第207章 良苦用心
阮丞相温和的脸庞倏显得冷硬几分,他看着眼前的帝王,问出了自己想了很久,却不敢去问的话。
他问轩辕晔:“请问皇上,歌儿她,现在何处?”
轩辕晔的视线瞬间凝聚在阮丞相的身上,身为帝王的他,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不安。
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阮丞相等着他的回答。
而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倾歌现在到底在哪儿!
轩辕晔的良久沉默,让心存侥幸的阮丞相认命般闭了闭眼睛。
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鬓角的白色愈发明显,阮丞相苦笑一声,叹息着感叹:
“命啊!或许这就是歌儿的命!”
悲凉的笑让轩辕晔的心跟着揪起来,他攥紧了手中的黑子,看着阮丞相,喉咙梗塞着,艰涩道:
“丞相,倾歌她没有……你不必如此悲观。”
原谅轩辕晔说话停顿了一半,他实在不想说出那个字。
轩辕晔的解释,在阮丞相看来,算不得什么,他苦笑着摆摆手,听出了轩辕晔这话里的潜台词。
“既然歌儿还在人世,那她为什么没有跟你回来?”
纵使那信纸上说过,她要去游历四方,可阮丞相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深闺娇养的女儿,怎么行走一方。
更何况,彼此情况这般凶险,阮倾歌是个懂事的闺女,就算不回来,也该给他送封信回来。
“罢了……罢了啊!”
阮丞相长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向轩辕晔行了一礼。
不知为何,向来看不惯这老丞相的轩辕晔,在看到阮丞相这般恭敬,竟是心中一紧。
“丞相,您不必如此多礼。”
许是愧疚感在作祟,轩辕晔随后站起身,去扶阮丞相起身。
那只,阮丞相却是不起,反而沉声向轩辕晔恕罪:
“皇上,请恕老臣方才失礼。”
身为父亲,他痛心女儿所嫁非良人,身为臣子,他当一丝不苟一心为皇上。
阮丞相前后的变化,让轩辕晔有些难言,他回想起刚才那些一次比一次让他难看,却是句句真话。
他沉默着将黑子落进棋罐中,沉声说道:
“丞相你说的,的确是我的错,没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御书房中,东方升起的太阳照进略显昏暗的书房,明亮的光芒照在轩辕晔身上,为他镀上一层光辉。
站在轩辕晔面前的阮丞相,看着恍若神人的轩辕晔,想起他是这庆国的真龙天子。
阮丞相精神一禀,倏然严肃起来,他一改方才悲戚,认真的看着轩辕晔,谏言道:
“皇上,老臣相信您经过此番历练,什么事也都看得更加通透。”
“不是老臣多言或是不满,而是这柳贵妃与她父亲柳国舅一般,心思不纯,还望多提防着些。”
阮丞相这是在说早晨宫中传出来,轩辕晔回朝第一次去后宫,就去了柳惜柔的寝宫。
自己什么都没做,结果第二天就穿的沸沸扬扬,又听到这话是从阮丞相嘴里说出来。
纵使有一定放纵流言传出去的轩辕晔,听到这里也不禁有些尴尬。
而阮丞相看轩辕晔沉默的模样,不再多说,只是好言多说了一句:
“她是您的妃子,兴衰荣辱都是您给的,想必您知道老臣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晔重重点头,应了这句话:“朕明白,对于柳国舅这件事,朕自由分寸。”
他的自称再次转换,阮丞相听出来轩辕晔这是不希望他多管的意思。
有心相劝,却又想起皇上可能是自由分寸,自己说的,人皇上或许早就明白了。
阮丞相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下来,他今天是有些啰嗦了。
离开前,阮丞相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棋盘上仅剩的黑子。
“输赢,无非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产物,只是棋盘上一方颜色覆盖于另一方时,其他的东西,就再也掺不进去了。”
留下这句话,阮丞相方是完全告别,仰首阔步离开御书房,向着前方稳稳走去。
他留下一句棱模两可的话,足以让轩辕晔琢磨半天时间。
坐在龙椅中,光线未能透过的阴影打在轩辕晔的面庞,他坐在阴影中,神色晦暗不明。
“黑子么……”
他把玩着手中棋子,低声呢喃着。
丞相这是在提醒他手执权利有两面性的结果。
王权覆盖下,权利对决掌握在帝王手中,是真的断事果决无后路。
可同样的,在绝对的覆盖下,滋生出的阴暗小虫,却同样抑制不住的会增长,会反扑。
两种事面,都会有不同的危险降临,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
轩辕晔站在就出于一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境况,他不知逃走的柳启明还有那个圣女会外给他带来什么结果。
毫无意外他们一定会回来!
轩辕晔盼着再与他们交锋的那一天,所以在同阮丞相聊完之后,他终于想起了地牢里的那位。
轩辕晔出现在地牢中,柳国舅坐在牢房角落中,蓬头垢面满脸阴沉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忽然听到铁链响动的声音,柳国舅精神一禀,以为是柳惜柔想到办法来救他了。
可还没等他抬起头,就听到穆毅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参见皇上!”
瞬间,散乱头发下柳国舅的脸色难看至极,在轩辕晔的目光转过来的同时,他连忙露出冤枉的模样。
柳国舅从角落里钻出来,扑到牢房上看着外面的阮倾歌就哭诉道:
“皇上!皇上您终于来看老臣了,老臣是冤枉的啊皇上!”
轩辕晔的目光刚从穆毅身上挪开,就听到这老狐狸要死要活的喊冤枉。
轩辕晔冷笑一声,负手而立隔着牢房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柳国舅,冷声问道:
“国舅,你可知朕为何要抓你。”
“不知啊皇上,老臣是冤枉的!”
柳国舅一个劲儿的为自己喊冤,轩辕晔想说什么都被他这鬼哭狼嚎的声音给弄得十分难受。
以柳国舅这老狐狸的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无非是将他的注意力给转移开罢了,轩辕晔嘲讽极了,他来就是为了从柳国舅口中挖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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