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笑脸
小左拿着白板笔, 在白板上欲写又止。
云霄怎么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那么让人震惊的内容啊？
它想了想，唰唰写下一行字：“那么，你戴上笑脸面具的时候，就会变成刚才那个可怕的样子吗？”
云霄微微歪头, 看着小左, 不解地说：“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和我现在的性格只有一点差别，可能是因为你从来没见过，所以才会格外地害怕。你之前看到我板着脸的时候，一样会觉得害怕。”
小左抓狂地写：“完全不一样好吧！你对自己的两个状态有什么误解吗？！这差别太大了啊！”
云霄走至炼金实验台前，将千变万化脸一一放在试验台上, 又把白色的熔炉之火靠近它们，她说：“我要工作了, 回我肩膀上，我需要完整的气元素。”
小左跳回云霄的肩膀，它再次举起白板：“在你开始工作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云霄：“什么？”
小左写道：“你戴过它吗？”
云霄：“嗯, 戴过几次，非理智状态下我大脑的计算力和直觉感应会更好一些。”
小左惊：“几次啊？你戴它做了什么啊？”
云霄的手一顿，她转向小左, 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薄唇张合吐出两个字来——
“秘密。”
熔炉之火把整个炼金实验室照成了白昼, 千变万化脸在熔炉之火的熔炼下逐渐分解成不同的材料, 注入在炼金生物上的炼金公式也化作金色的炼金符号飘浮在火焰的上方……
小左没有打扰专心致志的云霄, 无聊地弹着手指上方的衔尾蛇环。
只是, 它现在好奇心爆炸。
好想知道云霄以前的生活啊……
很可惜, 云霄并不是一个倾诉欲很强的人, 也很少提及以前的事，它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到云霄。
要不怂恿夏兰他们三个问问云霄以前的校园生活？
不行不行，小左用力摇了摇手指，这样问起来太刻意了，而且云霄也不喜欢别人打探她的私事，他的三个宝贝钱疙瘩可不能因为这个被云霄讨厌。
突然，小左心中嘿嘿一笑，它想到了一群人。
别的不说，至少那群人知道云霄做赏金猎人时期是什么样的状态吧？
该找谁问呢？
小左思来想去，决定之后去找那个看着嘴巴最大的唐樘问问。
“阿嚏！”
树屋里的娃娃脸青年打了个大喷嚏。
他揉了揉鼻尖，从口袋里拿出一管赤色灵药，咕咚咚灌进肚子里，身体受惊着凉的不适感终于消失。
“唉，炼金术士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唐樘一边嘀咕，一边喊屋里的同伴往壁炉里多添几根柴火，他说：“我们四个人过了今晚会被云霄灭口吗？”
取暖的伊芙琳当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听起来就很晦气的话啊！”
张锐眼角抽了抽，说：“……不会吧，我们本来就被她掌控着性命，为了自己的命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往外说。”
本尼感叹道：“她教的元素机械炼金术法的确很好理解啊，我都想请她收我做学生了，不过这辈子应该是没有机会了吧。”
唐樘瞟了眼不争气的本尼，他轻咳一声说：“今晚见到的这事儿呢，如果云霄真的想瞒着——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伊芙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确实是这样，夏兰那种情况明显就是人体炼金，假如云霄想要包庇隐瞒夏兰的情况，追究起来的话，她那也是在犯罪。
可是……伊芙琳迟疑地说：“云霄会在我们面前留下这种把柄吗？
”
唐樘摊手道：“所以我才说我们可能被云霄灭口啊？”
这时，其他去调查灰色面具人的同伴回来，他们一回来就听到了特别不吉利的话，顿时脸色很不好地说：“你们四个怎么回事，都被云霄抓住了能不能听点话，不要随便惹她生气行不行，我们在外面辛苦调查很难啊！”
唐樘乜斜他们：“你们调查出了什么？”
同伴一屁股坐在暖和的木板上，抹了把脸，没好气地说：“调查出了个屁。妈的，要不是你之前也说见过一个戴着灰色面具的人，我们都要怀疑云霄是不在耍我们，让我们故意调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伊芙琳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说：“越是查不到才越是可疑吧，不愧是云霄想调查的人。”
同伴们：“唉，好想回去坐牢，当罪犯逃命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唐樘说：“再过两天你们就要向云霄汇报调查情况了吧，她要是听到你们还是没有任何调查结果，会不会直接引爆你们脑子里的炸弹？”
“嘶——”大伙儿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灰色面具人那边没调查出什么名堂，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些其他奇怪的事情。”
第一，和顺异味馆的店员乌撒身边出现了几个奇怪的跟踪者。
跟踪者大部分都被她那个力气奇大的女儿乌北雪解决了，但仍然剩下了没被发现的三个。
奇怪的地方来了，这三个跟踪者其中有一个是卡尔帝国王室的人，他似乎在暗中保护乌撒，并且解决了另两个想要对乌撒下毒手的人。这个人每隔几天就会寄一封炼金信件出去，他们都拦截下来了，打算之后交给云霄。
第二，元子仓的父亲蓝桁和他的姐姐蓝星晴认识了许多改名换姓来靠近他们的各类罪犯，包括但不限于诈骗犯、经济犯、投毒犯等等。
蓝星晴还好，对陌生人特别有警惕心，那些罪犯没有得逞。
蓝桁让他们很怀疑这个漂亮男人究竟是怎么生存到现在还没有死掉的，他毫无戒心，别人和他交朋友，他就特别高兴地和别人交朋友。
那是云霄罩着的关系户，他们当然不可能看着蓝桁被骗，于是无奈地出面。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那群罪犯一见到他们，就特别震惊地跑走了，都不用他们赶。
不过，那些人多数都没有走出世界之树，全部被这里的管理者安妮塔干掉了。
很显然，蓝家人和安妮塔都不简单，这个情报他们也要告诉云霄。
第三，和顺异味馆的另一个店员申竹雨，能人后代，但疑似是异教组织的人，近期每天半夜都在偷偷往别人树屋门口发放传单。
传单上主要宣传了一个名叫“乌乌教”的异教，信仰的似乎是蛇神，教会组织的标志是一只戴满了金银珠宝的左手，很像云霄店里那只贪财的左手。
他们怀疑这只左手可能是隐藏的邪恶炼金生物，需要提醒一下云霄。
……
诸如此类的情报还有很多，唐樘听完叹为观止道：“你们除了正事没调查，其他的事一件没落啊。”
话音落，一堆杂物砸到了唐樘的脸上，砸的他嗷嗷乱叫。
“对了，傍晚那会儿聚星送来了信息，我们要看看吗？”
一句话惹得屋里所有人陷入沉默。
聚星的消息啊……都快忘记他们是加入了聚星的人了。
大家看向唐樘，唐樘轻咳一声，说：“先看看是什么吧。”
唐樘拿到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放在路边都不会有人注意，他指尖有节奏地叩击了石头数下，石头里滚落出一个毛团。
毛团抬起屁股，对准他们用力挤压，一封信件便被挤压了出来，热气腾腾地落在唐樘手上。
伊芙琳面无表情地说：“不管看多少次，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排泄一样的送信方式。唐樘，你现在就好像拿着一坨……”
“你住口！”唐樘没好气地大喊，他展开手上的信件，快速阅读上面的文字，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信上主要说了三件事。”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件事，聚星问我们在世界之树这么久都没动静也不联络组织的人汇报情况是不是想背叛组织。”
大家齐齐“嘁”了一声，当他们想吗？
唐樘再加一根手指，“第二件事，中央城区的零号监狱已经潜入成功，接下来就是煽动罪犯和爆破监狱了。”
伊芙琳：“哇哦，他们能成功邀请那位殿堂级的炼金术士大人加入聚星吗？”
“谁知道呢。”唐樘竖起三根手指，“第三，一位非常了不得的炼金术士终于被说服加入了聚星，如今是零号监狱计划的主要负责人。”
大伙儿好奇：“谁？”
唐樘说：“‘笑脸’。”
众人震惊无比，是他们知道的那个总是戴着红色笑脸面具的“笑脸”吗？！
那个用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在边境村镇建立起了一个国度，且战力能和卡尔帝国骑士团军队一较高下后就留下“无聊”两个字消失不见又去扶持其他小国的“笑脸”吗？？
张锐嘀咕道：“那个战争挑唆犯……”
“啪！”伊芙琳一巴掌打到张锐后脑勺上。
她脚踩着沙发气呼呼地说：“笑脸才不是那种低级的战争挑唆犯，他是高贵的公正主义者，看不惯那些大国恃强凌弱，才会特意帮助那些可怜的小国，让他们不至于在大国的挤压下彻底灭亡，你知不知道他出现的那三年有多少小国等着他去‘宠幸’帮忙？”
张锐捂着脑壳，特想破口大骂，然后他就看见伊芙琳双手捧着脸颊，眼冒红心地说：“笑脸竟然加入聚星了么？看来笑脸也很认同聚星的理念啊，我真怀念他身上那让人心动的香味……”
屋子里的人陷入沉默，伊芙琳是笑脸的崇拜者，不，痴迷者吗？
唐樘好奇地问：“你见过笑脸吗？”
伊芙琳依旧捧着脸：“没错，我见过他，他在我陷入危险的时候像神灵一样发着光出现在了我身前，一边咳血一边替我挡下了攻击……”
她双眼放光道：“后来我们俩有了一些交流，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他一点也不在意我做过的事，还安慰我说：‘你会找到真正的去处’。”
本尼说：“然后你就被云霄找到抓走了，她还顺路抓了我，唉，我本来在卡尔帝国藏得好好的。”
“没错！”伊芙琳握拳，骂骂咧咧道：“狗屎云霄，我本来有机会和笑脸共度春宵的，我都往他喝的营养液里下延迟性春药了……结果云霄这家伙一现身就打断了我的腿，就差那么半天的时间啊！”
唐樘无语地摇头，他看向本尼：“我记得你是不是从云霄手里逃走过一次？”
本尼点头，见大家惊讶又崇拜地看着他，他说：“别这么看我，我那是运气好，当时云霄被人偷袭了，我才有机会逃跑。”
众人更加震惊了，云霄那个变态会被人偷袭成功？
他们顿时八卦地催促本尼：“你快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本尼很无语：“我当时顾着逃命呢，哪有时间注意那么多，我就记得一点。偷袭云霄的是她的赏金猎人同伴，好像是和她分别握手的时候，在指甲里藏了毒，在她中了剧毒之后，还拿走了她的手提箱和所有炼金装备，并且在追杀她。”
“我溜走的时候，云霄正好在逃命，人也很虚弱，没有精力和时间顾及我。我走的时候，看见一辆王室的马车停在了她附近，
应该是马车上的王室救了她吧。”
“否则她也不会生龙活虎地又找到我，用几只元素机械生物把我打得屁滚尿流。”
本尼提及自己的伤心事，捂着脸一脸痛苦。
伊芙琳摆摆手：“不要说云霄的事情了，多说说笑脸嘛，笑脸现在在星洲吗？信上有写吗？”
唐樘点头道：“笑脸已经混入了零号监狱。”
据说零号监狱的那位殿堂级炼金术士一年前听到笑脸的事情后，对笑脸很有好感，这也是聚星招揽了笑脸的原因吧？
伊芙琳再次捧脸，扭动身体说：“既然进了监狱，笑脸肯定没戴面具，好想看看他的脸，他一定长得很帅！”
唐樘想了想他见过长得帅的人，“云霄那种长相吗？”
伊芙琳：“……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云霄是女人，我对女人没兴趣。”
唐樘沉默，他看得出伊芙琳的大脑已经完全被笑脸占据了，他说：“你今晚不用去照顾夏兰吗？”
伊芙琳愣了一下，她一拍脑袋说：“完蛋，忘了。”
她急急忙忙披上外套，跑出屋子，冲向和顺异味馆的二楼。
伊芙琳一把推开没上锁的粉色房门，夏兰、元子仓和江慕云齐齐扭头看着她，他们眼神齐齐亮了一下，仿佛等待许久的猎物终于上了门。
元子仓双手合十比在胸前，可怜巴巴地问：“伊芙琳女士，请问我们可以向你确认一些事情吗？”
伊芙琳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倒退一步，警惕地说：“什么事？”
江慕云起身，把伊芙琳身后的门关上，上锁。
夏兰笑嘻嘻地问：“伊芙琳女士和唐樘先生是同伴吧？你们知道聚星这个组织吗？”
伊芙琳：“……”
等等，聚星的存在他们连云霄都没说过，夏兰怎么会知道？！
夏兰观察完伊芙琳的反应，扭头对元子仓和江慕云说：“好像有这个组织，我梦里是真的。”
元子仓摸着下巴说：“就算是这样，到早上还是要找石耀老师和更多的人确认一下。”
夏兰点头说：“不过就这个‘聚星’以后会变得很麻烦，它组织的宗旨就是混乱，会把星洲弄得一团糟，我记得他们好像还把星洲一个监狱怎么了，星洲有监狱吗？不管了，想办法先举报这个组织吧，如果他们没问题也不怕举报。”
元子仓：“好主意。”
江慕云：“要先和云霄老师说吗？”
夏兰想了想：“先把伊芙琳女士控制起来吧，万一她真是那个组织的人……省得她往外传消息。”
三人同时看向伊芙琳。
伊芙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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