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周大宇进了安全屋，恨恨不已的骂道：“这帮该死的老毛子，简直比特么狐狸都精！”
“他有一句话说对了……”短斧手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到后背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我们是互相利用，谁也不需要为对方负责！”
“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周大宇拿出雪茄抽了一口，手有些发抖：“妈的，这一次失手，苍浩要更恨我了！”
“苍浩本来就够恨你的了！”短斧手脱掉西装，招呼过来一个手下，给自己包扎伤口：“苍浩遇到的所有倒霉事，全都有你的影子，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那倒是。”周大宇给自己倒了杯酒，猛地灌了一大口：“还好，现在很乱，越乱我就越有好处！”
“没错。”短斧手看着周大宇，笑了笑：“我突然发现，你跟苍浩有相似的地方。”
“什么？”
“你们两个都是出身草根阶层，现有秩序之下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都从混乱中捞取了人生第一桶金。”顿了顿，短斧手接着道：“不同的是，苍浩是被迫的，而且对秩序有一种渴望。你则是主动的，而且迫不及待的要破坏秩序，你希望这个世界乱套才好！”
“我有错吗？”
“不能说你有错。”短斧手又是一笑：“只不过，苍浩所想要的是重塑秩序，创建一个让更多人感到幸福的世界，而你从来不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些。你认为只有混乱才对你更有利，从这一点上来说苍浩比你高尚些！”
“我从来不否认自己不够高尚。”周大宇坐下来说道：“但你没有资格指责我，短斧手你杀了那么多人，其中很多都是无辜的，你感到过自责吗？”
“从没有。”短斧手摇了摇头：“我享受杀人的快感，所以我不会指责你什么，‘高尚’只是一个我很欣赏但不会去遵循的行为准则。不过吗，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成为苍浩这样的人！”
“先把这辈子的事情搞明白吧，别忘了我们是合作伙伴，我要是倒霉了，你也得遭殃！”说到这里，周大宇重重哼了一声：“该死的布塔什就这样跑了！”
“对苍浩这帮雇佣兵来说，世上不存在任何规则和法律，他们唯一遵循的就是兄弟之情。”短斧手满不在意撇了撇嘴，又道：“这一次苍浩一定会发疯的，布塔什倒算是聪明，躲出去了！”
“那么我也躲起来，就让苍浩找不到，苍浩能怎么样！” 周大宇哈哈一笑，不过马上又有些担心：“把所有的手下都调过来，吃住全在这里，二十小时不能离开！”
就像周大宇说的一样，布塔什与周大宇之间这个短暂的联盟，马上就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不过，苍浩这一边却截然相反，冷瞳被送到医院之后，所有兄弟都赶到了，每一个兄弟都是不离不弃。
事到此时，苍浩感到有些侥幸，冷瞳的获救实在是偶然。
本来赵轩一伙人玩得正嗨，刚好李崇从东南亚来到国内，直接找去多林寺。赵轩他们一起出去迎接，这才发现冷瞳被围攻了。
“对不起……”赵轩深深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我没照顾好兄弟！”
“我不怪你们……”苍浩无力的摇了摇头：“但是，这一次周大宇可以偷袭，下一次同样会。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从今天开始定一条规矩，任何人不得单独外出。不管你们是闲逛，还是吃饭买东西，必须至少两人以上同行！”
“是！”赵轩用力点点头：“我再不会让任何一个兄弟受伤！”
“我真的不怪你。”苍浩望了一眼赵轩，无奈的笑一下：“责任最大的是我自己，我应该早就考虑到，可能有人下黑手……我对不起大家！”
听到苍浩这话，赵轩哭得更厉害了，原本他还努力忍着没出声，这一下子干脆“呜”的一声哭开了。
其他兄弟也啜泣起来，今野晴干脆背过身去，哭了个痛快。
苍浩轻轻拍了拍冷瞳的肩膀，叮嘱道：“就好好休息。”
“没事……”冷瞳努力轻松的笑了笑：“死不了的……这么多年来，挣扎死亡线上又不是第一次了，妈的阎王爷就是不肯收我……”
“我会为你报仇的！”苍浩转身出了病房，其他兄弟跟了出来，今野晴留下陪护。
苍浩看了看几个兄弟，一字一顿的道：“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赵轩第一个赶到现场，对情况最了解，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又是周大宇……”苍浩的表情越发阴冷：“看来我不杀你是不行了！”
“关键是现场有一个洋人……”赵轩把布塔什的外貌特征讲了一下，又道：“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角色！”
苍浩曾经在孟阳龙那里看到过联邦安全局的详细名单，上面有布塔什的大幅照片，马上就对上号了：“原来是他……”
赵轩急忙问：“你知道这个人？”
“我大致猜到怎么回事了。”苍浩深深的道：“老毛子想要降服我，就找周大宇合作，然后周大宇建议对我的兄弟下手……”
万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估计周大宇现在躲起来了。”
“乌鸦嘴！”赵轩恶狠狠瞪了一眼万鹏：“就算挖地三尺，我们也要把他找出来！”
“不，万鹏说得对，周大宇很狡诈。他料到我们肯定会报复他，一定做了各种防范，我们现在很难对他出手。”摇了摇头，苍浩突然带上了一股杀气：“不过有一个人是可以找到的！”
所有人异口同声问：“谁？”
“布塔什。”苍浩捏了捏拳头：“他毕竟是公众人物，又负责很重要的工作，想找到他不难。”
赵轩急急忙忙的问：“我们该怎么做？”
“不用你们做什么，这件事交给我。”苍浩叮嘱了一下注意安全防范，然后离开医院，去见孟阳龙了。
孟阳龙听说苍浩的兄弟出了事，非常惭愧：“对不起，这事我有责任……”
苍浩一挑眉头：“你有什么责任？”
“刚开始你不想卷进契卡的冲突，是我把你带进来的，结果现在有了麻烦……”
“和你没关系。”苍浩断然说道：“现在反思起来，其实我犯了很多错误，我本来可以预料到会有人偷袭，但没有做出防范。更重要的是，第一次跟契卡特种兵交手，本来我可以把雷泽诺夫抓起来，可是我当时实在不想卷入这场冲突，就把雷泽诺夫给放了。我是考虑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可是人家丝毫没有给我留余地，当时如果我把雷泽诺夫抓起来，或许很多事情不会演变成这样。”
孟阳龙也觉得，苍浩对那件事处理有欠妥当，当时雷泽诺夫就是最好的人证。如果能抓起来，他孟阳龙还何须费尽心思招安楚科维奇，害得自己差一点被芥子毒剂喷到。
不过，孟阳龙考虑到苍浩只想过平静生活，所以明面上也没说什么。
此时，听到苍浩这番话，孟阳龙连在心里对苍浩的指责也没有了。
“男子汉！”这是孟阳龙对苍浩的评价，出了问题和麻烦，苍浩没有指责过别人，而是先反思自己，太多人做不到这一点。
“其实我很理解……”孟阳龙长叹了一口气：“你眼下的麻烦够多了，实在不想多这么一桩，所以你放过了雷泽诺夫……不能说你的想法是错的，没错，仁者无敌，但你也要明白，你善意未必能换来回报！”
“这个我懂！”苍浩重重哼了一声：“有一些人是不值得抱有任何同情的！”
“眼下你打算怎么做？”
“整件事情，首当其冲是周大宇，现在严月蓉袒护他，搞得我对他无可奈何。”冷冷一笑，苍浩缓缓说道：“当然，我可以告诉严月蓉，周大宇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但完全可以预料到，周大宇到时会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跟我的说法完全相反。严月蓉对我有一种不信任，虽然我跟她曾是同盟，但也正因为如此她见识了我的力量，担心我对付邹峰的手腕会用到她头上。所以，在我和周大宇之间，她本能会相信周大宇。”
“虽然说，我的话，严月蓉一定会听，但是……”孟阳龙颇为为难的说了一句：“有些事情我实在不好干涉！”
“孟老你有难处我能理解，冷瞳这事有两个元凶，周大宇暂且放下不说，还有一个布塔什。”顿了顿，苍浩斩钉截铁的道：“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思忖片刻，孟阳龙问道：“最好别在我们的土地上动手，而且要干净利落，别让人发觉！”
“你愿意支持我？”
“可以。”孟阳龙点点头：“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予你帮助！”
“我要知道布塔什现在哪里。”
这对孟阳龙来说是小事一件，很快就查到，布塔什休假了，刚刚飞去普吉岛。
“这样正好。”苍浩满意的点点头：“我就在普吉岛动手。”
“你要远征普吉岛？”
“没错。”
“可以。”孟阳龙告诉苍浩：“那里是度假胜地，所以我之前安排了一些人员潜伏，可以对你提供必要的帮助。”
“好。”苍浩毫不犹豫的道：“我今天就启程去普吉岛。”
“你打算怎么去？”
“偷偷潜入。”苍浩寻思了一下，说道：“我不能通过正常出入境渠道去那里，否则会留下痕迹，授人以柄。我决定潜入进去，给我安排一架飞机。”
“还有其他吗？”
“再给我准备假护照，帮我伪造一个身份。”
“这是小事。”孟阳龙提出：“关键是你带几个人去。”
“只带一个。”
“只有两个人，你要去万里之外，刺杀布塔什这样的人物？”
“如果对付区区一个布塔什，我都需要倾巢出动，那么我也就可以直接对契卡投降了。”
“好。”孟阳龙点点头：“我现在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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