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银袍黑袍
妲怛紧蹙的眉间微微一动,嘴角淡淡的一扬,似笑非笑,但随后却呼出一口浊气,轻声道,“无事,那人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唐津念了一句,面有苦色,不置可否。
刚刚那银袍人攻势之猛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一掌将一名翁则境界的巫修打得昏厥过去,生死不知,居然说没有恶意……
“大师何出此言,难道……大师看出了什么?”唐津压低了声音,只在妲怛耳边问道。
“也没什么,我也只是猜测,总之现在人已经追不上了,我看还是四处搜寻一下吧,有什么进一步的线索再细说不迟。”妲怛淡淡的道,对于唐津的问话却是一语带过,不愿多说的样子。
众人都是对望了一眼,眼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此地他们完全不熟悉,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也只能是进一步的搜索,期望是有所发现。不管是找到银袍人,或者是滕王鼎的线索,那都是一种收获。
唐津当即点头,向仲平、文峰等人吩咐了几句,七人分作三组,约定了汇合的时辰,便各自分散在城中搜索了起来。
只是妲怛却奇怪的并未将末冬带在身边,反倒是和路正途走在了一起,至于其用意,却是不得而知。
跨过三道城门,河流忽然向南折回,从天空俯瞰,河道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几”字,也将陆地分割成了极不规则的三块,东西摇摇呼应,中间如同一边半岛。
即便是亲眼所见,司晓宇也无法相信这所谓的“小城”会大到如此地步。
此时他就站在几字形半岛的一侧,身后是狂波巨涛洪流滚滚,身前是高大的城门,而那银袍人此刻就身倚在城门上,怀中是那已经陷入昏迷的瘦弱青年,在他们的脚下,十数具身着重铠的炼尸士兵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行了,已经从外城飞到内城了,三天三夜,你累不累啊!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引我到这儿来是什么目的?直说吧!”司晓宇对对方的修为恍若未觉,浑然不惧的开口道。
银袍人却丝毫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再次看了司晓宇一眼,居然二话不说,转身就向城内走去,这次却并未驾起遁光,而是一步一步的缓缓而行。
司晓宇拍了拍额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叹了一声,显然对着人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并且是极其的无奈,想了一想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他已经看出,这人的目的似乎并不是真的要对他们一行不利,或者说劫持一个人质也只是顺手而为,为的却是引他前来,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已经跟丢了对方的踪迹,可是每每刚要放弃,就见对方的遁光不疾不徐的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似乎正在等着自己。
初始司晓宇还警惕心大起,对于对方的目的,反复盘算了许久,可搜肠刮肚都未想到任何的线索,渐渐的也就有了定计,看对方到底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喂,我说你能不能先把那人放下来,人家 ‘那两团’虽然不明显……但好歹也是个姑娘啊,被你一直这么抱着不太好吧!”司晓宇眼睛一转一转,嘿嘿笑了笑,开口说道。
闻听此言,前方行走的身形一滞,银袍人转过头来,虽然面上泛着朦胧的气息,看不清面容,但那一双凌厉的,满带杀机的目光还是直射向了司晓宇。
晓宇不仅打了个寒战,眨眨眼,却觉得对方这愤怒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好听的、难听的都说了,要不是实在顾忌对方的修为,恐怕骂街的话都已经出口了,但对方始终都是宠辱不惊,喜怒不行的样子,怎么这一句,就突然爆发了呢。
感受着对方身上陡然上升的杀气,司晓宇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一摊手,无辜道,“没错啊,是女的啊!”
见对方杀意不减,司晓宇撇了撇嘴,一拍胸脯道,“咱别的不行,但对女人那可是天生的灵觉敏锐,你别说这样的,就那里平成板,腿上一巴掌宽黑腿毛的,只要结构上没变,你家小爷十里外就能闻出真假来!你信不……唉?!卧靠!你,你怎么动手!”
迎面无穷银色剑光呼啸劈来,其势之猛竟然比先前群斗时更胜了三分,司晓宇吓得一个哆嗦,身上绿芒一闪,参天古树虚影凭空显在身前,刚一落定,便被十来道剑芒劈砍得枝叶纷飞,虚影暗淡。
他顿时大惊,长枪一抖,刷刷几下点出,西极如游龙般汇上剑芒,上下翻飞,一青一银相伴如蝶,在司晓宇身前身后穿梭,那纷繁的锋芒被其一搅,化作团团雾气,这才缓缓退散。
银袍人双眼微眯,看见司晓宇如此麻利的化解了危机也略略惊讶,但他丝毫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打算,好像只是想给眼前人一个教训而已。
轻飘飘的一个“哼”字脱口,银袍人转身走远,根本不再理会司晓宇的死活。
司晓宇弄了个灰头土脸,好一会儿才将剑光全部击散,很是大喘了几口粗气。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这剑光的实质,不禁心中一凛,从这剑光消散时化为的水汽来看,倒居然并不是什么法宝飞剑所发,而仅仅只是灵力束缚水汽凝结化形。
这正是巫门物化由心的手法,他见过韩澈的物化由心,自然没理由看错,这剑芒虽然在灵性上还和韩澈所化的有些差距,但若论威力和技巧,心动之间数十道剑芒随心而发,进退有序,这份实力那就连现在的韩澈都是拍马难及的。
“莫不是高阶翁则?!”司晓宇越想越觉得后怕,再联想这人能在众目丛中出其不意的制服一名翁则高手的事,后背上一下子冒出一层白毛汗。
有韩澈这个参照物比对,晓宇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清楚的,一对一情况下,要说是格果以下的巫修,唐津、禹州这一档次的,他现在单挑自然是不成问题,他自负在不出杀手锏之下也应该胜面居多,就算是同阶的佛门、道门人物,不熟悉之下,顶多再多费些手脚,取胜机会也是甚大;
翁则初阶水准,他倒也不是太忌惮,斗上一斗那自然不成问题,打不过,跑路总跑得掉,如果对方对自己不熟悉,凭借造化玉碟或三阴戮魂刀任何一件,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像当初对付清元老和尚那样,有心算无心之下,反杀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也就是今天他敢一己追过来的原因。
至于再高一层,翁则中阶或是化神中期,那他可就要掂量掂量了,真要对上了,恐怕怎么跑路才是需要思考的第一要务,这种存在真要对他出手,有造化玉碟在手他倒不至于立马溃败,就像当年他也曾借天衍灵龟的防御力调戏过坤杰,大过嘴瘾,但问题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到底能维持天衍灵龟或地卜星盘多久……
“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高阶巫修,还都找小爷的麻烦,师兄,你在鱼粪里有灵,可保佑你师弟逢凶化吉哦!”司晓宇独自嘟嘟囔囔,一抬头,又看见那银色的身形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生无可恋般叹了口气,继续跟了上去。
他这追人的人,到现在骑虎难下,反倒像是被人家胁迫一般,不免郁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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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晓宇还是太乐观了一点,错估了韩澈目前的处境,他现在不仅没能在鱼粪中奋斗,而且就连被当成鱼粪排出来的机会也快没有了。
此时的他五体投地的趴伏在地面上,双手双脚死死的箍紧一条水桶粗细的鬼头藤,身下的鬼头藤发疯一般起伏翻涌,显得格外焦躁不安。
它们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放松,漫无目的的蠕动,扭摆,时不时的相互纠缠,相互拍打,空间里回响着 “悉悉索索”的巨响,在原本静默中的背景中显得异常恐怖。
身处其中,韩澈直觉自己就像是狂风骤雨的海面上,一叶独木小舟,被一波又一波浪头抛起又落下,随时随地都似乎都像要倾覆的样子。
这感觉刺激无比,即使以他的神识强大,心念极坚,此刻也多少头昏脑涨,不甚好受,他强按住心中油然而生的烦躁之感,扫视了一眼,入眼之处,一片群蟒狂舞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而这种情况丝毫也看不到停歇的迹象。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去寻找极夜的所在了,当这种诡异的状况开始时,猝不及防之下他们被一齐抛上了高空,再落下时已经各自失去了联系。
翻身跃起,韩澈躲过拍击而来一条藤鞭,再次附身在另一根藤蔓上,这藤蔓比刚刚那根略细,使他的手能够抓得更稳一些,他也终于有机会小心的松开一只手,拔出了却邪骨刀,心中才略略的安下一点。
又是一道藤鞭呼啸着抽打过来,韩澈侧身一躲,单手一挥,黑色刀锋从藤蔓上一擦而过,这藤蔓似乎能够感受到疼痛,快速的一收,而下一刻,却似报复性的再次砸下。
韩澈只得用双脚牢牢的箍住藤条,而解放双手不住的游窜,身下的藤蔓翻腾的格外剧烈,似乎也在尽力将韩澈甩下去。
藤鞭挥舞的越来越气劲,这一番狂暴的拍打使周围更多的藤蔓也像受到了刺激,一起暴怒的涌动起来,并向着韩澈挤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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