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巫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宋氏如是想着,可是事情哪有尽如人缘的时候呢。
莫说她确实参与进了这次的暗害,即便没有,只有四爷怀疑了她,她的性命就算是保不住了。
左不过就是个没有上玉牒的庶福晋罢了,膝下又无子女留存,是生是死,还不是四爷一句话的事情,甚至连个为她伸冤的人都不会有,便如热河那王家送来的几朵金花死的不声不响一般无二。
尔芙和四爷之所以上来出这么一番大戏,其重头还是有儿有女的侧福晋李氏。
每每想到李氏那越发遮掩不住的野心,四爷就懊悔为其请旨册封的事情。
所以事到如今,即便宋氏以为她稳坐钓鱼台,也不过是痴人做梦罢了。
“走水了!”
“走水了!”
一阵嘈杂的叫嚷声响起,四爷神情一肃,迈着大长腿就撇下一众女眷和那些个哭哭啼啼的乐师们就往外走去。
“真真是不吉利,这算个什么事情阿!”随着四爷的起身,李氏只觉得身上那如刮骨、如针扎的不安感一空,紧跟着站起了身子,丝帕掩唇,满是嫌弃的瞧了眼仍吃喝不停的尔芙,踩着小碎步就往外跑去。
庄子里出了祝融之灾,这湖边小筑里的人也就没了审案子的心情,遗忘了屏风外跪着的乐师们,纷纷随着四爷的脚步就往外走去,唯尔芙落在最后,低声对着大嬷嬷吩咐了两句,这才抓着两把裹了糯米纸的杏仁糖,慢慢悠悠的往起火的地点走去,暗道亏得没让孩子们掺和进来,不然还真容易吓着。
却不想前头两个小家伙,这会儿正拖着弘晖玩骰子赢金角子呢,丝毫没有将尔芙这边的事情放在心上。
若是被尔芙看见这幅场面,一定会大骂养了一双白眼狼不可。
随着越发走近,这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瞧着已经熊熊烧起的月华院,尔芙脸上的神情多了一抹肃穆,担忧起了留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等人,也心疼着她喜欢的那些个银器、玉摆件等玩意。
“这都已经入冬了,怎么还会起这么大的火,可找到火头了!”四爷蹙着眉头,拧身问道。
苏培盛是随着四爷过来的,这会儿气都不曾喘匀,哪知道这起火原因,忙扯过了一拎着木桶灭火的粗使婆子,低声询问着。
“听他们说,这该是瓜尔佳主子房里的烛火未曾熄掉,引燃了左右的轻纱帷幔,也是那些个当值的丫鬟们不尽心,奴才稍候定会好好叮嘱她们的!”苏培盛心知不过是有心人散播的传言,但是为了做戏做得真,还是照样回禀了四爷。
“现在灭火才是顶大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再说吧!”四爷头也不回的看着火场正中央烧得正旺的五间上房,沉声说道。
众人拾柴火焰高,随着赶过来灭火的人越发多了,那刚刚还凶残无比的祝融之灾,很快就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小火苗还烧着,但是那木质结构的上房,仍是免不了坍塌成废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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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住了好些日子的院子成了废墟,尔芙这心情低落极了,也亏得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安然无恙的跑了出来,不然她能当场哭给李氏看,真是太狠了。
房子很贵的好不好,知不知道在她所在的世界中,多少人为了那一小小的两室一厅房子忙碌了一辈子,被那愈发高的房价压得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她所住的这种两进院子,那完全就相当于是一独栋别墅了,非富商巨贾不得入住的,真真是暴殄天物!
尔芙抬眸看天,哭丧着脸的模样,让四爷心中一酸。
“爷,这月华院被烧成了废墟,怕是短时间内是不能住人了,这瓜尔佳妹妹的住处,还是该早些安排才是,毕竟这天都不早了!”乌拉那拉氏拧着帕子拍了拍尔芙的肩膀,回眸对着四爷俯身一礼,柔声说道。
四爷微微点头,朗声说道:“福晋所言甚是,只是这庄子里虽然院子不少,但是收拾出来的却没有几处,其中还空着的就剩下湖边小筑那幢紫竹楼了。
若是福晋没意见,爷打算让人将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先让瓜尔佳氏住进去……”
湖边小筑正对着这庄子的中轴线上,又是一处高屋建瓴的绣楼,算得上是庄子上最为华丽的一处院落,真该是福晋乌拉那拉氏的住处。
只是乌拉那拉氏觉得那里前临二院的花厅,后临人工湖——碧瑶池,水汽过重,又人来人往,不太适合做她休养身子的住所,这才挪到了一旁的荣月阁住下。
之前尔芙虽然曾在那里住过一晚,却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这会儿想要将她安排在湖边小筑短住,四爷不能不顾及乌拉那拉氏的心情。
“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与瓜尔佳氏亲如姐妹,妹妹能住的舒坦,妾身这做姐姐的,那自是没有意见的!”乌拉那拉氏笑容不变,柔声说道。
话说得漂亮,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心里话,早在她知道她寿数不久之后,她就分析了一遍这府里的女人,唯有瓜尔佳氏心中有着一缕善心和仁厚,正是她托付弘晖的好人选。
有四爷这样的话,她自然愿意捧着瓜尔佳氏,即便是日后府里多了新福晋,这瓜尔佳氏也会念着她对其的恩情。
瓜尔佳尔芙的住所安排妥当,那些身上沾染着灰尘的丫鬟,自是都抱着从火场中抢救出的体己私房,随着金嬷嬷就从湖边小筑的后院门进到了后罩房里收拾。
至于尔芙要用的行李被褥等东西,也有丫鬟婆子下去准备了。
正当众人准备重回湖边小筑,处置了秦敬所说之事的时候,一行为鬼祟的婆子,自小路旁边钻了出来,手中正捧着一烧得黑黢黢的盒子,身后还背着一满是黑色灰烬痕迹的小包袱。
“那是什么人阿,别是在废墟里挖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想要……”李氏的话没有说全,意思却不言而喻,只是那眼角闪烁的精光,让人觉得她是有着别样打算的。
尔芙缩在月华身后,勾唇一笑,暗道之前安排的东西有了作用了,难怪那些玩意会被埋在青玉地砖之下,感情就是为了被这场火烧出来的。
那婆子刚一瞧见众人,便想要缩回到树丛之间,哪成想绊在了一露出地面的树根之上,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直接就被上前的大力婆子拿到了四爷跟前。
“你是何人?”四爷垂眸问道。
婆子浑身抖似筛糠,满眼都是求饶的神情,一个劲的叩首求尔芙替其说句话,似是尔芙的心腹奴才一般。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便是,这幅做派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小李氏再次在宋氏的鼓动下做了出头鸟,迫不及待的跳出了丫鬟们的环绕范围,朗声喝道。
那婆子的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一大片青紫的淤痕,却仍是哼哼唧唧的抱着那盒子和包袱不撒手,让尔芙再次感叹其唱作俱佳的演技,却也暗自庆幸她发现了李氏做的手脚早,庆幸四爷给了她一份信任,不然怕是真会被泼上一大桶污水,弄不好就会丢了这条性命,甚至会连累到在前头的两个小家伙。
“撕拉……”一声布帛断裂的声响响起,那作为包袱皮的锦缎,终于在两方共同努力下碎成了两片,包裹其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饶是那婆子很快就扑到了上面遮挡,却也让人瞧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氏和宋氏适时的发出了一声惊呼,乌拉那拉氏也被惊得退后了一步,连小李氏和钮祜禄氏两个没脑子都躲到了丫鬟身后,只有董鄂氏镇定自若的站在了尔芙身后。
“那是什么东西阿,妾身怎么觉得那玩意与书中所说的巫蛊木偶相差无几,别是这瓜尔佳妹妹被什么脏东西迷了心智吧!”李氏半真半假的瞥了一眼尔芙,面带忐忑之色的低声说道。
“闭嘴!”四爷冷声暴喝,一双剑眉拧成了一团,脸色黑得如锅底般吓人,眼神狠辣的如嗜血般,吓得正对着四爷眼神的李氏,一下子就缩到了众人身后,闭口不言了。
而其他人也纷纷绷紧了皮子,苏培盛则不待四爷吩咐,便快步走到了那婆子跟前,借着大力婆子的帮助,麻利的将那些个东西收拾了起来抱在怀里,不让人瞧真切。
至于那匣子,则由王以诚捧在了手里,快速站在了四爷身后。
四爷脸色这才缓和了两分,径自迈步往湖边小筑的方向走去,瞧也不瞧那些面色惶恐不安的女子们。
乌拉那拉氏瞧了眼尔芙,看模样是想和尔芙说些什么,却被李氏和宋氏将两人分隔成了银河两侧的牛郎和织女,只得暗自咬牙,似是赌气般的迈着大步往前头走去。
尔芙仍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跟着,真真如傻子没有两样。
刚刚走进到湖边小筑,还未曾坐定身子,庄子前院的护卫就冲了进来,活像是被狼撵了一般。
“主子爷,外头有一伙说是直郡王亲卫的兵丁闯了进来,奴才们遮挡不住,还请主子爷领着各位女主子避一避吧!”那人连滚带爬的跌倒在了堂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紧张的叫道。
“直郡王?”四爷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似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般愣住了。
乌拉那拉氏却是被惊得不轻,忙走到四爷身旁,轻声提醒道:“爷,这会儿咱们这正乱着,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不但如此,连旁边坐着的宋氏也慌了手脚。
拜各大电视剧所赐,后世谁人不知道这九龙夺嫡时的惊险,谁人不晓得大阿哥与八阿哥是一丘之貉……
这会儿直郡王胤禔闯入府中,其目的不言而喻了,和李氏参与暗算尔芙的时候,她可是将两三个用尔芙名下料子所制的人偶藏到了尔芙的床底下,难不成那写着乌拉那拉氏生辰八字的字条被人换了!
容不得她不这样想,不然直郡王为何会在此时领兵闯府,要知道这可是冒险的事!
虽然她曾经借着老八的势力发展府里的人手,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帮助老八成为皇上,她还打算做逆袭的女配呢!
“福晋说得有理,爷这会儿可不是做意气之争的时候,咱们还是先避避吧!”宋氏想到此处,这脸上挂满了冷汗,忙也随着乌拉那拉氏的动作,起身凑到了四爷身边,希望能劝动有些刚愎自用的四爷,先行处理了那几个人偶。
至于收拾尔芙的事情,在她看来,有那一匣子暧/昧不堪的情信,足以将其打入尘埃之中。
只是这兵贵神速,四爷微微发怔这么会儿的工夫,那些明火执仗的兵丁就已经闯入了湖边小筑的院门,而穿着一身甲胄的直郡王更是手持利剑,全副武装的走进了房门,一脚就将遮挡在堂上的屏风摔了个四分五裂,颇有几分抄家灭门的架势。
“大哥,您这是做什么?”四爷满脸不忿的起身,穿着一袭家常袍子站在直郡王身前,气势却是不落下风,冷声问道。
直郡王冷冷一笑,长腿一迈就提过了那抖瑟了一路的粗使婆子,将她狠狠的摔在了四爷面前,沉声道:“四弟,你我兄弟一场,这事情还需要我这个当哥哥的说明白么!
你如此不忠不孝的做下那等恶事,企图依靠巫蛊那等不切实际的邪门歪道谋夺储位,伤害皇阿玛和太子,如今事情发了,你在这这幅做派,却是如垂死挣扎般无力了!”
说着话,直郡王就上前了两步,推开了想要遮挡苏培盛的宋氏,一把扯过了苏培盛怀里那破散开的包袱,将那脏兮兮的人偶丢在了地上,神情满是倨傲和得意。
“大哥,你这般污蔑弟弟的名声,你是真的不顾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了?”四爷痛心疾首的做捧心状,声嘶力竭的呵斥道。
直郡王抬眸,满是不屑的扫了一眼四爷,“你做下那不忠不孝之事时,可曾顾及过你与皇阿玛和太子之间的父子情、君臣义、兄弟情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哥,你真是被那权利迷昏了头!”四爷似是被直郡王的话打击到了,脆弱的退后了两步,颓然的坐在了太师椅上,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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