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浮夸的演技
那人一匕首捅进慕灵汐胸膛,面上没有丝毫意外,动作迅速地抽出匕首欲捅第二刀。
慕灵汐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她看见身后奔过来的祁衍和祁恒,看见从天而降的暗卫。
其实这都是一秒发生的事,快到连距离她最近的启德帝都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就在暗卫刀锋末入刺客身体的前一刻,慕灵汐突然“体力不支”松开了手,匕首第二次捅进她胸口,她则迅速地将一根银针刺入刺客体内。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她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身体还未触及到冰冷的地面,就被身后的启德帝一把扶住,神色冷峻地喊道:“杜玥瑶呢!快去医馆!”
刺客已被拿下,面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惊恐地喊着:“不是这样的!这不对!”
疼,真的疼!
虽然慕灵汐做好了准备,但四五秒之后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疼得直哆嗦。但痛楚没有持续太久,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最后落在祁衍惊怒的面孔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叫喊声混着衣物摩擦的声音,慕灵汐想告诉他们别大力搬动她,以免造成血管破裂,但她没有力气也睁不开眼睛。
她恍恍惚惚有那么一丝害怕,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把自己的命交给医术并不发达的古代郎中手里,万一把自己治死了去哪里说理?
她乱七八糟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只一瞬什么都来不及想就陷入更深的昏迷。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启德帝闻言亲自过来她房间,后面跟着此次出巡的所有人,瞬间挤满了她整个房间。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启德帝声音和蔼关切。
慕灵汐胸口的疼痛感依旧很强烈,她缓缓摇摇头,声音虚弱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女没事了。”
“是朕要多谢你!如若不是你替朕挡刀,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朕了。”启德帝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怕,暗卫防着的是周围鬼鬼祟祟的人,谁也没有料到一个买糖饼的普通人会突然发难,那明显不是什么专业刺客。
慕灵汐心道,那刺客就是冲着我来的,刺杀皇上怎么可能找这种菜鸡的刺客。
而且那刺客明显就不知道她身后的人是皇上,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不过她面上丝毫不显露端倪,脸上苍白却更加恭敬道:“陛下洪福齐天,就算不是臣女挡下那一刀,陛下也定会安然无事。”
她停顿了一下,小心地问:“陛下可查清刺客是受何人指使?”
此言一出,四下皆安静,启德帝的神色也变得古怪。
慕灵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那刺客被捕时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受了姚卿卿的诓骗来刺杀她的。
“难道……”她眉心皱了下,一脸难以置信,嘴唇哆嗦道:“难道和慕王府有关?”
这里毕竟是锦州,慕明城的地盘,这个猜测是情理之中。
启德帝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个刺客在被带回的路上突然毙命,什么都没来得及交到。不过刚刚已经查到了,他……确实和慕王府有牵扯。”
慕灵汐听到刺客什么都没有交待,心下松了口气,随即迅速入戏,脸色转眼苍白如纸,挣扎着下床“噗通”跪在了启德帝面前。
“臣女……臣女有罪!”她重重一个头磕在地板上。
“你何罪之有?”启德帝俯身将她扶起来,“你这一年都在京都,朕还不至于昏庸到不辨是非,牵连与你。况且你为朕挡刀有功,朕还未嘉奖你,又怎会惩治你!”
“陛下英明臣女感激涕零,可刺杀皇上乃重罪,臣女是慕王府嫡女,就算陛下相信臣女的清白,臣女也愧责难当,甘愿受罚!”慕灵汐说着又重重磕了个头,不小心牵动伤口,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淌下来。
“快起来!”奚妃神色微动,上前扶起她,关切道:“你的伤还未痊愈,小心感染。”
果然,启德帝神情并无责怪之意,道:“你且好生养着,这件事还有待查榷。”
慕灵汐心念千回百转,看来这件事慕王还不知晓,启德帝查到的也只和姚卿卿有关,想要钉死慕王,并不容易。
目前来看,她应该不会被牵连了,否则奚妃那般精明,绝对不会主动对她表露关切。
与此同时,慕王府内。
姚卿卿霍然起身,震怒道:“失手了?”
站在下首的嬷嬷战战兢兢道:“不止失手了,还……还被查到这件事同王妃您有关。”
“那刺客竟没有毙命?”姚卿卿挑眉,她给那刺客下了毒,就算慕灵汐没有刺入银针,那男子受到刺激后便会毒发丧命。
“死是死了,不过那男子行刺之前去了妓院,将此事同那妓女稍微说了些,被……被查到了。”嬷嬷愈发战战兢兢,“而且据说,那男子是直奔皇上去的,慕……大小姐替皇上挡了两刀。”
“怎么可能!”姚卿卿手掌死死按住桌面,身子簌簌发抖,“我明明给那刺客看了慕灵汐的画像,他怎么可能弄错!”
“许……许是皇上和大小姐距离太近……”
“对!一定是慕灵汐那贱人故意的!”姚卿卿骤然打断嬷嬷的话,“一定是她故意扑过去给皇上挡刀!她明明知道那刺客是要她的命!”
嬷嬷看着姚卿卿癫狂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王妃,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不找王爷商量一下吧!”
“不,不行!”姚卿卿摇头,“你可知那妓女如何说的?”
“那妓女说男人拿了王府的银两,要替王妃做事,但并未提要刺杀谁。”嬷嬷心下也奇怪,她以为什么都打探不到,没想到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消息,那妓女甚至都没有被抓起来。
姚卿卿脸色一白,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这下完了,她若是不承认,整个慕王府恐怕都会被扣上“刺杀皇上”的罪名,那可是满门抄斩!
她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有这样大的变故,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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