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做好事不留名
昨晚皇上出行，是礼部负责安排的，现在所有相关人员都被隔离起来单独审查，却丝毫没有进展。
事先检查好的那艘游船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掉了包，他们昨晚上的那一艘是早就埋伏了刺客的掉包品。而原来那艘船上的老板和伙计，也全部被杀害，线索断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费皓骞说他记得一个人，可能牵出真相，于是众人的目光齐齐钉在他身上。
费皓骞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他根本谁都不记得，接下来的话也是黑衣人交代他说的。
“那人将我们带到了船上，与陈老板单独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之后陈老板交代了我们要在哪里埋伏，什么时候动手。”
“那个陈老板人在何处？”大理寺卿探身问道。
“死在了游船上。”费皓骞道。他心里很奇怪，昨晚那个黑衣人竟知道他们的头目是陈老板，让他讲出来的这些事，好似都亲眼看过一般。
“那个与陈老板交谈的人，你可还记得模样？”祁恒声音和缓地问道。
费皓骞点点头，“那人身形瘦高，皮肤很白，长瓜脸，眼角有一颗痣，说话时有些结巴。”
此言一出，除了慕灵汐，其他几人面色均是一变。
祁颢愤然起身，怒道：“简直是胡言乱语！礼部负责的事，怎么会出现吏部的人！”
费皓骞刚刚描述的这个人，正是新任吏部侍郎郭子仁。此人平时存在感并不强，见谁都笑嘻嘻的模样。
大理寺卿认得他不奇怪，大家都是同僚，就算私下不熟，平时也混个脸熟。
祁恒和祁贞都在吏部任过职，自然也认得。
“二皇兄竟然也认得这个郭子仁？”祁贞似笑非笑地道。
祁颢面色一僵，随即道：“这有何奇怪！”
大理寺卿扬声道：“去将郭侍郎请过来！”
没人注意到，就在费皓骞描述完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人悄然离开。
此时，郭子仁刚刚从吏部出来，就被一黑衣人迅速拖进胡同里。
“唔唔……”他奋力挣扎，见对方亮出匕首，心中一惊，使出全身力气往后狠命一怼，待那人力气稍松，便一边逃命一边呼救：“杀人了！救命……”
然而他刚喊了两句，就被黑衣人一掌砍在脖颈处，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黑衣人抓着他衣领往后退，只两步就猛地站住，松开了晕过去的郭子仁，握紧匕首。
在他前后，数十名禁卫军把他的退路死死堵住。
“王尚书真是老当益壮，身手了得啊！”禁军分开两边，祁衍一身素白色长袍缓缓走上前。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随即摘下面罩，正是吏部尚书王裴。
“懿王怎知是我？”王裴虽被团团围住，面上却无一丝惊慌，神色坦然，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度。
祁衍一笑，“能准确掌握郭子仁行踪的，必然是吏部的。而且王尚书出来的匆忙，连官靴都没来得及换。”
王裴和郭子仁一同被压回大理寺。
行刺一事牵扯出朝廷三品官员，滋事重大，皇上亲自审理。洗脱嫌疑的慕灵汐自然被“请”出了大理寺。
其实从她进去到出来，也不过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分外煎熬。
由于皇上未到，王裴被暂且关押到大牢，三位皇子自然也都出了大理寺。
祁颢脸色难看，眼中隐隐有恐惧慌乱，出来后一言不发地急匆匆走了。
祁贞面上带着笑，笑容却阴郁，转身看着祁衍道：“皇兄真是心思缜密，本王自叹不如。”
祁恒敷衍地笑了一下，他现在也很懵，甚至不知为何抓回来的是吏部尚书王裴。
就在刚刚王裴被带回大理寺时，他的贴身侍从走近对他道：“王爷，如你所料，背后的主谋果然想要杀人灭口。按照您的吩咐，懿王已经将人拿下了。”
祁贞神色难测地离开后，祁恒便也快步回府，想要同那侍卫问个明白。
然而刚走两步就遇到了祁衍。
“皇兄。”祁衍遥遥行礼。
祁恒快步走向他，道：“正巧我有事要问你。”
“可是刑部尚书王裴一事？”祁衍不急不缓地问。
“正是！”祁恒神色严肃，“我明明不知，为何说是我吩咐的？”
祁衍绝对是装傻充愣的一把好手，闻言也惊诧道：“竟不是皇兄？我接到的密令确确实实说是皇兄让我速速带人埋伏在吏部外。”
祁恒眉头皱的越发深，“此事我确不知情。”
祁衍笑道：“皇兄不必细究，也许有人知道些什么，又不方便说，便借了皇兄的名义，又或许是母后的意思。”
祁恒点点头，不管怎样，此事与慕灵汐再无联系。他关注这次审问，主要是因为慕灵汐。
“你来这里可是有事？”祁恒这才想起来问祁衍。
“无事，经过这里回懿王府更近些。”祁衍道。
祁恒道：“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未曾一同下过棋了，不如去我府上切磋一下？”
祁衍笑道：“从前我还能侥幸赢皇兄两局，如今身体越发不行，连着脑子也越发不灵光，恐怕要被皇兄杀的片甲不留。”
两人信步走着。
祁恒面露忧色：“你这身体定要好好养着，等下我叫人将府中的千年老参和天山雪莲送到你府上。”
祁衍也不推辞，恭敬道：“多谢皇兄。”
“你觉得这次行刺，主谋真的会是王裴吗？他为何要刺杀父皇同我们？”祁恒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祁衍低头沉思，半晌道：“我这脑子还真是不行了，皇兄若不说，我还真没觉得这事有何蹊跷。如此一想，王裴确实没什么动机，除非……”
“除非有人指使他这样做。”祁恒接着道，“那人会是谁？慕……莫不是北夷的？”
他其实也怀疑到了慕王，刚要说出口就想到了慕灵汐，于是硬生生转了个弯，一口锅扣在了北夷头上。
祁衍神色不见丝毫端倪，诚恳道：“北夷的可能性不大，正值北夷内乱，他们应没有心情安排刺杀。应另有其人。”
祁恒点点头，“父皇亲自审，相信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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