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由缘孽
1938年，中日战争后期，抗日游击队长况国华炸毁日军毒气库重伤被村妇何秀秀所救，伤势恢复后日本投降，战争结束，况国华至此留在红溪村。一年以后，况国华与何秀秀儿子满月当天宴请亲朋，南毛北马的传人马丹娜意外来访，叫国华帮忙消灭僵尸王将臣，可惜两人联手不敌导致国华被将臣所咬，村童何复生因猫咪走失寻至将臣身前同样被咬昏迷。国华醒来后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僵尸，和复生一起离开，再没有回去过红溪村，马丹娜追去时已没了二人踪影，将臣未除反而多了两只僵尸，自己不便久留，遂让南毛传人何应求照看况家后人。马丹娜离去后没能消灭将臣，也从未遇到况国华和何复生，病逝之后马家的重担交给了马小玲，当年红溪村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灵灵堂里，说完了六十年前的事，一人一鬼一僵尸静默着没有说话。
“况大哥，对不起。“再次从栖身茶壶里出来的马丹娜，对着天佑，也就是六十年前的国华，诚挚的道歉。六十年前没有找他帮忙就不会害了他。
看着姑婆前后态度的转变，“叫我收他的是你，现在又对他低声下气，你到底有没有立场!““况大哥是我最尊重的人，对他好是应该的，捉僵尸也是应该的。“无视小玲的不满，马丹娜自顾自的说着话。
“又要收他又要尊重他，你们关系这么复杂，你叫我怎么办？“听着姑婆前后矛盾的话，小玲不满。“所以我不告诉你以前发生的事，我怕况大哥变成到处咬人的僵尸，连你也下不了手。“
听着两人说的话，天佑看向小玲开口了，“你应该庆幸到现在都没遇到过将臣。复生真的好可怜，我们俩一直东躲西藏，躲了几十年了，要不是他在我身边，我迟早变成一只发了疯的僵尸。“六十年前的噩梦，曾经想要忘记，却永远摆脱不了。
“你不必可怜我，当初我自愿帮你们马家，到今时今日我也没后悔过。“直视着小玲，天佑还是当年那个游击队长，英勇无畏。
天佑话落，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是姑婆，转头看她，“你不是吧，竟然哭了!““我死了就可以哭，你不可以。“
“况大哥，我知道是我害了你，但既然已经做错了，我会尽量去补救的。“
听着马丹娜所谓的补救，有些可笑，“你的补救方法就是叫求叔跟着我况家后人，如果见到我出现，就叫马小玲消灭我是不是?“
“你也知道这是唯一方法可以摆脱僵尸身份。除非你一辈子吸人血，做一只见不得光的怪物。“小玲看向天佑，语气认真。
天佑同样看着小玲，语调有些起伏，“讲的好，人做错事上天收，僵尸做错事马家收，马家做错事谁来收?“
“我现在已经死了，得到应得的惩罚了。况大哥，我说过，一定要小玲捉到将，臣，为况大哥你报仇。“
“你够了，硬叫我替你背黑锅，我已经不服气了，现在口口声声说定要帮人报仇，你觉得我比你更厉害吗？“看着信誓旦旦的姑婆，小玲头疼。
“我不是想追究责任，也不是想要什么人为我报仇，我只是想告诉你听，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是南毛还是北马，如果想捉我，你尽管放马过来，就算我今天离开嘉嘉大厦，也不代表我今后会东躲西藏，我只是想和复生过回正常的生活，要找我到隔壁来。“不再理会两人，天佑说完话就要出去。
“等等。。。。。没事，你走吧。“看着要走的人，想问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问一些问题。“天佑离开后，马丹娜看着疲惫的坐沙发上的小玲，有些心疼。
“我去找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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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堂对门，天佑刚进门就被复生天涯急切的围住，两人都察觉到马小玲今晚的不对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天佑告诉两人身份暴露了。复生有些担心，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和珍珍姐姐去上学，很喜欢这里，也不想大哥佑和小玲姐姐动手，天佑安抚他这视乎马小玲今晚会不会动手。比起复生天涯倒是淡定，况天涯的存在就意味着马小玲况天佑不会出事，至少在2004年之前，倒是这俩人敌对的天师僵尸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有些好奇。
天涯的淡定天佑也注意到了，她的淡定里饱含着一些东西，看马小玲的眼神很像在看至亲之人，一个僵尸怎么会亲近天师呢？复生带她回来的时候，没有问过她的过去，今天马小玲有问过她的来历，不知道她的过去是怎样的。
求叔的医院里，小玲把六十年前红溪村的事告诉了求叔，之前在灵灵堂里有事离开了。知道他是况国华，求叔问起真正天佑的下落，像是没听到一样，小玲问求叔如果是她会怎么做。求叔感叹，既是恩人又是敌人，还是债主，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不过有些事不必太执着。小玲明白求叔的意思，只是有些事马家的人已经执着很多代了。
离开医院，小玲回想着求叔最后说的自己是马家现在最大的人，有些事自己说了算，不知不觉开着车来到了海边，半夜的海岸没有白日的喧嚣，远处的浪花拍打着礁石沙沙作响。听着哗哗的海浪声，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最近练功太累，又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已经凌晨，开着车要回嘉嘉大厦。还没走一会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小红车慢慢接近，那人也渐渐清晰，是天涯。看着出现在这的天涯，小玲有些奇怪，车子缓缓停下，让她上了车。
终于找到小玲的天涯很开心，一晚上终于找到她了，昨天晚上有些担心她按了灵灵堂门铃没有人，珍珍阿姨家也不见人，瞒着爸爸和复生叔叔出来找她了，知道她不会有事，还是不放心出来找找看，不知道在哪胡乱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了海边。那边的沙滩和吊桥，总有些熟悉，好像来过一样，可记忆中确实没有来过，为什么会有莫名的熟悉感，暗暗思索着，一辆小红车在身旁缓缓停下。
看着上车后一脸开心的天涯，小玲疑惑的问她为什么会在这。不好意思说是担心她，天涯看着窗外没有说话。看了天涯一眼，还穿着昨晚上的衣服，换了话题继续问她。
“你是僵尸?“话落眼尖的看到天涯身体僵了一下，看来是了，接着问是谁把她变成僵尸的。继续看着窗外，海岸已没了踪影，收回目光看了开车的小玲一眼，之前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不是不想告诉她况天涯是她的女儿，只是未知的时空太多不确定。
听着天涯的说辞，小玲陷入沉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小没有妈妈，爸爸病世了，几个月前突然被咬变成了僵尸，之后遇到复生。几个月前确实有僵尸出没，天涯也是那段时间出现的。
两人回到嘉嘉大厦，天涯没有钥匙回不了家去了灵灵堂，洗漱之后在客房里很快的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溜达了半夜的缘故。小玲没有睡意，坐在电脑前胡乱的想着什么。
晨曦初露，丝丝光束从窗外透来，从电脑前起身换了衣服去了对面。天佑屋外，按门铃的动作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按了下去。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是复生，没有丝毫害怕，亲昵地叫着小玲姐姐。
“别叫姐姐，把我叫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多少岁。“被一个六十多岁的人叫姐姐，之前不知道还好。
“那我叫你妹妹好了，不过这样会把我叫老啊。“听着小玲的话，复生一点也不害怕，慢悠悠的坐到沙发上抱着手看着她。
“你真的不怕我收了你吗？“这嘚瑟的语气，小玲眉微挑，瞪眼看着他。
“大哥佑说了如果你要收我们就不会按门铃这么有礼貌了。别在这装凶了，趁大哥佑出去了，过来聊几句吧“悠闲的说着话，起身拉着小玲坐到沙发上。
“你想说什么？“跟着复生在沙发上坐下，天佑他倒是看得明白。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做僵尸这么多年从没有害过一个人，你信不信?“复生看着小玲，没有了先前的随意，多了几分认真。
“那你们吃什么？“想不到复生会这样说，有些诧异。
“打仗时喝死人血，现在就去医院偷过期血喝。大哥佑说打仗时已经杀了很多人，现在做僵尸不能再杀人了。。。。。哎哎~~你别以为我想你同情我们啊，不过这六十年来，大哥佑真的很不开心。夜夜都做噩梦，尤其是秀姐姐死了之后，他甚至不再上街。“看着远处的茶几，慢慢回忆过去的六十年，一切就像发生在昨日。抬头看了小玲一眼，察觉到她微弱的异样，赶忙说不用她的同情。
“要你来照顾他，一定很辛苦吧。“六十年，没有发疯咬人，不容易。
“切，我们是brother来的嘛，其实他自从搬来嘉嘉大厦之后，真的变了很多，起码会笑了，还笑的很甜，而且，还有他睡得很沉，我也是。“虽然过去六十年不是很好，但现在还是还不错的。
“但嘉嘉大厦始终不是你们两个久留之处。“简单的交谈，之前的犹豫消失了，不过顾虑还是存在。
“一阵也好，小玲姐姐，就让我们住一阵吧。“摇着小玲的手臂不断请求，真的不想离开嘉嘉大厦。
小玲正要说话，刚没关上的房门外天佑就在那，看着彼此两人对视着，气氛有些紧张。
“小玲，你也在这啊。“随后出现的珍珍和复生打了招呼，化解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来找他聊几句。“小玲微笑着回复珍珍。珍珍聊了几句带着复生去学校了，复生离去前问小玲能去上学吗，小玲弯下腰摸摸他的头让他听珍珍姐姐的话，复生高兴的大叫耶，说了再见然后和珍珍走了。
复生珍珍离去后，屋子有片刻的安静，一直没说话的天佑当着小玲的面毫不避讳地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几个血包放到桌子上。
“老是喝过期血，你不怕营养不良吗？“小玲看着桌上的血包问天佑。
“你还有什么想问我?“有件事，她至始都没有问过。
“你明知我在嘉嘉大厦，为什么还要搬过来住。“从昨天起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道原因如何。
“要重新开始生活，首先就要面对你们马家的人。“六十年，躲躲藏藏，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害人的话，我不会对付你，但如果你做错什么事的话，我不管我们马家是否欠了你或者你自己倒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想了一整晚，这是最好的结果，真的收了他，下不了手。
“你这么早过来就是想问这个吗？“马小玲会这样说，情理之中。
“还有其他问题，我还没想到怎么处理，想好了告诉你。“小玲说着就要离开，脚步有些匆忙。
“有个问题你一直没问过我。“看着要离去的人，忍不住开口。
“。。。你说吧。“脚下的步子迈不出，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想面对。
“真正的天佑在英国已经去世了。“话落小玲夺门而出，看着仓皇远去的身影，天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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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边，同一个位置，前后几个小时却是不同的心绪。为什么马家祖先不让后人流泪，连哭都不能呢？
幸好有珍珍，好姐妹可以替自己哭。
天佑去世了，会好的，哭过就没事了，会好的。
小玲站岸边看着远处，很久没有说话，天佑随意的靠在小红车上，等着小玲开口。
“你留在嘉嘉大厦住吧。“小玲转身，上前几步看着天。
天佑看了她一眼走到身旁，对着她距离有些近，“你不舍得我吗？“
“我才没你这么有空，你留在嘉嘉大厦，起码我不用到处去盯着你。你也有更多时间陪珍珍。“错开天佑的眼神，小玲侧身看着前方。
“你放心让僵尸陪着珍珍？“马小玲永远只会为别人着想。
“能不能答应我继续冒充况天佑?“天佑的死，珍珍是无法接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这是你叫我出来的目的之一吗？“天佑看着小玲，锐利的视线想要透过她的盔甲。小玲没有说话，默认了。
“珍珍迟早要放手痛一次的。“早在英国，她就目睹了天佑的死，痛了一次了。
转身背对着他，“珍珍不是一个能轻易放下的人。“
“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有件事疑惑了很久。
“问吧。“点点头随意的说着
“你和况天佑到底什么关系?“珍珍是天佑的女朋友，可马小玲和天佑有些非同寻常。
“没关系，我们从来都没开始过。“背对着天佑，笃定的说着，走远了几步又接着说，“答应我两件事。别做错事，对珍珍好一点。“说完大步走到车旁开着车走了，天佑看着走远的人转身面朝着大海，久久不曾离去。
回到灵灵堂，天涯已经走了，疲惫的坐到电脑前，左手抵着额头双眼微阖短暂的放松。“出来吧，没心情跟你玩躲猫猫。“低沉的嗓音说不出的疲惫。
马丹娜缓缓显出身形，“你终于问出口了吗？“小玲点头。“天佑他到底怎么样了？“
“在英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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