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醉酒
殷玄垂着眼,看着面前的姑娘,目测着她好像真的又长高了,披着大红色的斗篷,雪从那斗篷帽上轻轻滑落,她的眉眼澄盈如玉,香气如兰,十分漂亮地站在他的面前,认真地给他系着裘衣的带子。
殷玄乌黑的眼中逸出了笑,他轻轻抬手。去握她的手,握住后就察觉到她的手指很凉,他好看的眉头狠狠一蹙,下意识地就要把她的手往怀里塞,帮她暖一下。
可她拒绝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冲他说:"我不冷,比起你们,我这点儿冷也不算什么。"
殷玄有些失落,她说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往后退开一步,去看封昌和殷天野以及聂西峰、聂不为、陈温斩他们了。
见他们都完好无损,聂青婉终于安心,虽然知道他们应该不会出事。可到底心有挂念,毕竟战场不是闹着玩的,她也知道纵然他们受伤了,也早已养好,她现在看到的他们一定是完好无损的,原本可以在宫中见他们,可终究抵不住心底里的担忧和惦念,还是来了。
太子领兵亲征西部小国,一举拿下西部领土,凯旋而归的消息在第二天传开后大殷帝都怀城便陷入了空前热烈的欢呼和庆祝里,而与之相反的就是从西部逃亡的几个国王,带着惨败且灰头土脸的气息去投靠了曲商。
曲商很慷慨地接纳了他们,并给予他们重任,而当西部灭亡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陆后,东部和北部的国君们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密谋集合,虽地域有差别,可国君们连同曲商一起,组合了最强战壕。
自那天起,小国纵多,却形同一国,所有政令从一国发出,却传遍所有小国,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如此了,每个国家都不再只顾自己。而是兼济所有小国,达到了空前的团结,不管是君王还是朝臣还是百姓还是军队,全部与别国团结成一体了,这正是曲商要的效果。
而因为大殷南征西讨,小国们也中阻了向大殷进献贡品的惯例,自前年丰丘一役之后,大殷与小国们彻底决裂,伪和平不在,但征讨西部,殷玄还是收获了不少好的东西,回来后全部拿出来给聂青婉。
聂青婉虽然用不上那些东西,但这是殷玄的好意,她还是收下了,收下后就让任吉和聂音存进库房里。
太子凯旋,当然要办庆功宴,这一次庆功宴是举国同庆,殷玄一行人是晚上进的城,庆功宴是在第二天的白天摆的,宫内设宴,宫外设流水席,流水席摆在东市,百姓们同吃同庆。
这么高兴的时刻,大多数人都喝醉了,殷玄也喝多了。被随海和翠玉扶回东宫后沾床就睡了。
随海要伺候他洗一洗,被他一脚给踹开了。
随海无奈,想近他身给他脱衣服,结果也近不了身。
随海都近不了身,更不说翠玉了。
两个人站在那里干瞪眼,看着床上睡的一塌糊涂的殷玄,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门外就有太监传话,说太后来了。
二人脸上一喜,连忙出去迎驾。
聂青婉问他们:"太子歇下了?"
翠玉说:"歇下了,但太子醉的厉害,不让我们近身伺候,衣服没脱,也没洗漱,太子这样睡的话,明天早起怕身子会不舒服,头也会头。"
聂青婉说:"熬了醒酒汤?"
翠玉说:"熬好了。"
聂青婉说:"我进去喂他,你们去打盆热水,再给太子拿套干净的衣服。"
随海和翠玉连忙应是,一个人进屋拿盆端热水。一个人去给殷玄找干净的衣服,聂青婉走进去,聂音和任吉跟在后头进去。
进到内室了,果然看到殷玄穿着衣服睡的极沉,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
聂青婉摇头笑了笑。让任吉去给殷玄把醒酒汤喂了。
任吉应了一声是,先去床边把殷玄扶起来,然后再端醒酒汤喂他,可手刚要触上他的身子呢,就被殷玄一掌给打开,明明睡的极沉,却在陌生人近身的时候反应极快,下手极狠,跟没睡着似的。
任吉一愣,飞快地收回手。避过他的那一掌。
等下了脚踏,任吉再去看殷玄,以为他是醒了,可人还是睡的极沉,压根没有半点儿醒的迹象。
任吉笑道:"太子的警惕性极高呢,睡着了也能察觉到有人近他身子,从而做出反应,让人近不了身。"
聂音在一边看着,说道:"行兵在外,有这样的警惕性极好。但在宫里头,时刻保持着这样紧绷的状态,对身体不好。"
聂青婉蹙眉,看了床上的殷玄半晌,抬起脚步,往床边走。
聂音说:"小心他伤了你。"
聂青婉顿了顿,扭头冲她说:"你去。"
聂音打趣地说:"我去太子就能区别对待了?任吉他都打,更别说我了。"
但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抬步去了。
但结果一样,她也被殷玄一掌给挥开了。
聂音耸耸肩膀,建议道:"不然点他穴道好了?"
聂青婉提起裙摆,往床边走:"我去试试。"
任吉和聂音跟着她,就怕她被殷玄给伤着了,要是殷玄出掌打她,他们能第一时间将她给拉过来。
只是,预想的袭击没有出现,聂青婉上了脚蹬,坐在了床沿,殷玄也没反应。
等聂青婉伸手,扶着殷玄的肩膀。要将他扶靠起来时,殷玄昏昏沉沉中睁了睁眼,看到面前的姑娘,他很是不解地看了一会儿,认出她是谁后。他以为是做梦,积攒了半年多的相思再也控制不住,他直接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抱,用力搂住,无力的小脑袋枕上她的肩膀。笑道:"我终于抱到你了。"
然后就那样枕在她的肩膀上睡了。
聂青婉叹气,喊了任吉和聂音过来,让他二人扶着他,等把殷玄扶靠在床头了,聂青婉端起醒酒汤。喂他。
殷玄半睁着眼看她,大脑是不清晰的,意识是混沌的,浑身酒气冲天,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又在做什么,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她喂他喝汤他就喝了,也不管那汤是什么汤,她让他脱衣服他就脱了,她给他擦脸他就把脸乖乖地递给了她,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在说话,可他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渐渐的他又困意袭来,沉进梦乡,只觉得这会儿的床好软好香,好不想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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