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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赤练金糜兽


时过境迁,人间四月芳菲尽,一晃也已过了两载,这两年白泽跟着师傅,习五行八卦,修术法,练幻术,可谓是样样都懂,无一精通。

        趁着空档,朝一使了个幻术,一个蚱蜢,剑身扎进土里,真身攀附入树梢,颐躺在梨花树梢小憩,梨花香缠着衣角随风掠过,闻着花香浅浅入眠。

        “阿朝,今年花期来的晚,这几日就不要偷懒好不好。”

        语气很是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花随风而动,花色洁白,如雪六出,不规律散落几片浮在白泽周围。

        捏了一个诀,将插在地上的玄铁剑身拔了出来,很是无语道:“阿朝,能不能每次偷懒都不要在同一个地方啊,你看看这梨花枝干,都快被你躺成歪脖树了,还有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将你的剑身插进土里啊。”

        朝一惊坐而起,一本正经解释道:“那是因为,我要吸收灵土之气,这样有助于我成长。”长身一跃,足落于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张望看道:“这个枝干也没有很弯,就是正常的弧度啊。”

        她不由得失笑,抿嘴露着淡淡的浅笑,道:“阿朝,你又不是这些花啊草的,根本不需要扎进土里吸收养分。”

        顽尔长老一个闪现从天而降,阴沉着一张脸,周围气息直直凝固了几度。这两年深知,师傅和沉凌长老活脱脱是一对欢喜冤家,每隔两日一小吵,每隔五日一大吵,这次怕不是又和沉凌长老拌嘴吵架了,这次占据下风。

        背过手踱来踱去,取过一盏新茶,将茶水悉数饮入口中,全然无了往日慢慢饮茶的仪式繁重感,低声骂了句:“该死!”

        良久待他平复了怒火,望向白泽目光微闪,一开口语气有些沉闷略带几分失落:“徒儿,今日师尊出关了,说是要通过选拔收徒,每坐殿都要参与,我们清凉殿也不例外。”

        白泽眼中精光一闪,闪过片刻狡黠归于平淡。青州一品法器归尘便在风眠殿师尊手里,估计能解除朝一封印净化浊气,可是……她拧起眉心犯了难有些难以抉择,师傅只有她一个直系弟子,倘若她入了风眠殿,日后再与清凉殿再无瓜葛了。

        忽的灵光一闪,想出了两全之策。这次定是十拿九稳,谁人不知师傅惜植如命,必定受用,她眸光微转嘴边漾起贼笑:“师傅,风眠殿师尊有植人间富贵花。”

        顽尔长老神情微僵,瞥了白泽一眼,眼中划过一抹嫌弃之意,满脸鄙夷道:“徒儿,搞色诱你还欠缺点火候。”

        白泽:“……?”

        “师傅,搞什么色诱啊,我的意思是说……”

        话还未尽,顽尔便出言打断,眼眸中沉寂幽幽寒意,怒道:“沉凌长老忒不是东西了,竟然说我们清凉殿拿不出手徒弟参加!简直岂有此理!明日你就整装出发,必须要拜入师尊门下。”

        白泽蹙眉,揉了揉眉心道:“师傅,您不就我一根独苗吗?您舍得?”

        顽尔闻言,仰头朗声一笑,拱手面朝群山,深深行了一礼神色严谨道:“为了师尊,我甘愿舍弃独苗。”

        得嘞,估摸着又和沉凌长老赌约了,胜负欲真强,竟然连她这个唯一独苗都不要了,亏得自己刚刚还在心心念念考量着师傅。

        朝一反射弧极长,才好奇问道:“师傅,什么是人间富贵花,还有就是您为什么只有阿泽一根独苗啊,您的徒弟呢?”

        顽尔长老神情一顿,沉底音量傲娇道:“那是因为为师我收徒要求高,一旁的人我都看不上。”随后足下一点提气一跃,隐了踪迹。

        天色微亮,白泽御剑逛遍了整座清凉殿,愣是没找到师傅踪迹,不是说今日要试炼选拔人选吗,真是不靠谱,走之前也未言明清楚,是去哪儿集合,只能着急忙慌下山。

        可这……她都在空中晃了半刻钟了,才终在青州瞥见第一抹蓝影,力道一运御剑降了那人左侧,抬手微微鞠礼道:“仁兄,可否告知试炼场地所在何处。”

        只见那人侧身扫了他一眼,连忙惊慌失措回身低首,神色郑重且又迷惑,拱手揖礼道:“师长所问可是师尊出关,试炼选拔弟子场地?”

        这尊称她可不敢受用,往旁挪了一挪道:“正是。”

        瞧面前之人装束,浅蓝道袍黑边相衬,杏眼一转顿时恍然大悟,此人该是白坞卿鸣真人之徒,果然这辈分还是高点好。

        “试炼场地其一在叱蕖山,需斩杀赤练金糜兽,拿到金丹才算圆满,其二需生擒两百魔族孽障,收入昆御袋终算圆满,试炼期限为一月。”

        “师长倘若也是参与的人选,那便行动吧,有些师兄弟老早就下山捉妖孽了。”

        白泽道谢一声,身形瞬间掠出,匆匆而去,御剑而飞冲破层层云雾,俯视而下看去一脸颓然,自己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魔族之血,人间大好河山真的就容不下这些妖魔吗……

        御剑半日,这才来行到叱蕖山附近,一处人间城,行在路面觉得甚是不妥,这身道袍实在是惹眼,便换上一身男装青衣轻装上阵。良久后发现此一举动很是多余,因为这座城是一座孤城。

        人烟罕迹,周围房屋破败不堪,风一吹过传出吱呀吱呀的怪调很是瘆人。不难看出这里最起码已经荒废十年之余。

        她挑了一处,还算完善的房屋,走了进去适当收拾了一番,毕竟要在这里住上半月之久,可不得马虎。

        收拾完毕,便爬到屋顶吹冷风,遥看远处月明弯,竟不敢正视,低首垂眸轻叹了一口气。

        赤练金糜兽曾有耳闻,盘踞在叱蕖山百年之余,是叱蕖山守护山神,往些年来都与村民共处一山,都平安无事,但又为何十年前兽性大发滋生挑事。

        白泽心思一沉,她真的要去杀了赤练金糜兽吗,刨它妖丹,可是不杀它,朝一怎么办。

        还在犯难之际,山林中传来一阵磅礴怒吼响彻云霄,这怒吼正是从赤练金糜兽所发出,估计是有人抢先屠杀了,唤出命剑倏然而去,顺着那声怒吼寻来。

        御剑飞到林中深处,山林中传出阵阵飞禽走兽四处逃窜仓促感,她不敢多做耽搁,加快了速度。

        茂密的森林中央出现一大片空缺,碎木横七竖八栽倒在地,白泽眉头一皱目光一凝,急骤下降。

        不日刚降过一场春雨,潮湿的泥土气味,散播弥漫的血腥味,伴随到空气而开,地面泥泞一片,表面覆盖着大型妖兽的足迹,混杂着不少人迹,这摆明足足是一场大型多人混战恶斗。

        心头一惊,这下怕是不妥了,顺着打斗痕迹,当即纵身往前移动着,踩动树枝干,身形若隐若现奔速在树间,身法极怪。

        “吼!”

        怒吼震耳欲聋,耳膜被震的发疼,她攀附在树上,隐藏在树后,冷眸一扫坐落观战,本是想静观其变的,却不曾想参与打斗的只有那么蓝色身影在周旋,似乎重伤体力也已经透支,持剑微喘着。

        白泽心头一滞,那身影竟如此熟悉……竟是八哥!

        而此刻庞大赤练金糜兽正找准时机,露着泛着寒光的獠牙,目呲欲裂,脚下一蹬朝着白玄扑来。

        白泽脸上微沉,召起命剑踏风而来,沉声喝道:“阿朝!”

        听到召唤,朝一瞬间化形,一把掳走白玄,她不敢使太大力,怕扯伤白玄伤口,可被凶兽钻了空子,攻击速度极快一个甩尾,将二人齐齐打飞,二人紧紧相拥,朝一将白玄死死护在身下,这才不至于飞出三里之外。

        朝一爬伏在他身上,眉眼焦灼不定,眸中水光潋滟,关切注视着他道:“八哥,你无碍吧。”

        白玄呼吸一滞,面色潮红一片,良久才低哑回复道:“无碍。”

        朝一时刻密切关注着场外恶斗,心系白泽,两手撑着地面因为心急手下一滑,整张脸准确无误重重砸在他脸上,烙下沉沉一吻。

        唇间的柔软触感,让白玄恒生更多的想法,终于控制不住,一个反转将朝一摁在身下,托住她的头,亲上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唇,深入加长。

        “呜呜。”

        朝一瞪大了双眼,用蛮力推搡挣扎着,举起手刀奋力一劈,身上那人顿时没了反应。她趁机一把推开白玄,连忙起身擦了擦嘴,小脸红扑扑的气愤不已,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抬脚便狠狠踹了地上躺尸的那人,骂道:“臭流氓,该死!”

        白泽沉吟默念咒术,周围萦绕起蓝色光芒,“嗖”印法蓝丝玉坠弹射气流,形成一张半圆屏障护住二人,待她目视那边,直接傻了眼,好家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白泽自顾不暇,也无心劝架,聚集起灵力,一挥掌篆符接连而至飞出掌心,直奔赤练金糜兽飞去。

        “砰砰砰”

        符咒炸开朵朵爆破,手持剑柄侧身一移,贴近妖兽与它近身搏斗,白泽舞起命剑,抬腿一跃,升起半空中,骤然直劈。

        “铿锵”一声。

        剑身与赤练金糜兽双角相撞,两两相抵,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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