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难不死

虎山山谷

        深山里鸟飞虫鸣，并无人烟。叶安正在采集着师父交托的药材，白皙的额前已透出一层薄汗。突地，他听见树枝不断折断的声音，仿佛有重物从天而降，惊起一片飞禽逃散。

        叶安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挂在树上。而不堪重压的树枝看着摇摇欲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叶安见状急忙冲过去，双手尽力向前伸着，正巧，那人砸在他的怀里。叶安伸手探了探鼻尖，若有若无的鼻息，还活着！此刻，才留意到抱在怀里的触感，才知晓这竟是一名女子。

        叶安脸一红，甩了甩头，一脸正色。连忙丢下一旁的背篓与药材，几经辛苦的将女子背回药庐，这段山路差点要了这个小药童半条命。

        “师父，师父，救命！”叶安有力无气地喊着。

        一名老者面色红润，缓缓走出，“安儿，为何如此重的血腥味？”随即顺眼望去，一片血迹。

        老者吓了一跳，连忙示意徒儿将阿魑安置妥当。幸而老者医术精湛，指挥着叶安忙进忙出数十回，包扎上药，灌药……几经辛苦，又是制药，又是扎针的，才保住了阿魑一条命。只是阿魑仍昏迷不醒。

        这名老者名为叶言，叶安则是老者云游天下时拾来的乞儿。当年，见这小娃一身褴褛仍目光清澈，瘦弱如柳却仍挺着胸膛。叶言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赐名叶安，便收为徒儿带在身边，已十多年了。

        老者轻捻白须，道：“我已止住女娃伤口的流血，亦喂了药稳住命脉。现下她能不能醒，单看她的造化了，毕竟保命在医，求生靠己。这女娃一身剑伤，还有内伤，不简单啊唉”，叶言摇了摇头。

        顿了顿，“安儿，你且看着，有事再寻为师。为师先去炼点药。”说罢，便转身离去，回了药室。

        叶安见此女子伤重至此，仍紧绷着身躯，对她升起一丝莫名的心疼。不知是何让昏迷的她仍对这世间抱有如此大防备与敌意。

        之后数日，阿魑如同陷入梦魇一般，总皱眉说着胡话，又冒出一身冷汗。看得叶安又心疼又着急。

        叶安便时常守在阿魑的床边，抚额轻喃：「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神奇的是，阿魑在叶安的安抚下真的会渐渐放松，陷入沉睡。

        叶言起初还担心男女大防，想阻拦。见此，便也不多语什么了。

        …

        阿魑昏迷了半月才苏醒，缓缓睁眼，一片陌生，出于本能地想坐起。可昏迷太久的身体机能尙未恢复，仅能堪堪动了动身子。

        阿魑打量着四周，简陋却整洁的土屋，透过木窗能看见院子晾晒着许多药材。旁边似还有两三间内室。而屋内摆设不多，竹桌竹椅，放着简单茶具，屋内最醒目的还是那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柜。

        阿魑似有涌泉般的记忆想冲入脑海，却又突地浑然消散。难受的甩甩头后，一片空白。

        再次醒来，不知为何，阿魑前尘过往全忘得烟消云散。她，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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