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桓意
姜荣不相信既定的命运,但她相信命中注定的爱情,在看到桓意的那一刻,她相信了原来真的有一眼万年,真的存在一见钟情。
她不知道姜国未来的命运是否会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她知道现在她爱上桓意了。
姜荣又出了皇宫,巧的是她看见了沈流,这个沈流在八年前关了一年禁闭后性子收敛了不少,没有那么嚣张了,可是吃喝嫖赌是丝毫没改,如今二十有二了也不曾娶妻,一个是朝中有点能力的官员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另一个是他府中小妾通房太多,多数出生低微,甚至男女都有,还有传言说他的房里连七八岁的男童女童都有,可即便他府中美人无数他却依然爱往外跑,是几大青楼的常客了,这个沈流日夜放纵,身体亏空得厉害,身子早虚了。但他手段多,落到他手上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沈流所坐的马车花哨,活像个爆发户,这马车多少奢华程度一看就是将军府的,此时马车往怡花楼驶去,姜荣也有好几年没看到他了,这个沈流一直躲着她,她此时又听说旁边的人谈论沈流,听说他现在不杀人,就单虐,折磨别人生不如死,姜荣听了,心下决定今天就去抓他,必须给他教训,也就跟着他来到了怡花楼。
沈流下了车,现在的他没有以前胖了,可整个人脚步虚浮,可能就是太虚了,他露出了侧脸,姜荣看到了他青黑的眼窝,以前的他是沈将军的膨胀猥琐版,现在的他就是沈将军被吸干了精气的版本。
姜荣等在外面,看着他进了怡花楼顶楼的一个房间,姜荣又绕道怡花楼的后面,正在那房间的窗户底下。
姜荣听力很好,此时突然传来桌椅被砸还有花瓶碎裂的声音,她当下也不再犹豫,手提一把剑飞身往那房间去,姜荣一脚踹开窗户,一进去就看见沈流脱得只剩亵衣,手上还拿着鞭子,地上桌子旁有个穿着清凉的美人,现在倒在地上,头发掩住脸不知道死活,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手臂上全是被鞭子鞭打的血痕,双脚也被绑住,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姜荣不再管他,只是手拿了剑就朝沈流砍去,沈流还没来得及惊叹姜荣如今的容姿,就立马吓得腿软,他认出来了这是姜荣,姜荣心中不屑,沈流果然长了年龄不长胆子,还是欺软怕硬跟个怂包似的,于是拿了他手上的鞭子就顺手把他反绑上,从门外扔了出去。
只是当姜荣正准备走时听见了地上那美人一声嘤咛,姜荣回头看他,就见他抬起头来。姜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他眼里还有泪花,看着惹人怜惜,眼尾还带着一点红色,可他的眼神又是如此坚韧,像是什么脆弱的小动物眼里有不屈的光芒,那么让人心生怜爱又那么…勾人,而且,这美人竟然是个男子,这沈流果真是…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姜荣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心跳有了片刻的静止,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
皇宫里父皇的后妃们都是浮于表皮的美丽,那些美丽的皮囊下仿佛没有灵魂。
国师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他眼中沉淀着岁月,他总是温和的,令人安心的,他的眼中好像装满了整个姜国的子民和江山。他更像是神,无情无爱可又胸怀众生的天神,他属于他的子民,属于所有爱戴他敬仰他的姜国人。
锦辞也很好看,那个从小照顾她,宠着他的青梅竹马,就像兄长一样,他和国师也有相似之处,他也同国师一样沉静,他总是保护着她,好像所有的困难他都能解决,有任何事他都会挡在她身前一样。
现在有这样一个人,他的姿色容貌比肩国师,不输锦辞,他的眼睛是姜荣看过的最好看的眼睛,姜荣直愣愣地看着他,她生出一种想要永远保护他的信念来。
桓意见姜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只得低下头来,这个姑娘这么美,这么好,而自己不过是个…
她一定是在可怜自己,桓意有了一种强烈的羞耻心,他这样的人,他知道他是这样的宿命,他生来就是要被…以前他不愿意是他心里抗拒,他不愿靠着卖笑和卖来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而那些人拿钱就可以这样对他?他无法拒绝,可他打从心底抗拒,这些人都把他当做物品。
可此刻,在这个姑娘面前,他突然自惭形秽,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如此低贱又肮脏,他多希望自己是个平凡人家的男子,能够摘一束花,然后站在她的身前和她说说话,把花送给她,他恨起自己的出身来。
沈流被扔出门,引来了老鸨,她正气冲冲地带着人往房里来,想要治治这砸场子的人,沈流可是她楼里的贵客,消费可是能排怡花楼第一的,否则也不会让桓意去伺候他,毕竟这沈流折磨人的手段多,每次桓意都被折磨得晕死过去,她也心疼,不是心疼桓意,是心疼她的摇钱树。现下有人在她楼里伤沈流,谁知道这沈流后面会不会报复她,还有这么大个钱袋子跑了可怎么办,整个都城又不止她这一家花楼。
老鸨刚进门就瞧见了姜荣,她没有见过公主,可是姜荣这容貌这气度还有衣料首饰,她上上下下大量了一下姜荣,她可是看出来了,姜荣头上戴的发簪价值连城,也不敢妄动,她心想这下应该是碰着硬茬儿了,虽然不知她身份,但必定也是尊贵非常,不如到时候就让将军府跟她杠,这些大官家的事她也不敢掺和。
老鸨语气也软了一些:“姑娘可是与沈公子有什么恩怨?这如今来到这怡花楼里闹事是不是不太好,我看姑娘也不是普通人,与沈公子的恩怨不如私下里自己解决,我这楼还要开门迎客呢。”老鸨自觉语气和善,她也不敢贸然得罪姜荣,只说让他们私下解决。
可姜荣却没有善罢甘休,她看了看桓意,又把目光转到老鸨脸上:“姜国有律文,不得随意对奴隶打骂虐待,你们楼里的还不算是奴隶吧,虽然是贱籍,可你们如此不把律法放在眼里是安的什么心?”她刚刚看了,桓意身上新旧伤交加,有的伤分明就是被虐导致的伤痕。
老鸨也没想到她来这出,这小姑娘瞧见了桓意被打骂还发上善心了?真是单纯,这她自己楼里的人关起门来如何还不是她说了算,难不成她还要去告她?她不信这小姑娘敢去告她,到时候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来青楼还为了个男人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她还要不要名声?再说她要还是逮着她,那她打死不承认又当如何,无凭无据的还能让她坐牢不成?
她看姜荣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她个面子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自己怕得罪她的家族对她客气,但她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只是敷衍道:“小姑娘没证据可别乱说话,这法律如何我可比你清楚,到时候姑娘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是姑娘你先来怡花楼闹事的。”
姜荣不怒反笑,只是指着桓意说:“他,本公主带走了。”不等老鸨出言阻止,她就走向桓意,蹲下身扶起他来,她看着老鸨的脸继续说:“这条律法是本公主提的,是国师支持的,是姜国皇帝下令颁布的,你说这一章律法到底是谁更清楚,还敢在本公主面前花言巧语。”
桓意心下震惊姜荣的身份,竟然是公主么?整个姜国唯一的公主,原来是这样啊!他心中苦涩,原来他们的差距比他想象的还大,他知道了他们是不可能的,可他只想陪在她身边,如果能看见她,他也就满足了,他为自己心中卑劣的想法感到羞愧,可又乞求上天能让他留在姜荣身边。
姜荣又找了件衣服给桓意披上,她带着桓意就往外面走,此刻,天已经有些黑了,想不到跟踪沈流会花这么久的时间,又觉得这回的经历很新奇,她遇见了桓意。
老鸨不敢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姜荣带着桓意从她身旁走去,姜荣路过她时突然停下来说:“他我就带走了,可以去公主府拿钱,就当为他赎身,但是你们无视王法,到了公主府还请与本公主好好说道说道。”
老鸨听完心下一惊,哪里还敢去公主府要什么赎金,只得赶快差人将桓意的卖身契拿来给姜荣。
天色已晚,姜荣又是骑马来的,可是现在桓意满身是伤,必定是不能骑马的,她一出门就看到了沈流来时坐的马车,立刻就带着桓意往那马车上去。
“你们主子现在还在楼里快活,先送本公主去公主府。”
他们不明白姜荣怎么从怡花楼里出来,也不敢问,现在更不敢拒绝姜荣的要求。姜荣就这样带着桓意回了公主府。
怡花楼也不敢怠慢沈流,连忙解了鞭子又让人送沈流回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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