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青夕1
大约小半年没见着眼前的美丽女子。仍旧是一袭青衣如碧，长发如瀑，黛眉如螺，眉眼之中，有着星辰一样的光华。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却似乎什么都变了。
“碧烟，好久不见了。”青夕笑着开口。她的眸光之中，有着星子般的光芒，跳跃着，跳跃着，跳跃着，无端地让人欣喜。
“是啊，听木公子说，你去了新罗那边做生意，一切都好吗？”碧烟轻轻柔柔地问。
青夕从他手中接过了茶，道：“当然都好啊！不然我还怎么做家主呀，说说你吧，这些日子怎么样？”
“尚好。”碧烟轻启朱唇。
青夕呵呵直笑，道：“胡说。你若是当真过得不错，又怎会想要见我？”
碧烟被堵了个实实的，低头道：“我确实过得有一点儿不好。”末了，她又说道，“云姨说，让我去参加花魁大典。”说完，她十分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青夕本非凡人，早已洞悉她的内心。她淡淡一笑，道：“如今的你，早已不是当年的你，何必，还想着从前的那些条条框框？”
她看破但是不说破，只轻轻巧巧的一点。
碧烟哪里不明白青夕的意思，一会儿，一张雪白的小脸，便羞得火红。
青夕又道：“碧烟，你是你自己。”
碧烟眼里漫出哀愁，道：“可我永远是雯华宫的主人。”
我当然是我自己。
但，我，不仅仅是我自己。
或许从前那场变故还没发生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等着及笄，在父皇的安排下，风光大嫁。
因了那一场变故，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仿若来自虚空的目光，淡淡传出。
青夕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一身紫衣的少女。虽然她从未见过之前的她，但她想象得出，当年的她，是什么样的光景。
纵然自己年轻，虽然是幼齿的年纪，到底是大族的小公主，十分地娇养着的，有些事情没有见过，听却听得太泛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碧烟。你很想为云家做点什么，但是你却爱上了叶彻。”青夕朱唇微启，语气平淡。
碧烟脸红的低下了头。
对，就是这样的。
“但是哪一个更重要呢？”青夕看着她，目光深深。
哪一个更重要呢？
好像，都很重要啊！
云家，是她身上的血脉。
叶彻，是她最不想辜负的那个人。
真的，都很重要。
“都很重要，难道不可以同时进行吗？”
少女惊惶地发问。
青夕没有说话，道：“碧烟，总有一件。会比另一件更重要的。”
碧烟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
青夕道：“好了碧烟，不说这个了，你找我来，是不是因为花魁大典？”
碧烟点点头。
“放心去做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别顾虑太多，徐臻是个周全的人。”青夕目光灼灼地看着碧烟。
“你和徐公子相熟吗？”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地问道，“我其实很好奇，徐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着痕迹地补充着。
青夕莞尔，道：“往后你便知道了。你要记住，碧烟，什么事儿，都不用担心。我要走了，叶彻就要来了。”
青夕才刚走，叶彻便来了。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衣，看着很是清润，真真像是叶丞相那样的大儒的儿子。见着被碧烟打量着，叶彻笑问道：“是不是很好看？”
碧烟“呸”了一声，道：“还真是自恋呢！平日见着你都是玄衣，今日一见，很是不同。”
叶彻疑惑道：“是吗？可是他们都说我穿白衣好看。只是我平日不爱穿。倒是黑色，深得我心。有了血迹，也不易被发现。”
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勾起了碧烟心中的回忆。她觉得心口微疼，半真半假勉强赞道：“公子穿白色的确好看，像是九天的仙人一般。”
叶彻道：“才不像呢！我要是九天的仙人，那你肯定是偷偷跑来人家的仙姑呢！只有我才配得上你的，是也不是？”
碧烟轻轻笑道：“公子说是便是。”
叶彻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笑道：“这是我在长宁街买的蜜饯，听说挺好吃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碧烟接了，喂进嘴里一颗蜜饯乌梅，酸酸的，又甜甜的，清清淡淡的酸，浓浓烈烈的甜，很是回味无穷。
就像一段想好好珍藏在心里的感情一样。
她笑得眉眼弯弯，不知不觉说道：“从前我欢喜吃蜜饯果子，母亲总是说我太馋嘴，还是槿娘疼我，每回……”她舌头轻轻一颤，剩下的半句“总能想法子瞒着母亲给我从宫外买些回来”被硬生生噎了回去，又说道，“她每回都瞒着母亲给我吃。”
叶彻笑道：“徐臻给我说，我还不信呢！原来像你一样的小娘子，都爱吃这样酸酸甜甜的。你既然爱吃，我以后常给你买就是了。不过这可不能多吃呢，仔细坏了牙。”
碧烟听不得这样的絮絮叨叨，道：“知道啦，你这话说的，活像那些老嬷嬷一样啰里啰嗦的！我最不爱听了！”
叶彻见她微怒的样子，面上只是笑，这样的碧烟，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咪，挠着他的心口，是甜甜蜜蜜的欲罢不能，他说道：“好巧，我也是老嬷嬷带大的孩子呢！”
碧烟抬头，便看见了他的眼睛。那样明亮，恍若九天的星辰。她很想抓住，然后，再也不放开。
两人对望着。眼底的流光，仿佛胶着了一般。
房间的温度，不知不觉上升了许多。
温柔缱绻的吻，温柔地包裹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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