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大典5
全场的乐音,忽而停滞。灯光,变得扑朔迷离。
只见一个素衣的少女,缓步走至舞台中央。周围的灯光,忽明忽暗。台上的女子,似乎从遥远的地方,缓缓而来。
喧闹的嘈杂,被一片无声的寂静所取代。
素衣的女子,优雅地坐在瑶琴之前,流淌的乐音,缓缓响起。
“洞庭烟雨,霏霏四起,微茫千万里,云天倒浸龙宫底。悠扬自得,扁舟看范蠡蠡,一蓑江表谁为侣。江乡趣,闲伴渔翁,有网何曾举,假沽名吊誉。”
才刚开头,人群中的嘈杂之声,已经变成了一些整齐的掌声。灯光的变幻,和如水的琴音,有着摄人心魄的无声的力量。
开头的间歇很快过去了,琴音又开始流淌了:
“江汉舒晴,水光云影,清清霁色澜霞明,好风轻。浮天浴日,白浪涌长鲸。壶天物外幽情,破沧溟有客寄闲名,醉里醒醒,歌泽畔也那吊湘灵。
潇湘云水也两清清,水浸遥天云弄影,闲引领,九嶷何处岭。墨染临川,那闻八景。诗兴,三山五渚相为柄,客船渔火相为证,磨天镜。”
碧烟弹着弹着,心如止水。人群中的掌声和高低起伏的喝彩声,和满座的欢快的客人,仿佛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醉欢楼,已然在她心里,成了过往。
琴音再起:
“水接天隅,涵太极,未成图。玉鉴映冰壶,弥漫莫测也没平芜,遥山平断雾收初。不堪目极心孤,忘机鸥相呼。何堪小隐,寻个渔夫,丝纶结伴乐应殊。时世疑狐,那烟月模糊,唤醒陶朱,添来一个那酒伴诗徒。
浪卷飞云,势氤氲。羲皇人,何处潇湘的那投老寄闲身。遥借问,你那谁与汝相亲,风月为邻,芒鞋羽扇白纶巾。云水中分,潇湘佳致与谁论,十洲三岛堪伦。
满天雨也那满天风,风起浪春春,四水浮空空。潇湘风景,的那与无穷,金碧画图中,看弱流千里,的那隔十岛三蓬,三蓬。
渺渺那水天一碧,蓬瀛少隔,望云根那莫测,拟冯夷那访河伯。美哉也,伊谁得,彩霞绚色,看轻挂水帘,的那月钩云额。”
她忽而觉得,自己已然明白了这支琴曲的意义。
潇湘,九嶷,蓬瀛,似乎,是皇叔年轻时游历过的地方。
难道这支曲子,当真是皇叔所谱?
她的手指,灵动而翻飞,听着从指尖流泻出的如水琴音,她的心思,稍稍收了收。这样的一曲宏大的曲子,可容不得半点分心。
眼前,出现了楚江水阔,洞庭烟云,气蒸云梦,云天高远,变幻莫测的景色。九嶷之巅的烟霞和云雾,萦绕不散……
流淌的琴音,又一次响起:
“寒江月冷,银河耿耿,水云遥映菱花镜,增佳兴,潇湘佳胜。凝眸高凭,遥见渔竿轻弄影,窄寄人篱下羊裘,高高帽顶。举月为媒,指天为证,不受般周聘。世浊我清,众醉我醒,风月襟怀,惟凭诗管领,听天还听命。
万里澄波,耿耿湛银河,的那止水自盘涡。倒浸姮娥桂影的那婆娑。谁何,壶天风月乐无他,惟凭诗酒消磨,消磨。半帆风雨,一由渔歌,由人闲唱和,笑人间歧路多。
一天灿烂红霞,影涵万象,的那落日西斜。金翻鸦翅,水映那芦花。雨放满天星彩,风来何处悲笳。停槎品题八咏,有客兴无涯。美蒹葭,可堪那图画。如飞笔,似黄麻,安排景致入诗家。”
一曲潇湘水云,行云流水般完成了。
寂静的声音,被潮水般的喝彩声和鼓掌声此起彼伏。
《潇湘水云》,大概,过了今日,便会成为很多人想要求得的琴谱吧!
她面上的表情,是淡漠的,清清冷冷的,反而,有一种别样的韵致。
她没有过多的停留,便匆匆离开了舞台。
如潮水般的喝彩声,经久不息。
漫舞一时呆愣在了原地。
原来,这样的碧烟,才是真正的碧烟。
这样的碧烟,已经足够惊艳。
碧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她知道,醉欢楼的一切,已经落幕。
她刚回来,便看见了徐臻,在等着她了。
徐臻淡淡道:“碧烟,弹琴不在琴技,而在琴心。今日,你的琴意不稳。”
她微微错愕。
难不成,徐臻也知道,这曲《潇湘水云》?
她很想问,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
“谢公子提点。碧烟定会谨记。”
徐臻淡漠地一笑,道:“可是没有机会了。你这支曲子,往后,便再不能弹了。”
碧烟经他提醒,方才想起,《潇湘水云》从今往后,便成了人人知晓的琴谱。然后,便泛滥了。再然后,便再也没有当初皇叔写下它的意义了。云家的这一琴谱,终究还是在自己的手中,覆灭了。
她低头未语,面容悲戚。
徐臻温声道:“我说的不要再弹了,是说,不要再在这样的地方弹了。因为,这支曲子,它叫《潇湘水云》。但凡知道这支曲子的名字的人,都已经死去了。大概,而今知道《潇湘水云》这名字的人,一根手指头,便可以数出来了。”
碧烟清清淡淡道:“此话怎讲?”
可是,皇叔留下的老人,都知道这支曲子呢!
还有刚才那个陌生的人,也知道呢!
还有,为什么徐臻,她也会知道呢?
皇叔当年,在永州,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她满心的疑惑,不知如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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