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千年有忆 依人可安

序
  徜徉着
  就这么懒洋洋地
  或者温暖
  或者冰冷
  无我却皆我
  无感却有知
  静止却幻变
  飘荡还是疾行
  在宇宙中
  或者深空
  无尽无垠
  漫无目的
  四围  六象
  繁星阵阵
  无风  无岁
  无辨  无识
  又或是痒痒的
  阵阵知觉传来
  如坠九渊
  没入黑暗
  “鹅……啊～啊～啊～”
  一阵似痛非痛，似痒非痒，似通畅却积抑的感觉突然溢满全身。伴随着这突然出现的身体感知意识，郑风华的口中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呻吟。
  又伴随着口中发出的另一长阵呛咳声，扭动翻转的身体蓦然而止。
  “腿还在？！怎么可能？不是被炸飞的么？亲眼看着大腿根以下部分离开了，我才绝望的……”
  “全身都是黏黏的，滑滑的，感觉像是鼻涕。身体感知到的明明是扁条状，摸到的却只是一层薄薄的浆糊样子……”
  “我大中华的医学都这么发达了？毕竟除了自己仍然活着，腿还完美地、毫无疤痕地接上了之外，映入眼眶子的满是运动中的‘子宫舱’，以及与自己一样光洁溜溜地、正在地板上缓速运行的舱室里或泡澡或苏醒的……应该是人类，准确的说应该是战场上的伤兵吧，毕竟眼睛里还糊着鼻涕，啥也看不清！”
  “有没有自己同连队的也不知道，只记得先飞起来的是排长，也不知道他咋样，估计还在某个舱里当人参泡，毕竟他伤的比我重，我只是人腿分离，他可是人腰分离……”
  忍不住轻啜一声，郑风华心想:“MD，我只是腿没了，他应该是噶了，医务班再拼命，也没法救啊，上半截刚落地，血就流不出来了……”
  “干了，报仇，立即申请上前线，替排长报仇，替所有人报仇”！
  “咦，人呢，都跑哪去了？咋就剩自己一个了，舱也停了。咋不等我，太没互助意识了吧，太没团队意识了吧，太不讲究了啊，我眼睛还糊着鼻涕，就躺着瞎寻思了几秒，……”郑风华嘟嘟囔囔的嘴嘟囔不下去了。
  毕竟，一分钟前还全是鼻涕的身体，现在竟然像浴后风干一样光洁滑嫩，是的，没错，就是像自己女朋友张雪晗的皮肤一样光洁滑嫩。先别恶意地问我为啥知道女朋友的皮肤光洁滑嫩，毕竟开战前那个什么过了。
  “自然风干？不可能这么快啊！而且……咱就是说，我皮肤虽然不粗糙，但也不至于这么嫩啊！这咋现在的医学科技都发达到：治伤的同时免费赠送皮肤保养套餐？”
  低头认真地辨别了那一嘟噜的歪瓜劣枣，确认就是自己的，毕竟当时拒绝割皮的原因是那上面有块痣，不舍得丢了。但这嫩白的肤色，实在是难以接受，应该是古铜色啊。
  “啊……啊……”原本就呆若木鸡的郑风华的大脑在想到这时突然砳机，口中再度发出毫无意义的类似于呻吟的声音。
  毕竟，任谁看到自己的皮肤竟然会随着自己的想象而发生相应的颜色变化这件事情时都会懵。
  尽管世人皆知，我大中华的确在战争前率先发明，并批量生产了自适应变色隐身军衣、枪衣、车衣、帐篷……但从未听说发明了人类变色皮肤啊！
  “啊—这—啊—啊，黑色，棕色，红色，绿—不——坚决不变绿，啊——绿色、不～这是迷彩色……”
  疯了疯了疯，这是神马鬼，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变色？变色龙和能生吃的八个爪子的才这么搞。
  “呯——”的一声巨响过后，几乎是正八字贴在墙上的郑风华身后传来一段极其熟悉的声音:“滚去系统列装！”
  左手捂着前面，右手揉着剧痛的屁股，以一种古怪且艰难地姿势沿着单行通道走了大约1分钟。未等回忆起那声音是谁？郑风华又呆住了，而且是呆若木鸡的呆，呆愣当场的木……
  这是神马鬼地方？从出舱起，四周一直是那种纯白色的科幻式未来世纪的环境不说，到这儿看到的环境就更莫名其妙了。
  “系统列装？”这个白色的不大的房间里，仅在左右两侧墙壁上各有一个人体形状的凹陷。进来的门是开着的，正对面应该是出去的门，关闭的。
  “怎么列装，列装什么系统，像计算机一样装系统？我腻麻又不是电脑……”
  没等郑风华想明白，关闭的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战斗警报声，尽管听起来这门的隔音效果不错，但警报声的穿透感，还是迅速激活了自己的战斗意识。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黑虎特击队已经击穿我‘左梯二排’正面防御阵地的第三防线，各单指立即加速各单位的新生战力集结，以班为单位，迅速入编入列，实施排级规模的反突击！”
  室内明明找不到播音设备，甚至无法分辨声源来向，可这命令式通知就是清晰无误地传进了郑风华的耳朵。
  来不及多想了，看这房间的情况，应该是人站到那人形的凹陷里面，然后会有机械手之类的给自己装配上，只希望不是搞美少女变身就好，最重要的是，内裤一定得是四角的……

  毫不犹豫地背靠式进入左手边的凹陷后，并没有想象中的装备流程，仅仅是感觉全身被裹实了，随后而来的唯一知觉便是颈椎上部靠近枕骨的部分剧烈刺痛，而后大脑如潮般炸裂……
  “啊～啊～啊——”十秒钟不到，郑风华声嘶声巨吼着被“退”了出来，全身依然赤果，透红如蒸，全身剧颤，双膝跪地，后颈规则地出现双排二十四点针灸式微疤。
  “呵呵，呵呵，还腻麻的真是系统重装啊，‘这不是地球啊啊……这不是川建国同志发动的那场战争啊啊……武器装备全都不同了啊……不过战争方式、战术艺术没有太大变化呢……’记忆竟然都能写入了啊……为什么没有时间、现状、国际国内、社会生活……雪晗在哪？她还好吗？”
  带着刺痛和疑问，郑风华踉跄着背入了右手边的凹陷！
  四角地球基因棉的滤尿内裤、连体硅墨丝内衬软护甲衣、蛛纤异钢可外挂体附骨骼、柔性绝对度数金钢镜面关节护甲、烈聚能导释五防轻型四肢护甲、前后胸背聚核能缓释五防增强型护甲、异形内视窗360度全防护头盔、烈聚烈释能六防被动冲弹式战靴、热磁激光粒子四功能型DM-202枪榴突击步枪、35发17.3口径热能碎甲弾夹3组，45发17.3口径电磁穿甲弹2组，2小时焦能窄波束激光发生棒2根，标准近核战术粒子诱生模块2个，45口径云爆榴弹8枚，手掷式200散布烟雾弹2枚，手掷207蚀式抑爆弹4枚，手掷遥式213磁爆弹2枚……
  “这是要去打白房子么，就离了个大谱啊！”
  带着各种不解、疑问和惊吓，齐装满配的郑风华走出自动打开的房间门。
  沿着单向走廊轻跑几步发现，即便是全身包裹的极为厚重，但身体行动却极度轻松，头盔内屏及视网膜投影的双重视野比自然视野更方便，尤其是可以不必旋转头部就能获得背后视野……
  迅速适应了全身装备，也来到了走廊尽头，一个与自己装备完全相同，但肩章衔星明显比自己高了四个的等级的人正等着自己，并且发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编号:罗魂星99J！”
  “到！”尽管不明白为啥领导不喊自己的姓名，却喊出这么个奇葩的编号，郑风华还是字正腔圆的回答。只是那种熟悉又奇怪的感觉愈加的强烈了。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注意流弹，若反击成功，要注意躲避炮击，左梯二连的每个人战士都要活着回来！”
  “坚决完成任务”！郑风华答道。
  “不对！”刚回答完的郑风华僵立当场，大脑风暴立即袭卷而来。
  “我们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都是我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和我的声音……”还未等郑风华问出口。
  “轰——轰——”两声剧烈的爆炸声音传来，走廊外侧正在集结的班长向惊僵了郑风华喊到:“99J，怂了就报病，格佬子，怕死的不是中国人！”
  “我会说四川话？不对，是说四川话的班长也与我用同样的声音？我们三个人都是同样的声音？”又没等郑风华问出来，全班已冲向刚刚爆炸声的方向。
  十万个不同类别的为什么？以及百万个不同内容的怎么回事？一股脑儿地直冲郑风华的天灵盖儿！
  “一班出掩体后沿战壕向右攻击，二班向左。你们务必与对方保持持续接战，为我们争取时间，指导员负责两班的相互调配支援。三班、四班和我直接冲击第一道防线，达成后三班负责防御接敌，四班跟紧我，根据战场情况选择歼灭一班还是二班的正面之敌，战术原则上是这样，各班听明白了吗？”
  又是一声惊雷，排长的声音，也和我一样？我们四个人都一样？
  “一班，明白！二班，明白！三班，收到！四班，收到！”
  轰轰轰，又是三声炸雷，怎么又一样？难道只有我奇怪，他们不感觉奇怪？或许，他们是老兵？不对！刚刚，广播通知的是“新生战力”……
  如果大家都是“新生战力”，已知七人声音相同，那么，是不是可以约等于所有的新生战力的声音都相同。
  而且，根据开始的广播内容中没有提及“敌人”或者类似的字眼，以及领导的训话的轻重程度判断，这绝对是场演习……
  郑风华可不是那种磨磨唧唧，轻重不分的孬种！转瞬间，他便跳出了因大家声音相同而产生的我是谁？大家是谁的逻辑怪圈。
  并且，他根据这是场演习的推断，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大家真都是一样的声音，而且不是因为装备为避免通讯出问题而强制编译导致的，那么：大家的思维模式应该是相似的。也就是说，排长的这个战术，全排的人执行起来会非常有默契。同样，对方的“新生战力”们，也会很容易应对和破解。
  原本，我方就处于被动挨打到被堵门口的局面，以至于需要投入“新生战力”参战的地步，如果这新生战力反击战术被对方后续投入的“新生战力”们识破，那自己可真就没法“活着回来了”。
  想到这，郑风华心中窃喜了起来。如果声音相同是破坏性地用于干扰自己思维的因素，那么单独对自己训话的领导“潜意图”可就非常明确了。自己仍然是那个被各级首长认同的战神，并且在自己重伤伤愈后给予艰巨任务式地考验……
  带着满满的自信，浓浓的笑意，郑风华在排长的带领下，随着三班的队伍冲出了掩体。他准备当把“显眼包”，将战神的光芒，耀满整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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