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来不及抬头,玉萦便见身旁的崔在亭被人一把拎起衣领,扯起来扔到一旁。

她低低惊呼一声,仰头便看到赵玄祐怒气勃然,眼中似有冰雪般冷厉。

那崔在亭本是一介书生,被赵玄祐这般甩出去,一时前胸后背都摔得生疼。

不过他竭力咬牙坚持,并未大声痛呼。

因见来人是赵玄祐,他忍着痛站起来,不愿在赵玄祐跟前丢人。

他捂着胸口,断断续续道:“赵玄祐,你、你可算回来了!我、我正好找你算账。”

赵玄祐压根没搭理他,只看向玉萦:“你没事吧?”

玉萦当然没事,刚才不过是在捡杯子而已,他发这么大脾气,是冲着崔在亭,还是冲着她?

莫非他以为她和崔在亭牵手了吗?

遂柔声回道:“奴婢无事,茶杯掉地上了,奴婢正想捡起来呢。”

说罢,玉萦将那摔在地上的杯子捡了起来。

没摔碎,但破了一个口子,往后泓晖堂里用不得了。

因她这句解释,赵玄祐的神情稍稍和缓,看向崔在亭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崔公子,你登门大闹,到底所为何事?”

玉萦拿着托盘和茶杯站在他身旁,有点意外他的冷漠反应。

不让崔在亭坐下说话,看样子是准备跟兴国公府撕破脸了。

料想宋管家也是知情,才由着崔在亭坐在地上晒太阳。

她有心听一听他们说话,并不着急进去,默默往赵玄祐身后站了一步。

“我要见夷初,带我去见她。”崔在亭也不傻,知道侯府的人一句真话都不会告诉他。

眼下他只想尽快确定崔夷初的安危。

赵玄祐道:“下人替你通传了吗?”

“通传了,说是夷初病着,不肯见我,可我不信。”

赵玄祐此刻神情重新归于平静,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她不肯见你,与我何干?”

崔在亭闻言,嘴唇颤了颤,既怒又疑惑:“赵玄祐,夷初是你的妻子,你怎可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既然不关心她,那我今日带她离开。”

听到这里,赵玄祐已经确定,崔在亭对崔夷初的丑事概不知晓。

大约他把瓷瓶送去兴国公府后,崔在亭从兴国公夫妇那边听说了些只言片语,便着急忙慌地过来给她讨公道。

赵玄祐冷冷反问:“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带她走?”

“我是她的兄长,我当然能管她的事。”崔在亭答得理直气壮。

“崔夷初双亲尚在,世子是她嫡兄,谁来侯府要人都可以,只是轮不到你这个庶子。”

崔在亭听到这话,面色泛白,只是他不是为自己受到的羞辱而生气,而是直到此刻,赵玄祐终于亲口确认他跟崔夷初之间出了事。

他眼底隐隐有怒意,袖子之下双拳紧握。

“赵玄祐,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玄祐自然看到他握着拳咬牙切齿的模样,可他是赵玄祐,最不怕的就是有人想跟他动拳头。

他看着崔在亭,忍不住轻笑一声。

在战场上多年踏血而行,敌人听到他的名字都是闻风丧胆,倒是很久没人在他跟前露出这样凶狠的表情了。

他风轻云淡道:“此事兴国公和国公夫人最清楚不过,你何必问我?不过,你既登门,不妨替我带一句话回去。”

崔在亭想起今日一早去父亲书房的时候,他和国公夫人的确争吵得厉害,他也是在他们吵得大声时才听到了夷初的名字。

只是在他进去后他们便闭口不言,他怎么问他们都不说话,他怕夷初出事,这才冲到靖远侯府来确认。

“你要我带什么话?”

赵玄祐道:“让他们尽快想好如何向侯府赔罪,想清楚了便可来侯府接人,我自会休妻。”

“你说什么?”崔在亭惊愕地看向赵玄祐,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什么赔罪?什么休妻?”

赵玄祐不再多言,径直往泓晖堂里走去。

崔在亭想要追上去,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住。

那些护卫都是跟着赵玄祐历练多年,武功高强,很快将他狠狠钳制住。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玉萦见他大吵大闹,遂走上前劝了一句:“崔公子,世子的话说得很清楚,一切是非曲直回府问问就知道了。你也不必担心夫人,侯府是明理之家,不会将夫人如何的。”

她是想将崔夷初碎尸万段,但她很清楚,赵玄祐不会,叶老太君更不会。

崔在亭原本情绪激动,满心愤懑,听到玉萦这话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看向玉萦,轻声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玉萦摇了摇头。

“夷初不会做什么错事的。”他喃喃道。

其实他心里也意识到了,倘若夷初没有理亏,父亲和嫡母又怎么可能在书房吵成那样?

宋管家匆匆赶了过来,见崔在亭呆若木鸡地被护卫架着,干咳了两声:“二公子,我派一顶轿子送你回府吧。”

旁边两个家丁不由分说把崔在亭接了过去,半扶半架地送出府去了。

玉萦端着托盘回屋,赵玄祐正在喝茶,见状道:“他又不是府里的客人,奉什么茶。”

“没给茶,只是一杯水罢了。”玉萦见他一脸窝火的模样,把托盘放在一旁,走上前道,“爷今日怎么回得这样早?”

赵玄祐不置可否,目光晦暗不明。

还能是为什么,崔在亭一到,宋管家就派人去中书省给他报信了。

因怕惊动老太太,他连衙署里的午饭都没吃就赶回来了。

玉萦实在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只好道:“奴婢先服侍爷更衣吧,映雪已经去厨房命他们准备了。”

往常赵玄祐是不在家吃的,临时回来,又得过去吩咐一番。

赵玄祐平常都是自己换衣裳,听她如此说,便点了头进了里屋,伸手站着由她服侍。

玉萦如今做这些也算轻车熟路了,很快替他卸下官服,搭上轻薄透气的常服。

比起夜里朦胧的绰约风情,白日里的玉萦显得明艳婉转。

她双眸沉静,为他整理腰带时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实妩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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