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后会有期
第二天一早，百里憬上完了早朝，处理完了朝政，换上一身出了宫。
宫人门跟在身后伺候着，什么也不敢说。
皇上任性，想做什么他们自然拦不住。
到了卫暖阳和越小花住的客栈，以为两个小丫头还没起床，便在楼下等着。
却不想监视的人来报，两人一早就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
百里憬惊讶，好奇两个小丫头做什么去了，让人带路，追着她们的踪迹而去。
竟然是一家医馆。
还没进去，医馆外面已经围了好多人。
“这是怎么回事？”
马上有宫人去打听。
“皇上，有人说里面有个神医在给人看病。”
神医？
小姑娘的娘亲来了？
疑惑着百里憬往医馆走去，宫人们把人群分开，让他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他们所谓的神医，竟然就是小姑娘。
只有十五岁，竟然像模像样地，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
听着周围人在议论。
“别看这小神医年纪小，医术可是了得，这家回春堂就是她开的，可厉害了。”
“就是就是，之前南街馄饨的那个李大婶，不是说快不行了吗，小神医两副汤药给救了过来。”
“那可真是神医呀。”
“你来看什么病呀？”
“我呀，不看病，都说这小神医不仅艺术了得，样貌也长得跟着天仙似的，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看什么看，再看人家也相不中你。”
“谁说的，万一小神医就喜欢我这样呢？”
“做梦呢吧，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要看也是看上我呀。”
“你们可真不自量力，我呀，不求小神医看上我，只求她能看我一眼，给我摸一摸脉我就知足了。”
……
本来夸赞越小花的言论逐渐变了方向。
百里憬看着四周翘首以盼的男人们，眉头深皱。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这一群群，一个个歪瓜裂枣，怎么配得上那个丫头？
想着眉头不禁皱了皱，朝着小姑娘走了过去。
宫人们各个擅长察言观色，看见皇上的表情心里大惊。
皇上这是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越小姑娘？
这个……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赶紧跟上，生怕皇上被人挤到了。
这边百里憬已经到了越小花的面前，她正在给人看病，眉头微蹙着，表情很认真。
卫暖阳在一旁打下手，看见过来人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来了？”
百里憬在一旁坐下。
“我为什么不能来？”
因为刚刚所听见的言论还有一些生气，就连说出来话里也带了几分怒气。
有一瞬间，竟然像是赌气的孩子。
卫暖阳愣了一瞬。
这人吃错药了吧？
想说什么，却见他的视线一直盯着越小花的方向
而且这眼神，总觉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
卫暖阳眯了眯眼。
就好像郑齐麟看她的时候一样。
想到这里卫暖阳整个人一愣。
他竟然……
不敢相信。
卫暖阳蹙眉，试探道：“小花。”
越小花抬头，正好看见百里憬。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的眼神里满是惊喜，看得他一阵满足。
百里憬控制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来看看你。”
“是吗，太好了。”
越小花说着：“不过你可能要等一会儿了，今天的病人比较多。”
百里憬笑道：“没关系，我等着。”
卫暖阳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眉头越皱越深。
最后看向百里憬：“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谈谈。”
百里憬倒是惊讶。
之前这丫头像是避蛇蝎一样避着他，这会儿怎么主动要跟他谈谈了？
也算是一个惊喜，百里憬赶紧站起来，跟着她出去了。
回春堂外面围了好多人，有来看越小花的，当然也有来看卫暖阳的。
见她出来，好多人的目光跟着一起吸引了过去。
不过被卫暖阳冷冷的眼神一瞪，赶紧移开了。
走出了回春堂几步远，卫暖阳停下来。
“小花在青州有一门亲事，男方和她年纪相仿，有才学，而且长得还好看。”
百里憬愣了一下，努力忽视心里一闪而过的不适。
“能配得上她的，一定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年轻人……
卫暖阳看着他的表情，只可惜他伪装的太好，竟然看不出来什么。
卫暖阳蹙了蹙眉头。
“小花是我妹妹，叫你一声舅舅，希望你是真心觉得好。”
说完转身离开了。
百里憬一个人愣在原地。
脸上的笑容不见消失。
丫头的意思，他明白了。
没想到心里的那一点心思，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唉！
果然是卫清的孩子。
又想到越小花，无奈叹了一口气。
也不算是喜欢，只是觉得她给他的感觉和当初阿九给他的感觉很像，所以才对她有些不一样。
没想到就因为这一点不一样，都被丫头看出来了。
好在也出出一点小小的苗头，及时扑灭还来得及。
想着又有叹出一口气。
如果当年在阿九救他的那一刻，也如此果断压抑住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如今他也早已成婚，或者孩子都跟那两个丫头一般大了？
这一辈子，他对三个女人动过情。
叶若雪和阿九都救过他的命，而唯独小花，她不一样，只是因为她对自己那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让他觉得欢喜。
但是如今暖阳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小姑娘跟暖阳一样叫他一声舅舅，他就得做好这个舅舅。
望了一眼回春堂，百里憬幽幽叹了一口气。
“回宫。”
宫人们没有听见卫暖阳跟他说了什么，也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不过他们确定的是，前两天那个总是心情很好的皇上不见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而回春堂里的越小花，诊治完病人后没有看见百里憬，一阵失落。
“他人呢？”
“回宫了吧。”
“哦。”
有些失落。
卫暖阳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眉头微皱。
“小花。”
“怎么了？”
“你可有喜欢的人？”
越小花点头：“有啊，我喜欢爹爹娘亲，晴姨和卫叔叔，也喜欢暖阳姐姐。”
卫暖阳认真看着她：“我是出了亲人意外的男子。”
“男子？”
越小花皱着眉头想了想：“就像暖阳姐姐喜欢郑公子那样吗？”
卫暖阳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差不多。”
越小花摇头：“没有。”
说着有些失落；“也没有人喜欢我，娘亲说长大的姑娘如果没人喜欢的话会嫁不出去的。”
呃……
卫暖阳有些无语。
吴姨这话是该对女儿说的吗？
卫暖阳认真看着越小花。
“以后有喜欢的人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知道了吗？”
她的表情好眼神所，越小花不敢反驳，认真点了点头。
“知道了。”
还是不放心。
卫暖阳又嘱咐道：“找喜欢的人要昭和自己年纪相当的，比你年纪大的人都会骗人的。”
“哦。”
“尤其老男人。”
“暖阳姐姐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卫暖阳表情有些不自在。
“有吗？”
“有啊。”
“……”
第二天百里憬果然没有再出现。
但是他却让人宫人送了东西。
有贵重的首饰衣裳，还有宫里一些稀奇的玩意和小吃。
卫暖阳的目光把所有的东西看了一遍，暗暗咬牙。
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按照小花的喜好来的。
这个人还真是大胆！
都说了不许打小花的主意。
好像说了也不管用，虽然他的人不出现，但是东西每天都会送。
有时候送的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
投其所好。
卫暖阳暗暗生气。
但是她真的想多了，百里憬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在她们会青州之前，尽力对她们好。
皇宫里，百里憬左等右等，终于把宫人瞪了回来。
“怎么样，可有信件？”
宫人赶紧把信呈上去。
这几天他一直暗中和小花写信，明明只是一些互相关心再正常不过的家常话，但是他不敢让暖阳知道，只能偷偷写信。
但是今天的信件有些奇怪。
没有多想，百里憬打开了。
然而，入眼的不是小花的字迹。
百里憬：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既然防不了你，那我就带小花离开了。
卫暖阳留。
什么！？
百里憬怔了怔，然后回过神来。
“给朕追！”
宫人不知道追谁，见他出去了，赶紧跟上去。
百里憬叫了人，起码追了上去。
一路追出了城外，终于有消息了。
“小郡主和越姑娘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昨天晚上……
现在估计都已经出元州了。
百里骑在马上，脸色连看，心情更是沉闷。
旁边的宫人都不敢上前。
皇上的脸色太吓人了。
百里憬往回走。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卫暖阳的声音。
小花在青州有婚约……
从此一别，便是山长水远，再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回到青州，她会嫁给那个男人吗？
一想到这里，百里憬心里不受控制缩了一下。
相处几天，为什么会对一个女孩有这种感觉？
让他有种想要不顾一切追上去的冲动。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但是……
真的要错过了吗？
十五年前他错过了阿九，留下了十五年的遗憾。
十五年后，他再一起犹豫了。
宫门打开，宫人们低头跪下，等着他过去，所有人低着头，根本没有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咚！
人从马上掉下来的声音。
“皇上！”
宫人们惊呼，在一片混之中，百里憬被人抬进了宫。
皇上突发急病，当即惊动了文武百官。
第二天皇上没有上朝，而且接连好几天都没有。
文武百官不由开始猜测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
而此时的青州边境，一辆马车被拦了下来。
卫暖阳蹙眉：“什么人？”
“回小姐，不知道。”
卫暖阳掀开车帘，看见拦住马车的男人愣了一瞬。
又看向已经睡着的越小花，悄悄下了马车。
“你怎么跟过来了？”
天机阁不说是皇上现在生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暖阳不解，除了疑惑，还有震惊。
百里憬看着马车上的小姑娘。
“暖阳一声不吭把人带走，是不是太不尊重我这个舅舅了？”
卫暖阳撇嘴：“没说你不是也追上来了吗。”
“我要见她。”
“见了有什么用？”
百里憬一时之间竟然被她问住了。
见了有什么用？
“且不说你只是一时兴起还是一见钟情，那你怎么就确定小花愿意看见你呢？”
百里憬再一次语塞。
卫暖阳面色不愉。
“你走吧，就当你没有来过。”
“如果到了青州，让越叔叔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你能平安离开青州？”
卫暖阳不是在恐吓她，越叔叔宠妻如命，对唯一的女儿更是宠到了骨子里，平时男人靠近小花越叔叔都会吃醋，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一个老男人惦记上了，那整个青州估计都要震动。
到时马帮和朝廷起了冲突，对谁都不好。
百里憬知道她的顾虑，他何曾没有想过。
这一路他想了许多，当时冲动装病偷偷离开元京，越走他的心境越平静，想了很多时间。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如此冲动做一件事。
而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就想看一眼那个小姑娘。
她写给他的所有信都对贴近胸口的位置放着。
他想肆无忌惮去宠爱这个小姑娘，想要知道在她的心中，自己是不是也是特别的，最不一样的存在。
最后百里憬还是见到了越小花。
卫暖阳竭力去阻止的，但是两个心灵共鸣的人，她没有办法去阻止，也不想再做那个恶人。
不过好在越峥现在不在青州。
而越小花这人看着傻傻呆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百里憬芳心暗许，这一路都对给人家写信。
为暖阳知道后气得不轻。
原来从头至尾她就是那个阻挡他们的坏人。
她也不想管了，任由他们去了。
然而百里憬身为皇上，不能一直待在青州，越小花一合计，直接跟人家私奔了。
卫暖阳气得差点吐血。
这傻丫头，就这样被人家给拐走了。
没有办法，怕越峥责怪，赶紧去追。
但是追到京城，已经晚了，越小花傻东西，怕她爹不同意，给百里憬下了一剂猛药，两人直接生米煮成了熟饭。
在感情上，这丫头是把从小到大积攒的勇气都用光了。
卫暖阳气得想打人，但是又不舍的下手，只能把百里憬算计了一顿。
也给他下了一剂药。
保他一年内不举。
不过她的如意算盘好像失算了。
越小花那丫头怀孕了，她下的药好像好像不关紧要了。
而越峥夫妻两人收到请柬参加在封后大典的时候，正和百里晴卫清夫妻两人处理天书。
当即气得直接杀回了京城。
但是已经晚了，他能做的，只能给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女婿找点不痛快。
百里晴不禁感慨。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沧澜找了几百年的魂魄和肉身就是卫清，为了他们的幸福，他主动放弃，承诺下意识在要回自己的身体，而卫清在天书看见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此次出来他们名义上是云游四海，但是真实的目的是处理天书。
天书已经被丢尽了火山口中，永远也不会有人找到了。
然而若干年后，有一不识字孩童上山砍柴，从山下捡到了一本书，高高兴兴带回了家，殊不知一场血雨腥风，因这本书而掀起来。
但是这都是后话
卫清搂着爱妻：“这个结局阿九可是满意？”
百里晴笑笑，但笑不语。
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找出一个锦囊。
“这是贝辛给的，说咲纣留给我的，让我在最绝望的时候打开。”
“或许以后没有机会了，我想现在打开看看。”
卫清颔首。
百里晴扯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个纸条，徐徐展开。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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