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绝地重逢
冷战结束,中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天,许多人纷纷下海。
在付出了相当的创业成本的时侯,许多创业中的公司发展遇到了困难,意外的事情常常发生在出征的路上。
中国到俄罗斯去的一个中年知识份子在去北主加索车臣共和国的途中,被车臣反叛武装非法绑架,这个人就是魏延是懂两国语言的中国老板,其中一种就是俄语。这伙匪徒一看就知道魏延就是中国人,又从他身上搜出很多不值钱的东西。魏延是我军退伍军人,职一身肝胆。魏延同时是个对战争武器特别狂热的人,一心想把俄罗斯在车臣战争中的各种轻重武器弄回中国,他还狂想到车臣去搞飞机,这正如不上班依然拿钱的魏延说的,中国啥都不缺,就是缺像魏延这样的狂人,也正如北方朋友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魏延被非法武装绑架后,被带到一个林子里受审,当然根据媒体报道,受审的魏延是经受了历史考验的,不愧是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子,所以魏延的被一阵暴打后甩在一个公路边,时间长达近7个小时是有道理的。
遍体麟伤的魏延被俄罗斯特种部队发现,被送往了俄军517摩托化步兵团,在那里接受法疗,然后康复出院搭上了去莫斯科的一辆军车。这天夜晚大概快到10点了,魏延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莫斯科,他在大街上匆匆吃了一点饮食,是在一家中国人开的小面馆吃的麻辣小面,吃得魏延大汗淋漓。
这天夜晚,在午夜到来时侯魏延离开了房间,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只有他姐姐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魏延走进了一家俄罗斯人开的美容美发店,一个眼睛呈蔚蓝色的小姐一下子就上来抱住了他。魏延是见过世面的,不过那是在中国,是在农村小妹比比皆是的山城重庆,现在是在哪里,魏延明白现在是在俄罗斯,是在欧洲,是在姐姐开的俄罗斯美容院。
记得去年夏天,魏延只系挂了一条阴丹蓝的短裤站在青石栏杆上搁一条鱼水合欢的脸盆,大把大把地将雪白的毛巾往身上按,热气蒸腾的洗澡水哗啦啦响成一片。当时我正在眺望夕阳,天空彩霞满天,三条巨大的高压线悬荡在空中,有一群鸟停在电线中央。这时侯魏延的声音声过来了:“老范在打望嗦“”我看了一眼魏延,没有理他,谁都知道这个青年村出了名的宝器,你一跟接话他的话就多得不得了。翻过坎,魏延大踏步向50迈进的人了。此人脾气不大好,喜欢打点麻将,喜欢打又输不起,一打,经常坐上去就是一个坑。死了人打麻将,重庆人称为打板板,即棺材的意思。老婆对魏延打麻将非常反感,常常站在青石栏边上大声说:“打嘛,说不定哪天要打你的板板!”
按照魏延的工龄和军龄,住青年村有点亏,魏延分新房早已不成问题,问题是魏延是工厂的老资格,可以说在青年村要分房东是随便选。而魏延固守青年村10个年头,一再声称非“出脚方便的”的劳动村不去。本人麻将又打得差劲,输的多赢的少,这样老婆就更不高兴;周而复始,魏延的脾气是越来越干噪,总像别人借了他的钱没有还一样。
青年村的人都认识魏延,一提到魏延,都说:“那是个宝器得嘛!”
魏延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你越是不理他,他越是要招呼你,一点不体会你的心情,倒是正南其北跟他聊上几句,他马上就心情平静了,心安理得地往屋里走。不过,有时侯,魏延聊着聊着,魏延曾经当过炮兵的老资格就摆出来了,说:“咱们当年操作七五重炮那阵……”
就在魏延站在青石栏杆边冲热水的那天,魏延见我站在石头栏杆边朝天上看,魏延洗着洗着就问:“哎,老范,你晓不得晓得啥子西沙摩亚在哪里?”我叉着腰没有回头,天上的一群麻雀站在高压线上,天空很是蔚蓝,就像电影里一样。大约几分钟过后,魏延又开始问:“你晓不晓得在哪里?”这时魏延抖擞了一身肥肉,趿着一双泡沫拖鞋进屋去了。我以为这个故事就这么慢腾腾地结束了。不料,魏延又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来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这会儿,魏延手里拿了一个信封,走到我跟前,喜孜孜地对我说:“你看嘛,前几天来的。”
我问魏延“谁在那里?”魏延没有收回信封的意思:“是老婆的侄女,说是中国在那个地方开的公司,不晓得挣到钱没有。”
信的确是国外来的,中英文对照长长的信封贴满了异风情的邮票。魏延恭敬恭敬的站在我旁边等我的好消息,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魏延抽烟,且是抽的好烟,但魏延的烟不是随便乱给的,这时魏延的烟递过来了,当然是好烟。我把信封还给了魏延,魏延马上就问道:“怎么样,有点搞头没有?”我说:“那个地方有啥子搞头,可能还不如咱们杨家坪好耍。”魏延有点不服气地再问:“你说些啥子哟,那是外国得嘛,怎么可能还没有杨家坪好耍!”
我耐心地给魏延解释:“外国也有很不咋样的地方,吃不起饭的地方多得很,你以为到了外国吃饭就不要钱吗!”
魏延见我这么一说,就蔫了,原本准备给我点烟打火的手也缩了回去,说:“算了,我还以为是个啥子地方呢!”
老婆对魏延打麻将很有意见,她本人不打,好几次威胁说:“卢景于,你再打,我、我、我就要出去晃!”
晃这个字眼在我们这里很流行,约定俗成地理解为配偶与配偶之间,异性与异性之间很隐私的事。50年代叫男女关系,21世纪叫开放搞活或者叫真情守侯,所谓媒体也掺和说:没有爱情的婚姻,等于自杀或者坟墓。魏延先有些害怕,麻将便打得少了些,后来发现其老婆越说越没有了力度,因为并没有见老婆真的出去晃,更没有看到老婆在哪个舞厅出入,也没有跟谁谁谁单独谈话或者交换活思想。终于有一天,魏延发威了:“算了,话不要说早了,你说要出去晃,老子耳朵都听起茧了,你要去晃就去晃一回看看!”
这时老婆倒是不说话,进屋去了。
前些年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首次在本市的黑白电视上公演,国人压抑了许多年的所谓惊喜全都爆发了,连续剧播映到中间插播广告时,青年村出现了一个惊人的奇迹:一个中年汉子从屋里蹦出来,跳到青年村青石头砌成的栏杆边,硬是往天上作腾空跳跃,一跳便是三分钟,他高声喊叫道:“绝了绝了,狗日的太精彩了太精彩了!”青年村居住的都是建设厂职工队伍中家里扯皮分户出来的中青年同志,听到这么激动人心的叫喊,立马跑出来,一看,都纷纷甩脑壳:“那是个宝器得嘛!”“哦,是他嗦!”
这天晚上大约10点钟左右,杨家坪平时人挤人拥的农贸市场,一到晚上静静如古刹,但就是这座古刹发生了一起血案没有人问津。那时侯尚没有所谓110和120,一个花季中勃正勃生机的少女被恋人连捅数刀不是为了爱情,而是男方要夺回损失的钱。第二天天亮,杨家坪农贸市场人山人海。魏延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兴趣,听老婆回来这么一说,只哼了一声:“老子听到都烦!不是为了爱情,那是为了啥子?!”
这天晚上魏延又坐上了麻将桌。
麻将桌上自然又出现了这种不和谐的声音,魏延打的是机麻,不用动手搓,麻将一升上桌面,魏延两手开始理牌,魏延莫明其妙地说话了,他说:“中国人多的是,那些没得文化没得教养没得知识的人,死10个五双就数了,没得啥子稀奇。”麻将桌上,这时也有个咬卵匠故意对魏延说:“假如死的是你呢!”魏延扎扎实实看了那人一眼,极不屑地哼了一声:“是我,啷个可能是我嘛,你真是想得出来!”
就在两口子为麻将争吵的当晚,老婆欣喜地发现魏延没有出去打麻将,老婆欣喜中又夹杂几分揶揄,问魏延:“今天晚上不去上班?”
魏延白了老婆一眼:“今晚不去。”
老婆问:“为啥?”
这天晚上,老婆才发现今晚有足球转播。
早早的,魏延泡上一碗沱茶,逍遥自在地躺在沙发上等待球赛开始。据魏延自己吹嘘,他年轻时就曾经是一名足球迷,有多少回没能圆他的足球梦。青少年时代的魏延为了一张球票,曾经宵达旦去排队。魏延发誓这一辈子一定看到中国足球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开场几分钟,韩国队就攻进中国一个球,魏延开始骂娘了“打个球,输了输定了输定了!”魏延就这么嘟哝着,可又舍不得离开,这时中国队一个直传打右边,魏延激动得站了起来,一只手把茶碗端到了手上。他高声叫喊道:“传起来,传起来啊!”
球起来了,中国队一个高中锋挤到门前高高跳起,甩头攻门,乱军之中皮球真飞网底!
这时侯青年村水泥地的屋面响起了一声脆响,魏延手里的一个青花瓷碗直接撞向水泥地面,大地纹丝不动而那个乖巧的茶碗应声而碎。老婆正在灶房里烧明天的猪脚杆,赶紧追进屋低头一看,屋里茶水遍地流,那个小巧的仿宋的青花碗已经呈瓦片散落一地。这个茶碗是老婆在超市排了好长时间队才买回家的,现在卖给青年村的水泥地了,老婆一脸怒气,立即喊起了魏延的外号:“卢宝器,你啥子意思!人惹了你吗,茶碗没有惹你噻!”这时侯的魏延哪有心思理会老婆,魏延挥舞拳头站在屋里大声叫喊:“打打打,他的身后,魏延用皮鞋开脚下的碗碴,见老婆还在数落,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在这时,中国队门边一片风声鹤泣,从人群中杀出一员大将,抬腿就是一脚凌空怒射——
魏延蔫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下瘫软到沙发上,半响说不了话来。老婆见屋里没有了动静,以为球赛结束了,探过头进屋一看,魏延的两个眼珠定定的盯着电视,一动不动。老婆明白,这是魏延是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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