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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荒山


大荒山景色怡人,青林翠竹,游鱼细石,烟云胧绕。山中野怪很多,时不时就跑出两只来,青面獠牙好生瘆人。通常在一堆山鬼中会出一个通人性的山鬼,这种山鬼被称作“山君子”

        山君子本能的畏惧邬简,躲得远远的。越往山上走,邬简越轻松,除了短暂的心悸以外。其他人身上如同背着千斤重鼎,就连地面上都被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只到了半山腰上,那虎王就已经承受不住,跪倒在地,几人也连二连三的跪在了地上,仿佛一种无形的威压。

        邬简看着都单膝跪下的几人有些迷惘,整整齐齐一列还挺有喜感。不知道自己用不用跪下。就在他撩起衣摆想要漂漂亮亮的跪下的时候,云昭一把抽出剑来抵在他膝盖下,不让他跪。随后云昭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云昭站起来的那一刻,山中似乎有无数个声音汇聚组成一个声音,空洞而又刺耳“何人擅闯大荒山?”

        邬简连忙去扶须江,须江爱干净,白衣服上沾了土,不知道多嫌弃。

        “阴师后人。”云昭把手搭在邬简肩膀上,一把将邬简扯了过来,邬简四周看了看没人,那声音似乎一下子逼近邬简,吵得他耳朵疼“阴师后人?”

        “来拿玄玉的?取那灾物做甚?!我大荒山神镇压那灾物已有千年,怎么会有浑人来拿玄玉呢。”突然,邬简面前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头发坠在脚跟上,衣服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更像是一块布裹到身上。

        那虎王从地上跪着改成坐着,死活站不起来,只好尴尬的笑了两声“国师,你扶一下我啊。”

        云昭伸手,拉住虎王的手腕,一下将他拉了起来。

        那小山神围着邬简转了一圈“他他他他,怎么这么像……”随后小山神叹了口气妥协道“大荒山禁制,只能进入两人。”

        曲邈看了看那小山神,直径朝着山内走去,小山神大怒“你你你怎么这般无礼?!”

        许镜子眼神示意让邬简快跟上,邬简点了点头,拔腿就跑了过去,跟上曲邈。

        “怎么都不听吾的?”小山神一头扎进云昭怀里,嗷嗷大叫。云昭抓起小山神一把扔到许镜子怀里,许镜子又把他扔到了须江怀里。须江本想将他弄开,怕再脏了衣服,结果小山神紧紧抱住了须江,怎么扯也扯不开。想它这种千年人参修成的妖精,被大荒山神认可,做了一个小山神,但他本质上还是妖,就喜欢在人身上蹭点儿人气,就相当于猫遇上猫薄荷。

        再往里走,曲邈逐渐的撑不住了,邬简只好扶着他走。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累的邬简实在走不动,也实在没看到任何有关玄玉的东西。

        “你就不该走那么快,不然我还能问问玄玉在哪里。”邬简抱怨道。

        “我给忘了。”曲邈一笑,拄着拐杖艰难的向前走着。

        邬简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不管玄玉是什么,既然是个很牛逼的东西,那么必然会有什么东西保护着它。碰巧这玄玉是他老祖宗的东西,邬简也碰巧遇上过他老祖宗的几个阵法迷宫。

        那么有没有可能,有一处阵法迷宫保护着玄玉呢?邬简想到,他们走了那么长的路,就是围着山转两圈也是够了的,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到山顶。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正在走一个阵法迷宫。

        于是邬简摸索了身上竟没有一件利器,就问曲邈要。

        “我有一把匕首,不过上面淬了毒,要吗?”

        “啊,不不不用了。”邬简也不知道咬破手指那点儿血够不够,咬破手指后那一滴血根本就落不到地上,邬简只好一甩手,血不知道飞溅到哪了,于是两人继续往前走。

        不足三步,面前豁然开朗。一片桃花林映入眼中,花开同时也结果。再行数步,便看到了一座祭祀台。那祭祀台为玉石堆积成形,中间有一块凸出来的台子,台子上摆放这一个笼子,笼子下面有一道红色的沟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道阵法图。笼子里摆放这一块黑色的玉牌,四周镂空雕刻这饕餮兽纹。铁笼子被几条细铁链绑住,上面还贴了一张黄符。

        曲邈瞳孔骤然放大,几乎颤抖着双手向祭祀台扑去。千钧一发之际,两个山君子突然出现,挡住了曲邈。

        那两个山君子虽青面獠牙,但没有长到不可入眼的地步。

        “两位,止步。”其中一个山君子用着一种极其空洞的声音说到“此为玄玉。要拿玄玉,须用几样东西交换。”

        “什么东西?”曲邈双眼直直的盯着那玄玉,眼睛里仿佛充了血。

        “百年的蝉,春日的荷,隔年的雪。”

        哪来的这种东西?!邬简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但是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在拾贰号铺子里,九世祖抱着昏昏欲睡的邬简,在睡椅上摇晃着。

        “祈明啊。倘若有人问你要一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来换你想要的东西,你就把你腰上的刺青给他们看。”

        “好…”

        那时邬简睡意正浓,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的这么一段话,本来也没太记得。山君子要这些东西,邬简才勉强想起来。

        邬简立马说知道了,于是就去解衣领上的盘扣。

        谁知曲邈在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密封袋,袋子里有一块血淋淋的帕子。曲邈拿出帕子,递给面前的山君子。邬简看得清楚,帕子里包着一块人皮,那块人皮上,有一个和邬简后腰上一模一样的纹身。

        “你…”邬简顿时双眼通红,猛的一个箭步冲到曲邈面前,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摁倒在地。举起拳头咬着牙往他鼻子上打了一拳“你找死。”

        曲邈把鼻血一抹,没有反抗的意思。邬简抡起拳头只是这一拳没有揍下去,却被两个山君子控制住。

        “邬简。”曲邈把那块帕子递到邬简面前,晃了晃,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挑眉道“你就死在这里吧。”

        曲邈缓缓走向那座祭祀台,犹如疯癫一般,颤抖着把手放在眼里装玄玉的铁笼之上。铁笼里的玄玉顿时发出一缕诡异的红光。

        那两个山君子木桩似的手立刻幻化成一把利剑,直直的朝邬简刺去。邬简一脚踹向右手边山君子的腿,趁那山君子没反应过来,反手一扭硬是将那山君子的一条臂膀扭了下来。

        “曲邈,不许碰那玉,会死!”邬简知道箭步冲到曲邈身旁,拉住他的肩膀。

        “我不怕死。”

        “你看这是什么?”邬简指着曲邈身后,一脸惊恐,仿佛曲邈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曲邈半信半疑的一回头邬简猛的扑到祭祀台上,抱起那铁笼,细长的铁链困住玄玉,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曲邈轻蔑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笑邬简这笨拙的谎言,还是自己能被这种话骗过而笑。

        邬简抱着那铁笼,两个山君子用着一种极其怪异的语言交头接耳了一阵子后,周围竟凭空出现了数以百计的山鬼。此外还出现了一个野兽,其状如牛,赤身,人面,马足。猩红的双眼贪婪的上下打量着闯入他们领地的食物。

        “卧槽,是窫窳。”邬简瞳孔猛的一颤。邬简低头看向玄玉,蓦地,那铁链竟如同走了生命一般,逐渐蔓延到邬简的手上,刺穿进邬简的手臂中,那铁链瞬间变成红色,仔细看,原来是那铁链正在吸血!顿时邬简哀嚎起来,挣扎着想要挣脱铁链,谁知越是挣扎,那铁链吸血的速度就越快,邬简的手臂就更加疼痛。

        曲邈洋洋得意,一手将邬简怀中的铁笼给打开,双手捧着这个如同神灵的灾物。顿时,那些怪物发了疯,朝两人扑来,发出阵阵嘶吼声。曲邈大手一挥,面前竟破土而出几具白骨。听着曲邈的命令进攻山鬼野兽。尽管山鬼野兽再凶猛,那白骨碎了就能立刻拼起来,无休无止的进攻。

        “怎么样,你们阴师的能力。”曲邈轻轻打扫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俨然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却又装的无辜,无害。“邬小爷,你猜我要干些什么?”

        “你想干什么都她妈是痴心妄想,死人城我都敢炸,我定踏平你区区一个曲家。”邬简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着一句狠话,铁链依旧吸食着邬简的血液。

        突然,邬简胸口的狼牙一亮,那铁链如同见了老鼠见了猫,骤然退了下去,缓缓绕过邬简,停留片刻,便退回祭祀台。曲邈拍了拍邬简的肩膀,将他扶正“我要的不止是一个曲家。我要天门,我要清野,我要度衡规。”

        邬简盯着曲邈的眼睛,贪婪而自大的一双眼睛,邬简仿佛从里面已经看到了他的失败“跳梁小丑。”

        曲邈听了他的话,反而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的附在他耳边说“看着吧。”

        邬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脚下一软,顺着倒下的时候,将曲邈手中的玄玉一把抓了过来,护在怀中。任曲邈怎样拉扯,邬简都没有一丝松手。邬简迷迷糊糊,发现面前地上的土下似乎有东西,顶了几下土后,便钻出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上的肉还没有完全腐烂,裸露这大片白骨,头颅上的眼珠子已经完全腐烂,头发也潦草几缕,风一吹便掉的差不多了。邬简简直没被恶心吐过去,那具尸体轻而易举的就将邬简翻了过去,邬简立马蜷缩起身子护住玄玉。心里却不禁骂道:祖宗你他妈也不给后代个特权!

        玄玉分明在他手上,他却不能命令那些白骨,也不能在召唤出新的白骨。邬简见实在护不住了,于是紧攥着玄玉,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但那玄玉竟一时砸不烂,邬简一连砸了三四下玄玉也完好如初。曲邈大怒,命令那白骨去抢夺玄玉,邬简实在办法,看到玄玉的中心镶嵌着一块红石,于是他试着上手扣了下来。红石被扣下来没有让白骨停下,反而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地下,墓中,大面积钻出白骨来,互相攻击。

        邬简不禁暗骂一声。

        玄玉立马被曲邈抢走一大半,邬简看着手中这一小块红石,猛的把玉放进了嘴里,仰头咽了下去,那红石划破了他的食道,邬简咳嗽了几声,喉头一甜,便吐出了一口血来。曲邈的脸顿时气的铁青,死死掐住邬简的脖子。

        蓦地,一抹寒光闪过,邬简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转头一看,一把陌刀死死地钉在了祭祀台的柱子上。

        很快就听到了许镜子那欠揍的声音“我去,真他妈壮观。”

        邬简只觉得身边一阵风闪过,须江就凭空出现在他身边,像是拎小鸡似的把他给拎了起来,随后邬简便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玄玉一散,地下骸骨皆成骨将,即使我没有那东西,我依旧能调度骨将。我们后会有期。”曲邈仰天大笑一声,一挥手,几个骨将便挡在曲邈面前,拦住云昭等人,曲邈便扬长而去。

        “不用追。”云昭三两步迈上祭祀台,拔出自己的剑来,拦住了要追的须江。

        “如果我猜的不错,没有邬简,他出不去。”许镜子一皱眉,抢快云昭一步说,然后嘴角不易察觉的一扯,像是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快感。

        四周的骨将气势汹汹的奔向云昭,云昭一手抵住奔来的一个骨将,微微一抬头,便将手中那骷髅一下捏碎,那具白骨就此倒下,再也没能重组。

        虎王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第一时间返回国中,设置封印。邬简被带回了国师府,他体内有一小块玄玉,玄玉是邬家祖先所创,对邬家人会少那么一丝排斥。

        不过邬家历经数百代的联姻,现在的阴师血脉也所剩无几,云昭告诉许镜子等人,必须趁邬简没死,把他腹中的红石取出来。

        “回度衡规,这里做不了手术。”须江那一块粉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昏迷不醒的邬简,皱着眉,看向云昭。

        云昭也看了一眼须江,就在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在邬简身上比了比“火。”

        许镜子大骂一声“你疯啊?还火?我他妈再给你整瓶酒来,你剖了他?”

        “没有办法。”云昭探了探邬简的脉,低头说到。时空的缝隙是要经过天象,和长时间的推算才能得出来,况且也不可能碰巧就能出现救邬简一命。

        “他妈的,这白痴哪学来的吞东西。以后得让他少看点儿电视剧了。”许镜子来来回回的走,走的须江越来越心烦。

        “你别走了。”须江拉住许镜子的手腕,把他往后扯了扯“等一个人来。”

        许镜子颇为诧异的看了看须江“等谁?”

        须江没搭话,倒了杯茶递给云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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