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旁多了个大活人，程芙心里压力很大，她反锁了卧室的门，可是躺在床上还是无法入睡。虽然原来她的睡眠质量也不好，可是原因却完全不一样。
　　她想等外面的人睡着了再尝试安心入睡，可是外面的人一点声音也没有，程芙不清楚他是没睡着还是真的睡觉安静。内心斗争许久，程芙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门打开，程芙就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她贼头贼脑地探过去，确定男人真的睡着了。
　　不过这人为什么睡着了还皱着眉？这是怎么做到的？
　　程芙上了个厕所，困意袭来，程芙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
　　。
　　程芙躺在床上，安静地等待着，她安慰自己道：就当是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她发现越这么想，脑海里就浮现出越多东西。不是会让人昏迷吗？为什么感觉思维越来越奔逸啊？一股难闻的气味呛得她难受，鼻腔和口腔的液体在这种强烈的气味下疯狂分泌，眼角也渗出了泪水。这是什么垃圾木炭？这么呛的吗！
　　程芙在咳嗽中惊醒，醒来后发现屋子里满是白烟。糟了！不会是着火了吧！程芙首先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被火烧死或者呛死可是非常痛苦的，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推开卧室门，卧室外面更是浓烟，报警器响个不停，她转身看见了不爽小哥拿着一把扇子在狭小的阳台上不停地扇着，她走过去，看见了自己买的烧烤架被架在阳台上，下面是烧得通红的木炭，上面是几串已经发黑的肉串……
　　“艹，你买的什么垃圾烧烤架，一点儿也不好用。”
　　程芙仿佛被当头一棒，男人拎了一壶水出来，浇在了木炭上，水汽混合着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程芙突然回想起小时候看西游记时自己特别喜欢天界仙境缥缈的白雾，觉得特美，好了，现在自己家里整个都和仙境一样。
　　“你不要这个表情，我给你收拾干净不就完了么。”不爽小哥提溜来一个垃圾袋，准备将烤焦的肉串还有冷却后的木炭倒掉，程芙抢过他手中的垃圾袋，打开一看，里面已经有一堆烧过的木炭了。
　　“你买的这个木炭真的垃圾。”
　　所以你就全部都给我烧完了？还把我家里搞成这个鬼样子？程芙现在特别想扇他。
　　“我错了还不行？不就是烧烤吗？我请你去店里吃。”
　　妈的，是因为这个问题吗？有哪个正常人到别人家借宿会趁主人睡觉的时候擅自用人家的烧烤架还把木炭给用完了还把肉串给烤糊了。还，有，谁？
　　“你能不能说句话，不要像个哑巴一样杵在那里？要怎么办你倒是张个嘴。”
　　张嘴？我掌你的嘴，把你的嘴给扇肿信不信？我看你一个人说得挺欢，你一个人都可以排个舞台剧了。
　　不爽小哥拿出手机：“已经十点了，这么晚也没办法吃早饭了，正好，中午就去吃烤肉。”说着，他推着程芙到卫生间：“快刷牙洗脸吧，看你这邋遢的样子，出去给我丢人。”
　　哈？我俩有关系吗？老娘就是邋遢至死和你也没关系！
　　“我的意思是总得注意个人卫生对吧，我下去丢垃圾。”
　　程芙拿起水池边的牙刷，发现台上有一把新牙刷，刷毛湿湿的。程芙打开了镜子后面的柜子，洗面奶还是放在原位，但是明显被别人用过，瓶子上还有未干的水迹。
　　刚才有一个男人，站在她一直站着的地方，用她的牙膏刷牙，用她的洗面奶洗脸……她还发现自己随便放成一团的皮筋被一个一个放得整整齐齐，她分明记得这上面原来还有很多她的头发，但是现在这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
　　程芙心跳有点快，她摸了摸胸口，看了看镜子当中的自己。这个脸红害羞看起来春心荡漾的女人是谁？我不认识她！是什么让自己堕落至此啊？是二十多年的单身经历吗？
　　“你怎么还没洗漱好？这么墨迹。”男人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我垃圾都倒完了。”
　　卧槽，我刚刚居然为这种人心动？一定是昨天晚上睡太晚，精神不济。程芙将洗漱杯重重磕在台面上，挤牙膏的手格外用力：手里为什不是这家伙的脑袋呢？
　　。
　　烤肉店外排满了人，从进入商场开始，程芙就发现了不爽小哥逐渐不爽的表情，等到了人满为患的烤肉店门口，男人眼下的乌青深了几个度。
　　喂喂，大兄弟，你现在这个表情不像是出来吃饭的，更像是来讨债的。
　　男人拉住程芙的袖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程芙：你是心智没有发育完全吗？想一出是一出？是你自己要出来吃烤肉的吧？
　　“帅哥美女看一看我们家的菜单，人比较多，我们免费送鲜榨果汁，排队的时候可以喝呦！”烤肉店门口的服务员小姐姐递上甜美的笑容和同样甜美的果汁。程芙道谢接过，喝了一口，嗯！真的很好喝！
　　“算了，就这家吧。”男人把自己手里的果汁塞给程芙：“你爱喝都给你喝。”满脸写着嫌弃。
　　程芙嘬着果汁，看到不爽小哥堪称史上最快速妥协，内心更加确定了这大兄弟一定是有点性格缺陷。
　　不过这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这家店……是真的香啊～
　　翻着菜单，程芙还是首先问了问不爽小哥的意见，对方眉毛都没见动一下：“你挑你爱吃的点。”
　　爱吃的？嗯……好久没吃烤肉了，这菜单上的……看上去都好好吃啊！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程芙又点了一杯果汁，咬着吸管在那里嘬。不爽小哥一脸郁闷烦躁地坐在那里，根本不管她。直到烤肉上桌，闻着最爱的孜然香气，程芙抑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羊肉烤得恰到好处，又鲜又嫩，微麻微辣的口感刺激着味蕾，再加上冰鲜的果汁。
　　“真是绝了！”程芙忍不住感叹。
　　对面伸来一只手，不爽小哥也拿了一串吃，不知道是不是程芙的错觉，总感觉小哥眼下的乌青比刚才轻多了，脸上的躁郁和烦闷似乎也没有刚才严重了。
　　所以大兄弟是因为没有吃东西，才心情不好的吗？啊，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这么想着，程芙好心地多递给他两串羊肉串：“给，可香了。”
　　小哥迟疑了一下，接过羊肉串的同时坐到了成芙旁边。
　　……不是，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小哥没有理会程芙诧异的眼神，而是拿起了桌上的菜单：“还想吃什么，这顿我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
　　…………
　　程芙将一大盘切片牛肉放上铁板，融化的黄油包裹着薄如蝉翼的牛肉片，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美女，我们家的牛肉片可是厨师在厨房现片的呦，很好吃吧。”甜美笑容小姐姐端着新的一盘肉片上桌。
　　啊，肉片啊，程芙一边咀嚼着，一边想到了午夜看的电影，里面主人公拿着电锯锯人腿的场景……
　　“好腻，我想吃蔬菜。”不爽小哥突然抗议。
　　“蔬菜？哦，好。”程芙打开菜单：“你要吃什么蔬菜？”
　　“随便什么，只要不是肉就行。”
　　程芙渐渐习惯了这位兄弟的行为举止，也就不客气了：“那么来两份娃娃菜吧，也好吃。”
　　“嗯。”小哥头疼似的捏捏鼻梁，“让我靠墙坐，你出来。”
　　“啊？”程芙不清楚坐在里面还是外面有什么区别，反正她坐在哪里都可以，就体谅这个“躁郁症”患者吧。
　　换了位子没一会儿，“这里有包间吗？我想去包间吃。”不爽小哥又开始提新的要求了。程芙越来越觉得这兄弟是心智没发育成熟，这想一出是一出又非常臭屁的行为像极了程芙的一个外甥。
　　对于这位没见过几面的表姐的熊孩子，程芙现在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因为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心仪的礼物疯狂闹别扭，一会说姨妈挡着他看电视了，一会又让姨妈帮他拿零食，最后被亲妈一顿锤，晚上还偏要偷拉着程芙让她陪着打游戏……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不爽小哥丢下手里的筷子，一脸阴沉。
　　程芙：啊？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我又表情管理失控了？话说这家伙是不是太敏锐了点，这种每次都被猜中心思的感觉让人不大舒服诶……
　　程芙确定自己现在的表情控制的很好，“没有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想？”程芙表现出一脸迷茫，并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的样子。
　　不爽小哥拿起撂下的筷子，“我只是觉得这里人太多，太吵了，我受不了待在这种人多的地方。”
　　可是烤肉店饭点人就是多啊！程芙内心更加确定了，不爽小哥一直不爽的原因说不定就是单纯的臭屁而已。
　　程芙：嗯，那就不是不爽小哥了，是臭屁小哥吧。
　　身边的男人疯狂往程芙的碗里夹菜：“多吃点，补脑子。”
　　晋升为“臭屁小哥”的男人主动举起手点菜：“你好，美女，你们这有猪脑吗？”
　　甜美笑容的甜美小姐姐：“当然有啊。”
　　拥有如此完美笑容的waitress怎么能对顾客说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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