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烤羊奶
过了重阳节，琥珀核桃把泰安楼的声名更推进了一层。虽然也有人用红糖仿出了盗版，但滋味和冰糖当然有些差别。反倒是衬托了泰安楼的好手艺。
这样大口吃糖的感觉，征服了洛阳的富豪显贵们。但现在冰糖的产量太小，泰安楼只好每日限量销售。自家人吃也不能卯足了供应，急的泰安楼的掌柜都跑来求见姬昭明了。
“小姐，如今您也是泰安楼的小东家，您可得帮帮小人。客人们喜爱，是日日都在门口围上一圈，就为了抢核桃。洛阳都是贵人，小人也实在被逼的没法子啊。国公爷家的人已经连着五日没抢到了，今儿要不是说来找东家想办法，他家的人都不肯放小人出门啊。”
姬昭明很无奈，她也知道掌柜的不好办，但毕竟要等祝夫人的消息。洛阳到江浙，就算有水路一路直下，但这么大事儿，来来回回还是很耗费时间的。这短时间，是不等也得等。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撑几日，我一会儿就去找人商量想办法。”
“多谢小姐。小人是真的顶不住了，现在多少钱不是问题，只要有货，就是每日一车都能给卖光，小姐您可是能拿两成利呢，每日少说也是五两金。”
也不知道这掌柜的从哪儿打听的，知道姬昭明爱钱，这就开始耍心机诱惑她了。
姬昭明当初能趴在金子上毫无形象得傻乐，这会儿当然也顶不住。
想了想，有了个围魏救赵的主意：“让酒楼的大师傅们研究些新菜吧，用糖少的，客人们被新品吸引注意力，或许就不会催得这么紧？”
掌柜的苦着脸：“想要能盖过琥珀核桃的新品，必得奇特又美味，哪里是这么容易研发的。要不小姐您再帮忙想想办法？咱家现在澄粉管够，最好还是用澄粉做。”
好家伙，这是个“甩手掌柜”，还给东家提上要求了。
但在金钱的诱惑下，姬昭明还是要想办法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我去找一勺问问，若是有新方子，就让一勺去教。你看着些那些厨子，不许欺负了一勺。他们要是有本事就做些好菜招揽食客，别一边瞧不起女人、一边等着女人帮。”
上回一勺去教琥珀核桃的时候，有两个厨子有些轻佻，把一勺气到了。不过她没跟姬昭明说，是跟着去的齐宁偷偷告的状。
掌柜的知道这事儿，但看一勺姑娘好脾气的样子，就私下里谈了几句，对方答应不会计较就没再当回事。没想到还是让小姐知道了。
看掌柜的神色不像知错，姬昭明有些生气：“一勺脾气好，被欺负了不知道告状，不代表我就是个聋子瞎子。我这个小东家没有管理权，但我还是你们大东家的孙女。一勺不会告状，我会，再有下次，别怪我去跟祖父说。”
掌柜的扑通一声跪下，老实认错：“求小姐仁慈，是小人之前疏忽才让一勺姑娘受了委屈，以后定不会了。小人今日回去定好好管教他们，下回一勺姑娘来泰安楼，定让他们好好赔罪。”
“行了，我这儿不兴这一套。我不管事，但你们也别想蒙骗我，更不许欺负我的人。走吧走吧，我这儿有消息了就会告诉你的。”
泰安楼的掌柜离开后，姬昭明跑去厨房找一勺做研究。
要说澄粉能做什么，凉皮倒是简单，但现在已经入秋，天气渐冷，凉皮没什么优势，还是要想想热乎些的吃食。
在厨房里转悠了两圈，姬昭明决定试试做肠粉。
肠粉可以分为布拉肠粉和抽屉式肠粉。前者是用布拉的，后者就是比较常见的那种，粉浆倒进长方形托盘中，直接蒸的。
粉浆有用米浆的，也有用澄粉、糯米粉混合的。
厨房没有这样的抽屉托盘，只好先用盘子。
涂上薄薄一层油，倒上搅匀的粉浆，打一个鸡蛋上去几下搅散，还可以加些韭菜、虾仁。然后上屉蒸熟，用时很短，一般一分钟左右就成了。
掀盖端盘，用铲子从一边轻推，铲做一堆然后分切成几段。撒些酱油、醋之类的调味，肠粉就算是成了。
第一次制作，比例掌握得不好，卖相和味道都不合格。一勺琢磨了一会儿，就重新做了一锅，这回的虾仁肠粉就很有滋味了。
“一勺你太厉害了，在我家有些委屈你，你要是留在宫里，以后一定是御厨！”姬昭明非常捧场，吃着肠粉，她就想起曾经去刷小吃街的感觉了。
久违了啊，这种捧着小吃品尝的感觉。手抓饼、烤冷面、生煎、卤煮、水爆肚……想着想着姬昭明都流出口水了。
一勺看着小姐吃得流口水了，心中十分满足。没想到小姐这么喜欢肠粉，以后一定常做。
“小姐以后想吃了就告诉一勺，一刻钟就好。对了，小姐要不要配些羊奶喝？今儿大厨房才新送了桶羊奶来。”
搬到日月居，开支用度也由姬昭明自己做主，羊奶就加入了姬昭明的早餐常例。双巧为此又去买了块荒地，为了养羊挤奶，好能稳定供应姬昭明天天喝。
要说在庄子上留一块地也行，但庄子毕竟是上等田，姬昭明舍不得。双巧只好应姬昭明的要求，去买荒山的土地，养羊，也能种些果树。在洛阳附近买地、买山实在是难，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要价高也只能咬牙拿下。
最近姬昭明又张罗要养猪养鸡，猪舍、鸡舍也都能搭在这边。
双巧心中庆幸，还好这块地足够大。小姐接下来是还想养牛也好，要养虎啊狼啊的，也都没有问题。
不过现在养殖场这边还是只有羊的，羊奶每日都有，不仅姬昭明日日喝，现在有了富裕，琅琊两兄弟和弟弟云瑞也开始跟着她喝。
正想着曾经吃过的小吃，又听一勺提起羊奶，姬昭明有些馋炸鲜奶了。
可惜心思在脑中转悠一圈就放弃了，没冰箱啊。最重要的把奶液冻成块的那一步，她现在还做不了。只能暗暗记在心中，等冬天能滴水成冰的时候，就要把炸鲜奶搞出来。
继续思索，炸鲜奶是不行了，但烤鲜奶好像可行。
用澄面当玉米淀粉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管了，先试试看吧，现在也没地方找土豆淀粉、红薯淀粉那些，小麦淀粉也是淀粉，肯定能用。
一斤羊奶，一两澄面，一两白砂糖，两个鸡蛋，全都搅拌在一起。打均匀后，倒入锅中大火煮着，不停搅拌以免凝固。
直到略微粘稠后转小火，继续不停搅拌，直到略有阻力，纹路不会消失后，就可以倒入碗中了。抹平纹路，静置在一边等它凝固定型。若是能冷藏当然好，没条件得话，放入冰窖、吊在井中也都是办法。
这样熬制过，温度低些也就定型了。脱模切块，表面刷上一层蛋液，放在铁板上，扣了个大盆在上面，权当是烤箱控温了。
烤制用了一刻钟多些，表层的蛋液也上了色，微焦的感觉看起来很有食欲。
一勺尝过后很惊讶：“非常香甜，真的像是在吃羊奶一样！小姐快尝尝，您肯定能喜欢。”
娇嫩的烤羊奶像是软滑的布丁，用勺子挖下一下快，光滑的切面都那么诱人。无需入口，都能想象它会有多么细腻的口感。
勺子送入口中，果然，舌尖无需用力，就能推得羊奶在口中化开。满口的奶香，还有甜腻的滋味。好吃是好吃，但有些太甜了，吃了两口就有些过了。
“有些过甜了，糖可以减三成。奶和蛋的比例不错，不用动了。对了，再试试用红糖的滋味如何。”
“一勺这就试试。等奶液凝固的时间太长了，小姐要不要再做些别的？或者您先回去休息，等做好了就让人给您送去。”
成功做出烤牛奶，姬昭明已经心满意足，暂时也没有什么点子了。
刚想要离开，还是有些不甘心，看着还剩下一些的奶块，开口说道：“剩下的奶块切成手指粗的条，表面沾些蛋液，再滚一层澄面，油炸试试。”
没有面包糠，没有炸粉，也拿澄面试吧。
除了吃腥臊的猪肉，一勺对小姐想来言听计从的。当即照做，奶块还是有些散很容易就碎了，一勺轻手轻脚得，才成功了一半。
炸出的成品也算是成功，和姬昭明记忆中的相比，不够嫩滑，但姬昭明很满足了。
“好吃！一勺你真棒，火候掌握得实在是好，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了。”
“小姐要是不教一勺，一勺的笨脑袋可想不到这样的做法。我只是打小围着灶台转，看火候这种事，是一勺吃饭的本事。”
姬昭明看一勺的眼神，就像饥饿的人突然穿越到散着烟火气的小吃街。这就是她未来享受美食的保障，说什么就能做什么，这样的人才竟然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太幸运了吧。
“一勺，我给你加月钱。你要是对生活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私下里找我说，咱们有事好商量，你不能随便跳槽。如果失去你，我会很伤心的。”
这话说得，一勺被感动得眼泪汪汪：“小姐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把一勺给了您，只要您一直需要一勺，生是您的人，死就下辈子再做您的人！”
这忠心表的，过于感人了。姬昭明摸摸鼻子：“总之，要是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儿，就来跟我说，我肯定给你做主。好啦，你继续忙，我去找双巧，让她再多养些母羊，你这边试验好了，就让齐宁陪你去泰安楼，教教那几个自信过头的厨子。”
回房之后的姬昭明，又拿出纸来写写画画了。
冰箱她现在是真没本事做，就算有电，对于压缩机她只了解个一句话的原理，能做中介循环吸热散热的东西她也搞不出来。还是用土办法，挖个超大地窖，多多存冰吧。此事交给双巧，正好养殖场在做规划，把这件事情也算进去好了。
养猪计划也要开始搞了，猪得憔了，才能安分乖巧的吃糠长肉。冰糖已经有了，红烧肉不可以太远。现在市面上的猪肉实在腥臊，只能自己养了。
鸡舍也要另做，立体养鸡，多费些人手，但养殖效率高。卫生问题要考虑好，要是闹鸡瘟就糟糕了。
羊圈那边的规模也得扩大，等泰安楼推出了烤羊奶，现在那点产量肯定不够用。说起来，也该多养些牛，即是劳动力又能得牛奶，还是很划算的。
等多攒些牛奶羊奶了，就可以做些炼乳制点心，还有黄油、奶酪……冬日里冲一万酥油茶也是极好的。
姬昭明这两天都沉迷于规划自己的养殖大业。
等到小六带着做好的脚踏稻谷去壳机来时，她还一点都没研究过“糙米加工机器”。
稻谷去壳机并不难，轧棉机改一改就好，很容易就能制成。脚踏板的研发也算是顺利，但小六还是有一颗上进的心的，他还多做了一点改进，加了个小风扇进去。
稻谷和谷壳分离，落下的出口处加一组风扇扇叶，用风把轻飘飘的谷壳吹走，还省了分离的功夫。扇叶旋转的轴也用齿轮、链条做了处理，跟滚轴一样链接在脚踏板上。规律得踩脚踏板，动力被两部分组件消耗掉：把稻壳搓下来、把稻壳吹走。
脱壳机制作完成后，还试验过了好几轮，逐渐修改优化，才真正实现了全部的设计。激动的小六，在给姬昭明演示的过程里，说话都有些抖。
检阅过后的姬昭明也十分满意：“小六果然厉害，想得很周到，这个月加五贯钱奖金。之前说的给工坊那些人的奖励也都兑现，咱们把报告整理一下，这就让齐荣进宫去替你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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