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要人不要钱
作者有话要说：</br>我好像感觉出一点儿自己的毛病，但想不出怎么改。
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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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昭明是上午才带着榨油机进宫的。
而圣上早早就让刘公公派了人在这儿等，所以姬昭明没在宫门口停留，带着礼物直奔大殿。
今日的早朝结束得很快，处理了一些要紧的事情，就散了。圣人特意点了户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留下，边批奏疏边等姬昭明。
所以姬昭明只在等候的偏殿转了一圈，就被迫不及待的圣人召了过去。
圣人一脸镇定得听姬昭明简单介绍了下榨油机，以及几种农作物的出油率。即使他昨晚已经兴奋过一轮，此刻的心中还是激动得想要痛饮三杯。
不过圣人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表情，没像两位尚书似的久久不回神，没见过世面一样。
“给朕把嘴都合上，瞧你们没见识的样子，昭明给朕送个礼物而已，多少回了，还这样惊讶？”
两人心里嘀咕，圣人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吗？都是老狐狸，谁看不出来谁啊。
不就是有人往心坎上送礼你高兴么，当皇帝的要稳重，怎么能显摆呢。
终于明白了今日为何被点名留下，两位尚书“长了见识”后，对这项新工作非常有热情。
“恭喜圣上，如此一来，皂坊原料不愁，便可以恢复退伍兵丁的转业计划了。除了养猪，还可号召百姓多种黄豆，豆油可吃，豆渣喂猪，一举两得！”
想想豆油的利润，姬二爷止不住得高兴。
工部尚书则趁机跟户部要预算：“臣以为，要尽快赶制新式榨油机推广全国。出油率可翻一倍，则百姓早一日用上新式榨油机，便能多出一日的油来。最好能让油坊和磨坊比邻而居，这样百姓在磨坊舂米后，正好可以再得些油吃。”
去年工部推广磨坊的行动很顺利，洛阳附近挨着水面、水流流速够用的村庄，基本都建起来了水利磨坊。架不了水车的地方，也在挑选风速适宜的位置建风车磨坊。
尤其今年有了水泥，都不必再去寻大石来做磨盘，只要调好比例倒入模具，便能制得坚固耐用的混凝土石磨了。
地主们都积极主动得来请人帮忙建磨坊，各个村子也都凑钱来建，凑不出的还会求官府酌情补贴一二。所以，磨坊正在以上京洛阳为中心，陆续向全国蔓延。
磨坊可以不靠畜力，便无需日常消耗草料喂养，也不必怕牲畜累狠了生病。
一村有一个磨坊，就够全村人日常吃粮使用了。所以条件不好的村子也愿意凑钱做上一个，这一次投资下去，往后都能省下力气，也好再多种些粮食。
磨坊旁边要是能再添个油坊，就更方便了。尤其是从米糠里榨油吃，像是白捡的一般。
姬二爷对此也乐见其成，市面上的油越多越好，收油税的活儿他爱干。但说起来推广榨油机，姬二爷还有些贪心的想法。
“臣有一问，榨油机是否必须铁制，可否以混凝土或其他材质打造？”
在户部管账的人，多少都有些抠门。若想至少让每个村子都有榨油机用，制造榨油机的用铁量加起来就有些大，如果能换些便宜材料就更好了。
圣人听着心动，也期待得看向姬昭明，可惜得到的是否定答案。
“怕是不行。这样研磨挤压时产生的压力极大，混凝土怕是不够耐磨。而且即便是用铁，也得是千锤百炼的好钢，尺寸还要拿捏得极好，否则会降低榨油效率，也不耐用。”
没法更省，圣人也没有失望，“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昭明把手里的工匠都借工部一阵子。做给村落平民用的榨油机，朕先赖了你的份儿，但是工部对外售卖的榨油机，都算你一成。”
不等姬昭明谢恩，圣人又指着姬二爷笑道：“分红就是给你的赏赐，但能不能从你叔爷爷手里要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姬二爷听见圣人一张口就许出去一成的银子，十分心痛，又不好意思说要克扣明姐儿的赏赐。只好对着圣人连连拱手，不说反对，也不想答应。
这赏赐给的，好像不太诚心的样子。
姬昭明干脆大方道：“圣人还是不要难为姬尚书了，臣斗胆，想请圣人换样赏赐，不要钱财。”
“哦？昭明今个转性，不当财迷了？说来朕听听。”
姬昭明爱钱，也能花钱，但更能赚钱。
别的都不说，单说做糖的生意，祝家要送来的分红就已经是个需要低调的数额。祝家现在的糖坊规模已经扩了一倍，这还是因为大片田地不好买，原料不够的缘故。
还有极赚钱的酒坊，到现在都没能把门面开起来，盖因为产出的酒，都被自家亲友和宫里分光了。
其他的产业也是个顶个地赚钱。事情自然也庞杂，齐荣、齐宁、双巧都开始轮流出差了，一勺都要帮忙把同福食铺管起来。
所以姬昭明现在缺的还真不是钱，而是得力人手。
“臣年纪小又爱折腾，幸得圣人和娘娘疼宠，赐了一勺她们照顾臣、护臣安全。臣十分感激圣上和娘娘，所以，圣上这次能不能帮帮臣，向娘娘再讨几位能干的宫人啊？”
圣人疑惑道：“怎么，四个人还不够照顾你一个的？”
“臣的精力有限，想要做报效国家的事情，陪伴亲人、承欢膝下的时间就要少许多。若能求几位宫人回家，就能替臣时时陪伴母亲了。当然，圣上若是想再派几个人保护臣，臣也不敢推辞圣上的好意。”
“说你是财迷，真是一点没错。这是舍不得自己花钱买人，就想挖朕和皇后的墙角。”
“臣不敢。实在是一勺、齐宁她们太得力了，都是圣上和娘娘教导得好，所以臣忍不住眼馋。”
圣人执政十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请求。
朝中重臣家中，多少都有察视听的人，听子们男女老少都有，都是日日小心才能探听到消息。
再看看现在姬昭明身边的三个，精力都用到了为姬昭明做事上，过得叫一个充实。学了一身如何获取信任的本事，干的是全是大掌柜的活儿。
至于姬昭明的动向和心思？
他们打理的产业就是动向。
小姐的想法一问便知。
虽然察视听也另派了听子在姬大爷府上，却都没在日月居里。
因为用不着。
结果姬昭明用人倒是用上瘾了。说得好听，要替她照顾家人，但圣人心里门清，齐宁他们最近都很忙，全是为了管姬昭明的生意。
罢了罢了，就当给立过功的察视听子一个养老的机会吧。小丫头能提出让伤残士兵转业的想法，那她自己应该也能善待这样的人。
“朕手下的人多，但人人都有事情要做，送给你做个护卫，未免大材小用，委屈了他们。朕有些别的人选，都是忠勇之士，只是都曾受过伤所以不再当值，但保护你一个小丫头足够，你可愿替朕给他们个容身之处？”
姬昭明当然不嫌弃，有本事的人就算伤了，也比一般人强。
“都是经受过检验的能人，能结识就是臣的荣幸，只要他们不嫌弃，臣都是欢迎的。”
就这样，圣人继续往姬昭明身边安插人手了。
都是伤残，有年轻的，也有年老些的，名义上都是伤残士兵，其中还有一个曾做过“军医”。
“军医”其实是个在药房潜伏过几年的听子，对医药熟悉，派过来也是为了方便了解姬昭明和圆明的研究进度。姬昭明如获至宝，跟圆明商量之后，再去不知院就总带着这个专业人士了。
圣人派过来的自然都是男子，周到的皇后和圣人商量过后，也送了两个老宫女出来。
说是老宫女，其实都才三十多，只是在宫里已经呆了太久。两人都是文静乖顺的人，被挑中时俱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
像她们这样的平民家女子，不到十岁就被家里卖进宫中做事，从此以后，除非被当做玩意儿赏赐出去，或者被王亲贵族相中求去，就一辈子都在宫里了。
留在宫里，被圣人相中飞上枝头者，凤毛麟角，大多还是要在宫中困一生的。
这两人当然是后者。有机会能被放出去，还是跟在三品官的身边伺候，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当初一勺和双巧被送出去，还有人暗地里笑话，说她俩瞧着机灵，说不定以后能在宫中做女官，答应了出宫是自毁前程。结果才多久，姬昭明成了三品官，还总往宫中送礼，一勺双巧轮着进宫，在皇后娘娘面前混了个脸熟。
两个老宫女能有这样的机遇，都有些激动，等背着包袱去到姬府，领了新名字、到了新住处，躺在陌生的床铺上，她们俩才有些真实的感觉。
“三好，咱们以后都是小司空跟前的使女了？”说话的是年纪稍小些的四喜。
“是，咱们离开皇宫了，以后要伺候小司空大人，还要伺候小司空的母亲。”
姬昭明现在暂时有小雪跟着就够了，所以姬昭明打算让她们先跟在母亲身边。
再有两个月就是中秋，祖母和母亲都有三品诰命，定会被皇后召进宫中赴宴，现在让三好她俩陪着杜氏，每日说说宫中的见闻规矩，正好能让杜文茵心里有底。
三好她们在宫中的名字叫了二十年，姬昭明本来不欲改，但她们俩都想换个新名字，执意请姬昭明赐名。
姬昭明只好顺着一勺、双巧的顺序来想：“萧使女，你善背诗、琵琶，还懂酿酒，让我想起一则趣闻。”
“南朝萧琛常言：‘少壮三好，音律、书、酒。年长以来，二事都废，惟书籍不衰。’”
“便取名三好吧。但你还是莫要荒废二事，我的酒坊正缺酿酒师傅，以后你得帮帮我，有工钱的。”
萧三好高兴得认领了新名字：“三好谢小姐赐名，小姐放心，奴婢定不会荒废，书、乐、酒皆不衰。”
三好的名字定下来，另一个也好取。
“一喜长年为寿域，二喜丰年为乐国。三喜清闲为福德，四喜安康为福力。”
“常使女，以后唤你四喜可好？”
小姐起名还做了诗，常四喜高兴得不行：“四喜谢小姐赐名，女婢斗胆想再讨个赏，求小姐再念一遍刚刚的诗句，让女婢抄下来。”
姬昭明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但也只能再慢慢重复一遍，让四喜慢慢记。
跟新来的两人简单聊过，姬昭明就放她俩回去安顿了，接着还要认圣人送的八个人呢。
圣人这回很是大方，一下子就给了八个人，让姬昭明惊喜的是，这八个人虽然书读得很少，但是全都识字，常用字都能熟练读写的那种。
各有残缺，也各有所长，就好像是照着她最近的需求挑来的。
确实是比照着选的人，提供情报的齐宁还有些心虚，觉得这样会不会太明显。
刘公公瞪他：“人是小司空自己要的，也什么都明白，只有挑些合适又得力的人去，她才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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