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赵昕雯的踏脚石
白初棠为了羞辱“沐曦华”，故意撕毁了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为了让她在被找到的时候是难堪的、狼狈的、被人认作是肮脏的！
但是这半个月的疼痛让她没有心力去想别的，养祖母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也不让她看手机，所以她从未想过这样狼狈而难堪的画面会被人放到网上。
她真的难以想象，自己衣衫破裂的样子落在别人的眼里，会被如何恶意解读。
可她清楚的意识到，网络上从来不缺恶劣的语言！
看着赵昕雯脸色乍青乍白，席小姐又轻轻笑了笑，食指滑过她颈项间的皮肤：“其实你也别介意网友怎么议论猜测，嘴长在他们身上，谁也管不住啊！回头让赵姨出面，把消息都撤下来就好了。”
指尖落在赵昕雯颈项间的那一刹那，让白初棠掐住她脖子时扭曲狰狞的面孔在她脑海里猛然放大、放大……
赵昕雯从来没有那么无助过，身体像是一根细细的、绷紧的弦，任由尖锐的字眼弹拨，无一处不在被用力的撕扯。
明明没有人封住她的声带，嗓子眼儿里却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身体本能反应，激烈地挥开席小姐的手，哪怕那样剧烈的动作让她断骨处几乎错位的痛。
那种绝望的痛，绵绵不绝，锥心刺骨，随时可能崩裂，可尽管崩裂了，她也只能选择承受，什么办法也没有！
三人就围在床边冷漠的看着她痛苦、看着她颤抖，让她也尝尝难堪的滋味。
相小姐低头，掸了掸指尖上不存在的灰尘：“热搜早就撤了，赵家可丢不起这样的人。只不过网友们太过关注白初棠绑架殴打女孩子这件事，所以关于你是不是有被他强·暴的话题，各个平台也就一直有人在议论。”
强·暴！
这两个字一出来，赵昕雯苍白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她用力冲破嗓子里的阻碍，粗声道：“我没有！我……清清白白……”
可惜，这里的人，都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被伤害了。
而她们，本就是来给她难堪的、给她补刀的。
林小姐四下看了看：“说到赵家，怎么没看到赵姨呢？”
赵昕雯很痛苦，指向赶她们走，可是她又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还在极力维持最后的尊严和高傲：“舅妈公司里忙，要晚点会来。”
林小姐一副了然神色，点了点头道：“也是，首屈一指大企业的掌权人，总归是要忙一些的。”
席小姐伸手推了林小姐一下，嗤笑道：“就你会信！”
林小姐一脸奇怪：“什么？”
席小姐挑眉看着赵昕雯道：“失宠就失宠了，有什么可装的！赵姨三天前就飞国外出差去了，她根本就不会来医院看你的。”
林小姐拧了拧眉，歉意地看着赵昕雯道：“我不知道赵姨出差了，不是故意讽刺你的……”
席小姐不在意的打断了道：“这算什么讽刺，她失宠整个云国都知道。只不过，她伤成这样外人总归以为赵姨会看在从前养了你一场的份上来看看你，谁会想到赵姨出差，赵晏进了基地强训，赵昀忙着给赵大小姐处理黑粉……竟然一个都没来装装样子，真是可笑。”
赵昕雯听着那样尖锐此心的话，脑中嗡嗡响着，像是暴雨来临前的狂风，把人吹打成了一片薄薄的碎叶，狠狠砸在地面、砸在树干上，让她近乎晕厥。
病房的门被猛然踹开，爆喝的男音在病房里回响。
“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几个千金小姐转头看过去。
看到是凌青，席小姐嗤笑出声：“我当是谁！作为舔狗，你想给她打抱不平当英雄倒是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你以为今天你对着我们横眉怒目的，就会让她在名媛圈更好过么？”
林小姐缓缓吁了一声：“从前你让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而无人呵斥你们，顶着的不是凌家的威势，更不肯能是白家的威势，这一点你明白吗？”
相小姐对舔狗的行为不屑：“就算你们凌家的公司经营得还不错，不过在云国、在帝都，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你们为之出头的不是赵家的大小姐，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还需要看你们凌家的脸色吧？”
凌青脸色一窒。
从前赵昕雯是赵家唯一的大小姐，有赵姮撑腰，多的是人奉承巴结她，门户之间悬殊的力量注定了她根本不用去在意别人的心情。
可现在不同，昕雯失宠了，她在名媛圈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自己还不够强，他的出头只会让别人更加针对昕雯！
凌青紧紧攥着拳，气恼道：“你们也只敢欺负弱小而已！”
席小姐毫不犹豫就承认了，不由也尖利的嗓音：“没错！就跟当初你们一个个仗着她有赵姮撑腰，就一次次让我们当众难堪一样！今天立场颠倒，当然也得让她也尝尝同样的滋味！这是她应得的！”
林小姐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有什么好生气的，既然来探望过了，我们也该走了。”
三人拎着包，神色舒展的走出病房。
席小姐转过身来，轻轻一笑：“姓赵又怎么样，得到赵家倾力培养又怎么样，赵晗就算是乡下人养大的也照样比你优秀，你这一辈子都比不上她，跟她争宠，你也配！”
末了，红唇间像吐瓜子皮一样，轻巧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这样的对比，让赵昕雯所压抑的痛苦瞬间碎裂。
掩面痛哭。
凌青哪里看得柔弱的心上人被欺负，指着门口怒吼：“滚！全都滚！”
席小姐压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冷笑地勾了勾嘴角，步履优雅地离开了。
凌青疾步来到窗边，想要安慰她，但是双手却不敢轻易去触碰它，仿佛面对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昕雯，你不要去听她们胡说八道，这些人一向都刻薄恶毒，不用理会她们。”
赵昕雯像是一朵被雨水无情拍打的花朵，悲戚地低下了纤细修长的颈。
她一向知道自己什么角度看起来最美。
知道什么样的表情和语调，最能拿捏那些男孩子的心思。
也知道此刻当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才能不让自己的处境不会变得更坏。
柔弱地轻泣，虚弱而迷茫，水汪汪的眼睛空洞地不知要落在何处：“凌青，她们、她们是不是都在嘲笑我……说我……”
凌青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担心别人说她被强·暴了，担心他也那样腹诽她。
对于她当时的狼狈，医生一定会给她检查会阴，确定白初棠在虐打她之余是不是对她有过性侵犯。他已经找相熟的人去打听过了，尽管她伤得重，手也注定要留下后遗症，但值得庆幸的是，白初棠并没有侵犯她。
她还是那朵娇柔而完美的花。
而她近乎支离破碎的脆弱感让他心生疼惜，所以他的否认十分有力：“没有！没有人嘲笑你，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所有人都在骂白初棠是疯子，希望他被判刑，没有人说你什么。”抽了张至今，小心地为她擦去苍白面颊上的眼泪，“别哭，都过去了。”
赵昕雯轻轻的啜泣着，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仿佛那就是她所有的依赖和支持：“凌青……凌青……”
凌青脸上哪里还找得到什么倨傲，温柔得如要融化的甜沙。
急切的抓住她完好的左手手腕，表达自己的爱慕与决心：“我知道我并没有很优秀，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定会好好爱护你，希望、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照顾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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