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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三章 中计逃离


  既然来了国子寺,公输鱼便四处瞧了瞧。各堂各院,夫子、学子们,基本上都还是老样子,回西境奔丧的世子谈傲尚未归来,向辰子也在忙着前太子旧案收尾之事,故,并没人在意公输鱼一续再续的“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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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公输鱼的交托,安鸾宫的动作很快——
  第二日午后,庄贵妃特地带着亲手熬制的新菊羹汤前往皇帝的奉龙殿,以图打感情牌为他儿子晋王说情。不巧正赶上皇帝在内室小睡,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姚丘于厅里接下了庄贵妃的羹汤,应承会在皇帝起身后转达。
  离开前,庄贵妃扫了一眼厅里的龙案,得见一摞奏折之下压着一纸尚未发出的圣旨,看规制,黑锦黄缎,乃是专用于赐死的诏书,露出的一角上,赫然得见晋王名讳!
  这自然是安鸾宫权贵妃命奚嬷嬷通过姚丘做下的一个局,目的便是要庄贵妃亲眼得见诛杀诏书,以为皇帝对晋王动了杀念,必是要将消息传去晋王府。
  如此,便算是完成了公输鱼的交托。
  再说晋王府。
  晋王这段时日可端的是意难平:
  多年来,晋王一直被成玦和柳下薇哄骗着,以湘王为假想敌,以争夺储位为唯一目标,自以为大位唾手可得,直到蚩耳主动找上他揭穿了一切,方才幡然大悟,原来,自己聪明一世,竟是被人当作棋子算计至此,险些自己把自己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栽了一个如此大的跟头,他自是不愤,当即与蚩耳一拍即合,许其爵位与他合作,打算在公审之时出其不意、扭转乾坤,给成玦一伙人致命一击,不料,竟又杀出了一个蚩离,令他们的计划彻底破产。
  此时,前太子案翻案已成定局,无力回天,他被软禁于府中,不甘坐以待毙,想要设计自救,却又不敢再相信任何人,手中偌大的晋王党,不乏可用之才,但他看谁都觉得可疑,真真是被柳下薇和成玦给骗惨了。
  不过,他也明白,不管三司如何定论,他的生死,最终还是掌握在皇帝手中。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就算他谋害前太子、谋害湘王的事证据确凿,却也只是在谋储君之位,并没有触动皇帝的权位,故,皇帝必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所以,只要他拿出认错的态度,以虔诚之姿向皇帝表达悔过,不争不辩不斗,只是在府中乖乖地禁闭,就是最好的自救之法。
  而就在这时,负责看守的常侍军们的几句闲聊飘进了晋王的耳朵:湘王被皇帝伏杀了!
  这便是公输鱼之前安排给鹩哥的任务:给晋王报丧。
  晋王极度心惊,却又不敢相信皇帝真的杀了湘王,正在辗转纠结之时,庄贵妃的消息到了。
  漏液缁衣直至晋王榻前,来人是庄贵妃的亲信死士,带来了庄贵妃的亲笔手书。手书上,庄贵妃说亲眼看到了皇帝写下的赐死晋王诏书,要晋王赶紧随此亲信逃离。
  湘王已被伏杀,自己也被赐死?!父皇这是……如此,炸雷一个紧接一个,炸得晋王应接不暇,没时间细思,更是无从再去猜测皇帝的用意。可无论如何,庄贵妃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骗他,庄贵妃也一定不会骗他。
  事成四面楚歌之势,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遂,晋王当夜便跟随庄贵妃的亲信死士一起,打杀了数名看守的常侍军,逃离了晋王府。
  晋王府西侧角门对面的一处垂脊之上。
  公输鱼和班九排坐于此,淡然地看着两条黑影从晋王府角门蹿出,心下了然:晋王入局了。
  “猫兄,你说,他们这些生在皇室里的富贵之子,是不是也都挺惨的?昨日还至高无上、风光无限呢,今日就成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了。”
  公输鱼侧脸看了看班九。
  班九雪颜静默,毫无反应。
  公输鱼却是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回应似的,接到:“嗯,你说得对,他们哪个不是双手沾满了血,谁敢说一句自己是无辜的?不过都是咎由自取、自掘坟墓罢了。”
  目送着那两条黑影上了拐角处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公输鱼抬手抚了抚垂脊上的嘲风石像,叹了口气:成玦,小爷我帮你至此,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吊月秋虫,子夜荧荧,影打长街,奈空愁,难渡天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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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独宿于奉龙殿的皇帝刚刚起身,再雎郡主就以太后之名送来了朝食,言说太后知晓皇帝近日来食欲不佳,特命人煮了清雅小菜,为皇帝开胃。
  皇帝食欲不佳自是因为心情不佳,心情不佳便是因为不让他省心的儿子们。
  在他看来,之所以会闹腾出重审前太子旧案之事,都是因为湘王与晋王的储位之争,这已是令他颜面扫地,好不容易方才忍下了极怒,打算不再追究这些不肖子,万没想到,湘王不感念圣恩,竟会私藏龙袍,其心不轨,这已然触到了他的底线。
  细细思量,自太子死后,他有意扶持湘王与逐渐势大的晋王抗衡,可这六年来,湘王就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会给他捅娄子、找麻烦,一再地令他失望至极,此刻更是不知死活地生出了大逆之心,如何还能留得?遂,他一咬牙,便是下了诛杀令。
  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确实老了,这事若是放在以前,他必不会有半丝感觉,可现在,自从诛杀了湘王之后,他心里总觉得不畅,寝食无味……
  再雎仔细地伺候着皇帝用朝食,好一番卖乖说笑逗乐,倒是令皇帝稍稍慰藉了些许。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女一般,二人在餐桌上随便聊着,无顾忌、无保留。皇帝随即敞开心扉,说了自己对儿子们的诸多不满。
  再雎一脸天真地笑了,顺着皇帝的话接到:“诸位哥哥们也不尽是不肖者。再雎听闻,中元节在国安庙里,滕王哥哥可就是拼死护驾,竟敢与贼人拼杀,英勇得很呢!陛下不是还说要嘉奖与他,以扬孝道给其他人看看嘛。就连太后都夸奖他了呢……”
  皇帝点了点头,方才记起这么一件早就被他抛诸脑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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