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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一章 化毒之毒


  公输鱼跟着雨隹返回了后室厢房。进门惊见刚才满满登登的一屋子东西全都不见了。
  ——嘿!雨隹兄做洒扫倒真真是一把好手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材、书籍、笔墨纸张,还有木甲虫,都放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塞榻底下了吧?
  她还当真地瞄了一眼榻底。平日里,她每次与班九打赌赌输了洒扫厢房用的就是将杂物垃圾塞榻底这一招,便以为人家也会与她一样又懒又滑。
  雨隹自是不知公输鱼的脑袋里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而他将公输鱼叫回来就是要与之说一说刚才的一番研究分析所得。
  他将公输鱼引至书案边,两厢就坐,随即拿起线装手札,递与公输鱼,上面密密麻麻、有写有画,便是刚才的研究记录。
  公输鱼看了一眼,不禁蹇眉:“啊,这记录,图文并茂,足见详实,只是,看之不懂啊。雨隹兄,你这是什么东西,鬼画符似的?竟是比《御木术》还像天书。呵。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你看《御木术》获益比我多,感情你与我们家老祖宗是同一类人呀,辛辛苦苦写下札记,目的就是为了叫别人看不懂……”
  雨隹一把将那札记收回了:“你这张嘴呀,损损愚兄我也便罢了,那《御木术》可是你们公输家先祖毕生的智慧结晶,所记载之木技、药理、秘术,旷世亘古,凡人能参透一二,已是大得,你怎好随意拿来这般戏谑?”
  公输鱼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旷世亘古?嘁!所以我才说像是天书嘛……”
  雨隹也无心与她掰扯这些口舌官司,既然她抱怨称札记看不懂,那也只好亲自解说给她听了:“这每一个符号代表着一种不同的药材,以不同的序列规整,代表它们组合交融的先后顺序与比例多少。时间较为久远的这一部分,现在只能分析出它们的存在,已无法还原它们的调配比例,故而也无从得知它们所合成的是何方剂。唯昨日刚刚服用过的这一方剂,可以还原……”
  听到这儿,公输鱼眼中兴奋之光一闪,连忙追问:“昨日刚刚服用过的?是何方剂?治何病所用?”
  雨隹面上可没有她那般兴奋,微摇了摇头,说:“陌鱼先生调配方剂的手法古怪刁钻、极为大胆,即便是在那半册《御木术》中的药理部分亦未见过这般路数。与其说他调配出的方剂是治病的药,我看倒是更像害人的毒。且这毒绝非寻常之毒,乃是一种用蛊养出的毒,性烈霸道,寻常毒物遇见它,皆会被化掉。”
  “化掉寻常毒物?”公输鱼若有所悟,“雨隹兄觉得,是否有可能,陌鱼抚是在以毒攻毒、为滕王医毒呢?可有查出滕王是否本身就已经中了某种毒?这在他的血液里应该有所显示吧?”
  雨隹再次摇了摇头,“若是本身中了毒,在血液里固然是会有所显示,但,滕王的这滴血,除去外部添加进去的药材之外,其本身相当干净,并无任何病症显示。”
  “无任何病症?”公输鱼咂摸着这句话,越咂摸越觉得不对劲,“不可能呀,就滕王平日里那病怏怏的鬼样子,说他没病谁信呢?再说了,他若是真的无病,陌鱼抚吃饱了撑的,给他服用这么多的药材,还有剧毒?!根本说不通呀。”
  雨隹蹙眉,浓黑的眸子更显深邃,“这也是愚兄我没有想明白的地方。这滴血确实干净得有些异常,像是一个从未踏足过俗世红尘、亦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才会有的,可滕王终日流连花街、饮酒作乐,且常年服药,明显不符。”
  公输鱼和雨隹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此次关于滕王之血的研究,虽不像之前关于滕王府的酒和公输鱼的血那般什么都查不出来,但这次的结果依然还是将他们推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只得以无解暂告段落。
  见雨隹垂着眉,略显郁闷,公输鱼反倒是大咧咧地一笑,“哎呀,雨隹兄莫要觉得失望。此次研究也不算是全无成效,至少我们知晓了陌鱼抚的用药手法,更是知晓了滕王的病是与毒有关的。这可是一个极好的开端呀。有了这个开端,距离我们揭开最终谜底,必是为时不远了!哈哈哈……”
  公输鱼笑得爽朗,心大少年明媚如初升之阳,倒是真把满屋的燥郁之气给驱散了个净。
  然,面对公输鱼自以为好心的安慰,雨隹全然没有感受到,此刻,他在思量的是另外的事,“鱼贤弟,你为何这般执着于探查滕王的病?”
  “哈哈……呃,呃?”还在傻笑中的公输鱼,瞬间的感觉不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倒更像是被人塞了一口烫嘴的羹汤,“呃,我,我当然是为了,捏住他的把柄,更好地利用他了!呵呵……”
  若是换作班九,给这么个蹩脚的解释,也就能收货过关了,可惜,雨隹不是班九,雨隹的骨子里有一半疏阔侠士的不拘小节,还有一半奸猾商人的锱铢必较。
  很明显,此刻正在起作用的,正是邓家奸猾商人那一半的雨隹。
  “鱼贤弟对滕王的在意程度,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利用关系。”
  “那、那是因为好奇嘛。他的病如此蹊跷,他的血如此奇特,雨隹兄你不好奇想知道究竟吗?”
  提到滕王的血,雨隹眉宇间又晕上了一抹疑色。公输鱼此问刚好点在了他的大穴上。自幼就喜欢钻研各种奇异之事的他,怎能接受一个无解的研究结果?此事必不能就此作罢,还得再多寻些药材药方,多看些奇书古籍,继续研究,非得弄明白不可。
  遂,雨隹赞同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公输鱼这个貌似合理的解释。当然,此刻做主的是墨家疏阔侠士那一半的雨隹。
  见雨隹略有松动,眼皮儿活泛的公输鱼立即抓着时机转移话题,“哦对了雨隹兄,我刚刚看见那木甲虫就跟变了个虫似的,既听话又勤快,你如何改良的?可是因为我之前制作时出了什么疏漏才会致它不听我指令呀?”
  公输鱼开了个学术性的话题,正对雨隹的胃口,于是,雨隹便开始饶有兴致地与她详细讲解关于木甲虫的改良之法,以及他对那本类天书《御木术》的另一种理解之法。
  而公输鱼则只是假装认真听的样子机械地“嗯、啊,哦,原来如此”地应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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