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森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微弱的灯光摇晃着，忽明忽暗。
太宰治的双手微微颤抖，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月城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变故。
月城看着眼前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太宰治，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森鸥外交给他的任务可能真的有问题。
他对森鸥外的感情其实有点复杂，他的生命中一直缺少一位关心他的长者，森鸥外填补了这一缺口。在他还能隐隐感知到森鸥外想法的时候，对方的关心并不全然是虚情假意。
“太宰。”月城神色疲惫，轻声道，“我想知道一切。”
太宰治蹲下身，平视坐在沙发上的月城：“月城”
“这幅表情可不适合你。”
“我差点害死你。”太宰治垂下眼帘，今天下雨不适合入水，明天似乎是个好天气。
明明是他更受伤才对，月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那么容易死。”看着太宰治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继续补充道：“你要寻死，我不拦你，不过我不可能不救你，我最近学到一种很有效的急救方法。”
嗯？太宰治茫然地抬头。
“这样大小的钢针。”月城用手比了比，“大概有二十多根，扎到濒死的人身上，能把人救回来。”
这样大小的钢针，真的不会把人送走吗？月城是怕他自杀想到这点，太宰治空寂的眼中流露出笑意，摆摆手道：“我可是很怕疼的。”
恢复正常后，太宰治平静地将他知道的和他刚刚推测出来的一切都告诉了月城。
森鸥外根据太宰治的调查得知，魏尔伦真正想杀的人是知道中原中也真实身份的人，然后就让月城暗地里去调查中原中也的真实身份，他很大可能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魏尔伦。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魏尔伦并没有对月城实施暗杀，太宰治想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森鸥外根本没有必要让月城去调查，也没有必要对他隐瞒月城的任务。
出于私心，他提供给魏尔伦的情报有关月城的内容他删改了一部分，森鸥外也明确表示他可以这么做。
“他透露了。”月城想起森鸥外看他的眼神，那种略带惊讶的眼神，他在惊讶他还活着。
太宰治怔了一下，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月城的说法：“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魏尔伦为什么会跳过你。”
可能是因为森鸥外派人透露的情报和他的情报存在差异，魏尔伦这几天都没有和他见面，不过根据部下的汇报，在一座仓库一样的建筑物附近发现了疑似魏尔伦的身影。
月城思考一番后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不重要，我暂时不会有危险。”他和魏尔伦算是间接交过手，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太宰治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实在太过离奇，告诉太宰治除了让对方担心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太宰治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沉默地看着月城。
魏尔伦想要带走中也，并表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会破坏中也对这里的留恋，他一开始以为留恋指的是中也的朋友，直到对方问起n，他才渐渐明白留恋指的是中也对自己是人类的认知。
他提供给魏尔伦的情报，月城并不在中也的关系网上，只是偶尔会答应热爱交友的阿呆鸟的邀请去参加聚会。比起暗杀一个和中也几乎形同陌路的人，还是暗杀中也的创造者更为迫切。
月城现在有危险的可能性的确不大，不过一张照片就能将魏尔伦引向旗会，如果月城再调查下去
“太宰？”
“没事。”太宰治勾起嘴角，“你还要茶点吗？这里还有很多。”
【森鸥外现在不想杀你。】
月城坐在一根树枝上看着远处太宰治化成黑点的身影，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就像你想杀魏尔伦一样，杀不了就不杀。”
【还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
月城没有得到回答，不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人又去了哪里。
他轻盈地跳下来，感知着太宰治口袋里他偷偷放进去的冰晶，跟了上去。
不能太近，容易被发现。
太宰那个家伙，绝对想自己去冒险，没这么容易。
站在一座仓库一样的建筑物前，太宰治平静地向身旁的部下安排任务。
他不确定这里是否是魏尔伦的住处，但是他需要和对方见一面，原定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他需要尝试插入新的死亡位置。
太宰治垂下眼帘，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不是不能死。
在他专心致志地尝试着撬锁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没想到你还有这项技能。”月城惊叹道。
太宰治浑身僵硬，艰难地看向月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会在这？”
月城笑眯眯地从太宰治的外套口袋中取出一枚冰晶：“我不小心把它忘记了。”
好过分太宰治幽怨地看了一眼月城，瞥向不远处警戒的部下。
注意到上司冰冷的目光，那几个部下立刻惊恐地开始比划，他们是被月城大人逼的，真的不是他们故意不提醒。
“好了，你快吓死他们了。”月城拉过太宰治，“你快来继续撬锁。”
“我们先回去？”
“不行，撬锁，速。”
这也不怪他，太宰治看着撬了半天纹丝不动的锁，暗自松了一口气，示意月城他打不开。
月城看着太宰治开心的表情，严重怀疑太宰治是故意的，想了想，他将手放到锁孔处，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过后，他握着手中的冰柱打开了大门。
这也行？太宰治无言以对，只能认命地跟进去。
登上升降机，来到一个防火墙前，有两个站岗的军人打扮的人拦住了他们。
月城疑惑地看向太宰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原本以为太宰是来见魏尔伦的，怕太宰出事他才跟来。
他能说他不知道吗太宰治迅速地观察着四周围的环境，看着像个研究院。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吧。】
他们刚准备进去，又被拦住了，以血液检查为由，要给他们采血。
哪个傻子会信这种鬼话？按那两个人的意思，采血就直接放行，检不检查还有必要吗？
月城和太宰治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就这么离开好吗？】
月城停住了离开的脚步，说话的男人难道是中也的创造者n？
“太宰，你先出去。”说着月城就把手腕的袖扣解开，撩起袖子。
太宰治按住月城伸向那两个人的手：“一起出去，或者一起进去。”
“这件事和你无关。”月城无奈地看着执拗的太宰治，“是我答应了中也。”
对视良久，月城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广播，询问道：“可以只采我一个人的血吗？”就算有毒他应该也死不了。
【可以。】
“不行。”
太宰月城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有问题，你也倒下我们怎么出去？”
“我的意思是，换一个人，采我的血。”
【太宰先生，这恐怕不行。】
【实话实说，采血针有一定的毒性，不过只是削弱异能力的，月城先生的异能力对我而言比较危险。】
太宰治突然笑了，他知道拦不住月城那个傻子。n他在心中默默地念了几遍。
沿着走廊来到一扇门前，月城敲了敲门，太宰治自从月城被采血后一直安安静静乖巧得不像话。
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月城就确定对方是n，他长得和那张照片里的青年一模一样。
“你们好。”
“你好，n先生。”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穿着白大褂的n笑了笑，“跟我来。”
n带着月城和太宰治往地下走，他告诉他们，n是中原的首字母，他可以称得上是中原中也的父亲，并简单解释了一下荒霸吐实验的原理，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异能力的特异点，特异点是多种异能力互相干涉的结果，更强，且不存在输出极限。
来到一扇门前，n微笑着推开了门，引着他们来到一个圆筒前。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都是水看不清。
“想看看吗？”n直接在圆筒的玻璃上敲了敲。
看清靠过来的那张脸的瞬间，月城瞳孔一缩，后退了几步，太宰治扶住了他。
不，不对，中也年纪要大一些。
“这是谁？”
“这是中原中也的本体。”
月城攥紧了拳头：“你不是说你是中也的父亲吗？”
“这只是一个柔弱的本体，我是荒霸吐的父亲，不是他的。”n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你”月城突然一阵无力，倒在太宰治的怀中。
四周围上来几十个持枪的士兵，n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采血针的毒性可能比我想象得要大。”
“我们可以谈谈。”太宰治冷漠地看着n，“比起抓我们，还是魏尔伦对你的威胁更大。”
n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是你们，你是附带的。”
太宰治紧了紧抱着月城的手臂：“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力量的来源。”
n打开了一段录像，录像的距离很远，不是很清晰，有着白色长发的身影张开羽翼漂浮在空中，正朝着一个方向拉开手中的弓，在弓箭即将形成前，那道身影停顿了一下，慢慢坠落。
“我们有观测异能力强度的仪器，那支箭是必杀之箭，甚至是堪比荒霸吐的强度。”
“魏尔伦对我的威胁的确很大，但是作为一个研究员，我无法抗拒研究从未见过的异能力。”
太宰治的神色越发凝重，魏尔伦都比眼前这个狞笑的男人和蔼可亲。
意识模糊间，月城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太宰治正在拼命奔跑，无数的枪声追逐着他们。
太宰把他放下吧
狠狠咬了一口嘴唇，尝到一丝腥甜的月城无声地呼喊着，当他以为呼喊的那个人今天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他脑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抱歉。】
【我找了偏僻的地方，没想到会被拍到。】
【你可以睡了。】
月城安心地任由自己昏睡过去，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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