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魏尔伦好像消失了。
月城阖眼背靠座椅，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他调查到的关于荒霸吐的情报，除了中原中也，他还打印了一份交给森鸥外，毕竟明面上这是森鸥外下达的任务。
那天他述职的时候，森鸥外显得格外轻松，看他的眼神温和得不可思议。月城回想了一下那个眼神，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想法，但是他为人处世的准则一向是礼尚往来。
就在月城沉思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没见过的号码，估计是骚扰电话，不想接。
过了好一会，看着桌面上持续响铃的手机，月城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接了。
“月城。”
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月城不由得坐正了身体：“钢琴师？”
“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钢琴师顿了顿，“刚刚我们在聚会的时候，有个联络员打电话给中也，说临时缺人手，首领派他去守卫三号武器库。”
“出于安全考虑，我问了很多港口黑手党内部成员才知道的问题来确定对方的身份，对方的回答完美无缺。”
“但是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首领真的会单独下达这种简单的守卫任务吗？”
“中也已经去了？”月城握紧了手机。
“嗯，他把我们送回本部就赶过去了。”
糟了，那个联络员绝对有问题，现在的港口黑手党根本不缺人手。了解港口黑手党内部信息的敌人会是谁？难道是
“把三号武器库的地址发给我。”月城毫不犹豫地起身拿上外套跑出办公室，语速飞快道，“联系太宰，让他带上兰堂。”
他不确定那个联络员的身份，如果他的猜测没错，中也很可能会被迫开启“污浊”状态，太宰必须在，至于兰堂他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那个在他脑中说话的人好几天没有出现了，那个人在的话
那个人在又如何？月城突然感到一阵后怕，他竟然会对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产生依赖心理。
电话里奔跑带来的呼呼的风声，让钢琴师意识到他没有想多，那个联络员真的有问题。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
“可是”
“钢琴师，我并不确定那个联络员的危险程度。”电话对面的人的呼吸声有些重，“我无法保护所有人。”
沉默了一阵，钢琴师没有再要求一起去，经过查询，他拨通了太宰治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月城在车库挑选了一辆看起来比较好开的车，织田简单地教过他开车，至少刹车和油门他分得清。
在路上，他拨打了好几次中原中也的电话，除了忙音还是忙音。
月城越发焦急，偏偏此时遇到了堵车，几个警察正在前方维持秩序。用力地握了一下方向盘，环顾四周，他拐了一个大弯，猛踩油门朝着刚刚经过的一大堆杂物冲去，杂物上有很多块木板。
“喂！你在做什么？！快停车！”
一个警察发现了月城的意图，一边拿着喇叭大喊一边骑上警用摩托车追赶。那边那堆杂物一直被各方互相推诿，没有哪一方愿意负责，经常有开飞车的中二少年通过杂物上的木板飞到河对岸。
其他警察也陆续骑上警用摩托车追赶，只剩下两个警察继续维持秩序。
月城开得越来越快，车身几乎只在木板上留存了一秒，就腾空而起，撞上了河对岸的一个路灯。缓了缓，他重新启动熄火的车，开往三号武器库。
“队长，还追吗？”
“追得上吗？”被叫做“队长”的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追到半路他发现那是港口黑手党的车，他们管不了，追不上也好。
港口黑手党的三号武器库，位于比较偏僻的位置，平日里除了巡逻的守卫，少有人来。
太安静了。
月城的心情越发沉重，他一个守卫都没见到。
一间一间查看了大半的仓库，没有任何发现的月城突然闻到一丝血腥味。
他沿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前进，没多久，半开的地下室暗门就映入眼帘，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扫视一圈后，他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一盏煤油灯，然后戒备地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一片漆黑中，只有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月城举起煤油灯，身体紧绷着寻找着墙上控制灯光的开关，港口黑手党的武器库日夜都有守卫巡逻，地下室也在巡逻的范围内，正常来说没有自然光线的地下室，灯光会一直保持亮起的状态，但是现在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把中原中也引来的人就在这里，坏消息是对方可能已经发现他了。
在他按下开关的同时，一抹亮光擦过他的脸颊，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灯光亮起，月城有些不适，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地上都是残破的肢体，通过碎裂的衣物勉强能辨认出他们是这里的守卫。
“是你？”
魏尔伦皱眉看着躲过他攻击的月城。
月城压下心中的愤怒，平静地问道：“杀人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什么？什么地步？魏尔伦怔了一下，思考了一番才明白过来。
“不要误会，我没有虐杀的爱好。”
“我只是想单独和我弟弟相处，明明特意避开了，说实话，他们有点过于尽职尽责了。”
月城没有理会魏尔伦虚情假意的解释，他瞥了一眼魏尔伦身边，推车上的大木箱。
“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把我弟弟带走了。”
“你不是他哥哥。”月城冷漠地注视着魏尔伦，“你和中也有本质的区别。”
魏尔伦有些疑惑：“什么区别？”
“中也是人类，而你不是。”
“杀死n，拿走资料的是你？”
听着月城不容置疑的语气，魏尔伦想起他才确定了n的位置就被人捷足先登的事，有些愤怒，就是n的资料，无论他怎么劝说，他亲爱的弟弟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
“我弟弟不是人类，那都是军方伪造的资料！”
话音刚落，魏尔伦随手一挥，数抹亮光攻向月城，即使无法杀死对方，他也要创造机会带走中原中也。
奇怪，真的很奇怪。
魏尔伦看着眼前这个一味躲避的少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出手反击，更奇怪的是，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似乎躲避得很艰难。
难道是有伤在身？看着不太像啊。
百思不得其解，魏尔伦放弃了继续思考，他决定趁机解决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就在他准备送上致命一击的时候，入口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保尔，住手！”
魏尔伦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阿蒂尔，你没死？！”
太宰治没有管那两个开始“叙旧”的人，进入地下室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我没事。”
月城拉住微微颤抖着给他检查伤口的太宰治，安抚性地笑了笑：“看着可怕，其实都是皮外伤。”
好吧你赢了
看着脸色苍白不肯退让的太宰治，月城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开手任由对方给他检查。
很快，太宰治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没有检查到任何致命的伤口。
“我决定留在港口黑手党。”
可能是怕月城和太宰治怀疑他的目的，魏尔伦又补充道：“阿蒂尔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我只能选择留下。”
“随便你。”兰堂面无表情地推开满脸讨好的魏尔伦，“不要靠近我。”
“阿蒂尔”
你们不是普通的同事吗？月城沉默，他感觉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从未想过兰堂几句话就能解决魏尔伦。
“太宰。”
月城推了推一旁有些呆滞的太宰治：“中也应该在那个箱子里。”
太宰治僵硬地起身，走过去打开了箱子，用力捏了一把昏睡的中原中也的脸蛋。
没醒？他用上双手，加大了力度。
“太宰？你在做什么？”月城疑惑地看着手脚并用半个身子趴在箱子里的太宰治。
箱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那条蛞蝓好像醒不过来。”
“我给他来了一针会让他昏睡的毒药。”魏尔伦满脸尴尬，当然，他尴尬的对象是兰堂，“他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
“那你怎么不给我来一针？”兰堂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魏尔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保尔。”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相信我！”魏尔伦慌忙解释。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月城沉默地起身，踉跄地来到箱子边，帮着卡住的太宰治出来。
箱子里的中也，面色好红润啊。
顿了顿，月城转身问道：“魏尔伦，你的毒药除了会让他昏睡还有别的效果吗？”
“当然没有。”
看着满脸严肃的月城，意识到可能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的兰堂和魏尔伦跑到箱子边，看到了箱子里面色极其红润的中原中也。
兰堂瞪了一眼魏尔伦，魏尔伦很委屈，他也担心他弟弟。
太宰治身形微僵，止住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魏尔伦让他这些天的计划全部作废，正适合替他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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