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晨曦（五）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夕朝岛的气候跟国内很多北方城市差不多，往年的十一月都已似有若无飘起了雪，但很奇怪，这些天来虽是秋意渐浓，落叶风飞，却也只有连绵的雨水淅淅沥沥，暗诉情意。
自打那个特殊的七夕节过后，顾苒有点儿跟不上节奏的生活也渐渐步入了正轨，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性格陈静，喜欢看书的女孩儿，又加一个人在这边儿人生地不熟，也没工作，于是顾小苒就干脆过起了类似大学生的“简单”生活，她每天都会去晨练，读各种类型的书籍，词典，小说，杂志，时尚周刊，乐谱，菜谱等。
除了这些，她还在网上跟着老师学了瑜伽，吊环舞，钢琴，吉他，高尔夫地入门知识。不断尝试着去过普通的生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说简单些是为了练就一副平衡心，去面对人生百态，各种挑战。可但凡是长眼睛的人就看得出来，她这样拼了命的提升自己，不过是想离那个星星一样耀眼的少年近一些……
然而现实似乎总是格外热衷于打脸，尽管她已拼尽全力去维持这段本就不平等的关系，但结果却依旧失之交臂，令人唏嘘……
俩人在一起这些日子，顾苒也渐渐摸索出了点儿陆逍的习惯，跟刚认识的时候不同，他平时工作很忙，偶尔待在家里也不爱搭理人，只喜欢静静地盯着某样东西发呆，他话比较少，不过，倒也不是一句都不说，微信上那些女孩们发语音消息，他也会回复，各种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一大串一大串的往外说。
但也只是简单的聊，简单的说，就跟配音演员背台词差不多，虽是声临其境，可就是没什么感情。有时候顾苒看着看着就会莫名想起半年前的自己，那些小鹿乱撞，面红耳赤，心潮澎湃，不知所措，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自己地一厢情愿而已……陆逍根本不喜欢她，也不喜欢逗她玩儿，至于那些看似暧昧又难忘的瞬间，其实只是他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习惯跟所有漂亮姑娘说甜言蜜语，搞暧昧关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级渣男，他的人生里居然也会出现那样一个“意外”，一个他愿意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认真回消息的人，一个他宁愿半夜冒雨也要去接他下班的人，一个他能放下手里很急的工作陪他去玩的人，一个他可以丢掉所有骄傲，亲自下厨只为博他一笑的人。
不得不承认，在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里，杨明远无异是三人当中最幸运的那个，陆逍几乎把所有的温柔，浪漫，时间，感情，包容和真心全都给了他。要说不羡慕是假的，可顾苒对他更多的却是“愧疚”，其实她打心眼儿里也不想做那个“第三者”，自始至终都不想插入他俩的感情世界……但老话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此时的顾小苒也确实做不到全身而退了。
就像昨晚，她明明可以不让自己那么狼狈，可是只要一看见那个人，顾小苒整个人就像丢掉了理智和灵魂，所有的心理防线都会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昨晚十点多，她把给陆逍准备的夜宵盖好盖子，放进微波炉，回到楼上又在床头给他放了杯柠檬茶。其实顾苒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回，或者什么时候回，但美人鱼还是会习惯性的准备好这一切，再给他留一盏干净温暖的床头灯。这半年来无论陆逍多晚回来，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家三楼卧室总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推门进去也总能邂逅到一杯温度适宜放在床头的饮品，那倒也不固定，有时是牛奶，有时是蜂蜜水，还有时就是柠檬茶，或醒酒汤。
陆逍觉得纳闷，顾小苒怎么会精确掌控自己每次回家的时间？后来他无意间看了次卧的监控才知道，哪里是什么精确掌控，只不过是美人鱼隔一小时就会换一杯，把凉的换下来自己喝掉，再放一杯热的上去，这才有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度适宜……
一切准备就绪，顾苒这才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本来打算去露台小茶几边练会儿吉他，但这天气实在有些冷，于是她就从旁边衣柜里捞了件陆逍的侠客外套，穿上，又低头仔细整理好，觉得还不错，这才去到阳台，坐在小秋千上，又抱起吉他安静谈着。
身后淅淅沥沥不时有微风伴着小雨缓缓落下，少女纤细的指尖不紧不慢在上下琴弦间来回穿梭，清雅舒缓略带忧伤的曲子在流光异彩地都市夜色里轻轻回荡。雨声似有若无，寒意涌上心头，泪水也不知不觉朦胧了视野，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再次响起，掩盖了少女细细地抽泣。
叮。
陆逍抬手关掉显示屏，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陆董眼也不抬做回自己地真皮转椅，漫不经心转了半圈，又转回位置，拿起桌上文件慢慢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会不会是有人恶搞啊？我来咱们陆氏三年多，还是头一回见股价跌成这样呢……”
”同行之间竞争是难免的，就怕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白阳光叹了口气，政委似的评价：“快年底了，工人们也想赶紧完工回家过年呢。这漏洞恐怕——”
“我说多少遍了？当月至少要把三个月之后的评分和预算做出来，你们做的这都是些什么，客户反馈问题这么集中，为什么提前不做样板间，不做市场调查？每次都弄成这样？等谁给你善后呢？”
没等白阳光把话说完，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逍就忽然打断了他，不知陆董方才顺手捞起了哪个部门报上来的文件，这会儿看着似乎有些火大，他面无表情把手里文件往桌上一拍，语气不算好，神色也冷得吓人：“已经年尾了，下个月要还这样，个位就不用来了。”
坐在旁边支着脸打盹的安子溢被他这一拍吓的困意一扫而光，连忙抬头推了推眼镜，斟酌着措辞小心说：“那个…陆董，这也不全是我们销售部的问题啊……企划部和设计部也得负一部分责任吧，再说市场需求本来就是企划部的事情啊……您说是吧？”说着，他又冲他哥一笑，继而正色下来：“而且，咱们公司已经好几年没换高层领导了，不注入新鲜血液，就算有新的设计也是换标不换本，治不了根。”
“哎，安总，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话说到这，对面几位元老级的股东都坐不住了，尤其是企划部那个胖胖的黄总，圆乎乎的大脸都给气的一颤一颤的，说话也像从牙缝里挤，一点都不客气：“您一年到头能来几回公司啊？知不知道一个月得出多少方案？我们在这没日没夜加班的时候您在哪呢？”他说着就靠近了椅背里，又抬头“哼”了声，阴阳怪气道：“哦，公司一出事儿就往我们这些老骨头头上扣盆子……您还真是翅膀硬了，翻脸就不认人啊……”
“就是啊，当年要不是看在老董事长的面上，谁会拿着大半辈子辛辛苦苦用命换来的钱跟着几个小娃娃干？哦，现在公司做大了，钱也赚到了，回头就想把我们甩了……子逍啊，这样的事儿也得亏你能做得出来！”
“……唉，各位叔叔伯伯别那么激动，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针对谁的意思，”安子溢有点无语，轻轻吸了口气，难得坐直身体，正经八百解释了两句：“还有…方才那观点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也不关陆董的事儿，个位可别对号入座，还拉上别人啊。”
“什么叫拉上别人？什么叫拉上别人？！”听完这话长桌左侧那帮老头立马不干了，一个接着一个从真皮椅上跳起来，恨不能一把把对面安子溢脑袋给揪下来：“陆子逍他不是老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吗？他不是我们正儿八经的少东家？现在的董事长吗？——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在这儿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从安子溢的表情来看他真的是克制了又克制，才把一句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过现在也没人顾得上管这个了。白阳光见局势僵持不下，刚准备起身试着调节下，边上陆逍就一抬手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制止了他。
见对面迟迟没人接话，老头们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还争先恐后的当起了□□会代表：“唉，就是就是……方总说的对呀，要不是看在老董事长的面上，我们这帮老兄弟谁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子逍，我就说你这孩子真是不应该，仗着自己年轻把道上的生意全抢了，还不够，现在连公司都不让我们来了？你……你还真是陆飞的好儿子啊！”
“可不，过河拆桥的事就他爷俩做的最顺手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呐！”
本来只是普通的股东大会，谁料一来二去竟然扯出了这么多，尤其是那位戴着眼镜看起来有点刻薄的方总，说话更是难听的厉害，白阳光他们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也站了起来七嘴八舌地为大哥辩解：“方总您说的不对吧，什么叫我们抢了道上的生意？生意那么多谁能做得完，当年要不是我们把手上的货全都让出来，个位能心甘情愿的把钱给我们投公司吗？”
“还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了？”方总是个上了年岁的刻板老头，长这么大都没被小辈指着鼻子骂过，这会儿更是气打心里窜，话从嘴里出，完全不过脑子了，只见他先是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向长桌对面一一指了一遍，最后落在处于c位的陆逍那：“你们一个个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老子拍案叫板啦？别忘了老子在造上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穿着开裆裤吃奶呢。”
陆逍原本是向后靠坐在转椅里的，手上还抱着个手机，正姿态慵懒随意地看着微信消息，这时却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长桌左侧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头。
“我们哪里对不起你，当年你像条丧家之犬无处可去的时候，我们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给你把公司搞起来，赚到钱了，你倒好，翻脸就不认人，根本不把我们这帮老头放在眼里。”
陆逍把手机熄屏放在桌上，又伸手把方总面前那份文件捞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但老头丝毫没有感觉哪里不对，仍然在大声诉说着什么，陆逍把文件放好，再次抬起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对上老头藏在镜片后有点弘卓的眼睛。
“你再这样下去我们没法合作，根本没法合作，你最后一定会跟陆飞落得同样的下场，妻离子散，家破人……”
砰！
枪响撕裂躁动的空气，子弹旋转着射进方总眉心里，老头聒噪的声音顺势戛然而止。
噗嘶鲜血崩涌而出，犹如水管破裂，短短两秒不到就溅了半桌子。周遭安静一瞬，所有人在尖锐的桌椅摩擦声中踉跄起身，女高管们被吓得直接瘫到了地上，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瑟瑟发抖。
”砰”老头身体失去重心，尸体借着惯性砸上眼前的长桌，随后，又无声无息滑了下去。
陆逍慢条斯理站起身，拿上手机和枪，轻声说：“说话就说话，没事咒□□离子散干什么。”
硕大的会议室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四面八方众人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和鲜血从方伟胜额头一滴一滴缓缓滚落的声响。
陆逍哐当踢倒脚边的转椅，提步走到门口，又似审视般定定锁着和“美人鱼”的聊天框看了好一会，才点开了小粉兔头像下午四点二十三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随即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出来：“陆逍哥哥，今天又下雨了，感觉好冷啊，我让阿斌哥带了件风衣过去，你记得穿哦。”
这美人鱼真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了，无论什么时候她说出的话貌似平平无奇，却总能立于不败之地，陆逍一时倒有些不置可否了。
“你真是，”良久后陆逍笑起来，扭头看向阿斌：“顾苒让你带的衣服呢，还有别的？”
阿斌说：“衣服在大哥办公室，我这就去拿，还有几道菜和饭，现在应该都凉了……”
身后众人渐渐回过神来，又小心意义你推我搡僵持了好半晌，最后还是把胖胖的黄总献了出来，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陆逍杀人真的是毫无预兆的，但鉴于局势所迫也不得不说，于是他在心里斟酌了会，又抬手抹抹额角的汗珠，这才放缓声音慢慢说：”哎，陆董，我们这帮人虽然没什么大的作用，但也是尽心尽力为公司效力了好些年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看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别跟叔叔们一般见识了，再给个机会吧，啊。”
“是这么些年处处被你们压着的份儿上？”陆逍抬手接过阿斌递过来的米白色风衣，回头冲屋里笑了一下。
老头一时语塞，抖着手又擦了擦被汗水浸透的额头，无可奈何道：“生意场上水深的很，当时你年纪尚小，有很多潜规则还不是很了解，我们有时故而刻薄了些，那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啊。如今你也长大了，我们这帮老骨头也是年岁渐长力不从心了，不如，陆董就让我们这帮老弟兄卸甲归田，回家颐养天年吧。”
陆逍仿佛陷入了思考。
是的，身后这帮老人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的确是不容小觑的，能在陆飞和蓝淑慧手里全身而退，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能力。但也没有谁能摸得清陆逍那堪称诡谲的性格，他是那俩人罪恶的结合体，身上不但有陆飞多疑敏感残忍冷漠的性格，更有蓝舒慧的步步为营，聪慧经营。
这样看来，他似乎是没有弱点的，没有弱点的人就相当于“无敌”，但不知为何在陆逍做出最后决定之前，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顾苒的脸，那个清纯漂亮温柔阳光，带着活人气息的姑娘，那个满星满眼都是他的女孩，正站在一大片金色的阳光下，弯起嘴角浅浅地笑着，像是一朵含苞怒放的白玫瑰，耀眼却不刺目，微风轻轻吹起她柔顺的长发，仿佛一块皎洁的薄纱丝丝缕缕暗诉情意。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话的意思是顾小苒也会离开我吗？”陆逍不由自主地想。
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屋内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峰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用眼神示意着什么，不时还会轻轻抬眼偷偷望一望门口那个身材高挑，眉目冷淡的年轻人，仿佛过了很久，连安子溢都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才听陆逍慢吞吞吐出了个字：“好。”
长桌左侧的老人们荣获新生，一屁股瘫到了椅子上。
“我可以让你们解甲归田，安度晚年，甚至可以给你们一笔丰厚的养老金。但我不确定叔叔们养精蓄锐后会不会反咬我一口，让我落个跟陆飞同样的下场，所以为了达成协议还得麻烦叔叔们做一件事情。”
黄总：“做什么？”
陆逍漫不经心冲他一笑，却什么也没说，只抬脚走出了会议室。
安子溢和白阳光一左一右连忙跟上，阿成跑回办公室拿伞，阿斌也夺步往前开车去了。
明亮如镜的大理石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身侧干净的玻璃墙内早已变得空空荡荡，穿着银灰制服的保洁阿姨佝偻着身子慢慢擦着地，屋顶的大灯照在她花白的鬓角，看上去竟有些凄凉。陆逍下意识捏了捏搭在胳膊上的风衣外套，随后不胜明显的翘起了嘴角。
这衣服是顾苒今天刚做好的，因为她以前就在裁缝铺上班，又爱设计服装，再加上陆逍的衣服都是找人专门定做的，于是小姑娘就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这个活。陆逍也挺喜欢穿美人鱼做的衣服，她的设计清新典雅，却又不失贵族气息，仿佛在一位傲娇的王子身上注入了些普通人的平和与宽容，能让他更好地融入身边人的世界。
一行人走出电梯，安子溢出声喊他：“哥，走了啊。”
“大哥，我也走了，”白阳光接话道：“外面雨还没停呢，你把衣服穿上。”说着，他又一回头：“阿成，你俩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
阿成点头：“好的，阳光哥。”
陆逍把衣服穿好，提步上前，侧身钻进路虎宽大的真皮后座里，白阳光关上车门，目送着黑色轿车缓缓前行，最后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幕里，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阿斌一边轻轻转动方向盘，一边回头低声问：“大哥，直接去杨老师的公寓吗？”
“回家，想吃“鱼”了。”陆逍侧头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轻声道。
阿成和阿斌条件反射一起回头，有些震愣地看了看后座姿态慵懒地大哥，陆逍依旧是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两条大长腿自然交耋跟个艺术品似的摆在那，双手插兜靠坐在椅背里，歪着头漫无目的的望着玻璃窗外霓虹闪烁地深秋夜色。
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又总感觉今天的大哥怪怪的。
此大哥非彼大哥啊！哈哈。
雨滴一颗一颗在玻璃窗上滑落，把本就恍惚的夜幕无端又添了几分陌生，街边十指紧扣的情侣也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陆逍的思绪也渐渐放空，回到了方才在会议室看到的消息里。
8月5日下午6:30
美人鱼：［陆逍哥哥，你在忙吗？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终于学会了你教我的那首《梦中的婚礼》，我谈的时候一个音符都没有错哦！好开心呢，表情激动。］
陆逍没有回复。
6:32
美人鱼：［陆逍哥哥，你今天回家吃饭吗？我给你做红烧小排，清蒸鲤鱼，宫爆鸡丁，麻辣小龙虾，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好不好？表情开心，开心］
陆逍依旧没有回复。
顾苒的消息发地不算频繁，但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什么回应，虽然陆逍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看，但也只是看，看完就算完成任务。
她的网名也不叫美人鱼，好像叫“追枫姑娘”，然而陆董还是喜欢叫她美人鱼，故而就改了这个备注。
陆逍在顾苒的手机里给自己备注的昵称是“二公主”，当时还骗她说那就是自己的网名，其实他的网名就一个字叫“风”。
得不到回应的美人鱼，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表示，只是把发消息的次数又减少了些，用词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8月11日下午3:26
美人鱼：［陆逍哥哥，你忙不忙啊？我今天准备给你做件大衣，陆逍哥哥想要什么颜色的？］
3:28
风：［随意。］
美人鱼马上回复：［啊！哥哥现在有时间啊，那，那我自己选啦！］
“你怎么，”陆逍吊儿郎当地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打个字也这么激动？每个标点都自带感叹号。”
小姑娘这下更激动了，只见她先是把手机放到耳朵跟前听了好几遍，又跟个小傻子似的把手机抱在怀里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调整好情绪，笑嘻嘻地也发了条语音：“没有啊，我就是好久没听见陆逍哥哥的声音了，有点儿小兴奋，嘿嘿。”
但顾苒不知道的是头顶的真空摄像头，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全数传进了对方眼中。
“大哥，到家了。”阿斌缓缓把车停到别墅门口，轻声提醒。
陆逍回过神来，“唔”了声，下意识抬头望向三楼次卧的窗户，随后，毫无意外地又邂逅到了那盏干净温暖的床头灯。
阿成眼睁睁看着他大哥对着空无一物的别墅大门勾起嘴角，紧接着，又步伐轻快地推门上了楼。
“什！什么情况啊！”阿成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阿斌眨了眨眼睛，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然后给出了个连自己都很难信服的理由：“可能……杀完人比较兴奋。”
阿成：“……你傻了吗？开什么玩笑？！”
”你为什么不说大哥傻了？”
“呃…这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阿成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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