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庶子的命运
大庆国,皇城帝都,朱雀坊。
秦府。
大雪纷飞,寒意刺骨!
秦府巨大正厅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今日是秦家二公子庆生,所以老爷秦沛大肆操办酒宴,以求儿子学业有成。
而这喧嚣热闹中,却有着不可见的凄凉落寞。
层层叠叠院落深处,有处简陋别院,别院一隅,偏室上空黑烟袅绕!
柴房里一名青衣男子,面容清瘦俊朗,正盘坐于地,面对着通红火炉,茫然发呆。
男子秦晓,魂穿至此地,不知不觉,已有三年之久。
那年随母亲杨氏进京,四处寻亲,好不容易,杨氏终于找到秦晓父亲秦沛。
秦沛倒也爽快,接纳了母子二人,也承认了秦晓庶子身份。
毕竟这是当年无意制造的孽帐,没想到一夜风流,竟然珠胎暗结,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个儿子来。
秦沛内心五味杂陈,但对秦晓母亲身份问题,却迟迟没有表态。
秦府上下,自此对秦晓母子二人冷眼相待,一如外人。
秦沛只给他母子二人安排一处简陋别院,平时不闻不问,生活几乎与一般奴仆没啥两样,但好在秦母平素节俭,日子也勉强过得。
谁知道两年前,母亲突然得病,此病来得凶猛,不到半年,慈母依依不舍地离开人间,只留下了秦晓一人。
秦晓悲痛欲绝,母亲一向身体康健,一路上寻亲,经历这么多磨难,都安然无恙,结果却在府邸中死去!
母亲病得蹊跷,死得也蹊跷,但身在屋檐下,他想调查也遭遇层层阻力,根本无从下手!
但,母亲之死必有文章!
秦晓想到此处,心如刀绞,今生今世,必定会还母亲一个公道!
他必定,会让这个幕后凶手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报仇需要机会,需要等待!!
斯时斯地,他在秦府根本没有话语权,处处受人掣肘。
眼下他只能屏息静气,像舔舐伤口的猛兽一般,蛰伏于黑暗之中,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扬眉吐气,掌握实权的时机!
寒意彻骨,秦晓将木柴扔进火塘,全身微微发抖。
虽然烧了火,但这处处漏风的房屋,这点温度直接是杯水车薪。
突然外面响起急骤脚步声,秦晓心头一动,这么大雪天,谁会到这无人问津的内院来?
凑着门缝一看,竟然是丫鬟小翠!
眼见她身穿绿色衣衫,步履如风,哈腾着白色口气,急匆匆绕过影壁,朝秦晓房间走来!
小翠年方二八,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粉面红扑扑,明眸如水,透着少女的可爱和呆萌。
入府后,秦晓这边根本没有安排丫鬟奴仆服侍,母子二人也不以为意,就这么平淡度日。
那一日,秦晓路过大夫人院落,无意看见小翠被责打。
原因是小翠打坏了夫人古董花瓶,夫人气急败坏,恶狠狠挥舞皮鞭,将小翠打得满身是血!
眼见着小翠即将香消玉殒,秦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冲过去乞求夫人!希望她放过小翠!
面对乞求秦晓,大夫人无可奈何,却不敢对秦晓下手,于是就向老爷告状。
秦沛也不以为然,二话不说,竟然将小翠分配给秦晓,自此,小翠便是秦晓的人了!
眼看小翠兴冲冲过来,秦晓赶紧回到火炉边,正襟危坐。
“公子,今日二公子庆生,你要不要去啊?”
小翠满脸疑问,直接走到秦晓面前,屈膝盘坐,一对睫毛扑闪如鸟翅。
“我去干嘛?”
秦晓内心毫无波澜,虽然贵为三公子,但他却感觉自己宛如一个外人。
“公子,你不能天天呆在屋里,要出去多走动走动,和老爷夫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小翠眼巴巴地望着秦晓,美眸充满期盼:“您是秦府三公子,二公子庆生这么大的事情,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一趟的呢!”
“好吧!我去就是了!”秦晓只好答应下来。
跟随小翠来到正厅,周围人来人往,根本没人看他一眼,就连那些寒暄问候的客人,看见他也是满脸尴尬,转头离开。
秦晓灿灿地坐在庭院一角,芒刺在背一般难受,感觉周遭人群都投来恶意眼色。
小翠感觉他尴尬,于是跟他坐在一处,没想到被管家喊过去端茶倒水,只好起身去忙了!
正坐得无聊,突然看见二公子和着一帮狐朋狗友走过来,一大群人嘻嘻哈哈,谈笑风生。
二公子秦龙一眼看见角落秦晓,于是挤眉弄眼,大惊小怪地嚷起来:“这不是我三弟么?怎么今日有空出来了?”
望着秦龙那揶揄表情,秦晓心头百感交集,越发窘迫不安!
但联想到自己处境,便忍住情绪,抱拳行礼:“今日是二哥生辰吉日,兄弟我自然要来恭喜二哥!”
“是么?既来贺喜,你可有带来礼物?”
秦龙恶毒地望着秦晓:“三弟,你总该不会两只肩膀扛个大脑袋,过来骗吃骗喝的吧?”
说完,秦龙环顾左右,爆发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那些狐朋狗友也跟着幸灾乐祸狂笑起来!
望着这场景,周围宾客也是莫名其妙。
秦晓内心难受至极,没想到今日过来会遭受如此屈辱!
正想办法收场时,突然远处传来声音:“老二!别胡闹了!赶紧过来拜见王大人!”
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哥秦原!
看见秦晓,秦原那对浓黑的卧蚕眉只是扬了扬,眉宇间丝毫没有理睬秦晓的意思!
看来没必要呆下去受辱了!
秦晓转身要离开,没想到,有人悄悄拽了拽他衣袖,回头一看,却是小翠:“公子等等,我有话要说!”
秦晓只好驻足,小翠凝望秦晓,美眸里尽是光亮。
拉着秦晓手,避开人群,小翠径直将秦晓拉到庭院僻静花池边,凑着秦晓耳朵道:“公子,你有好消息了!”
“啥好消息?”秦晓有些奇怪,内心也有些激动。
“公子,刚才我偷偷听秋菊她们聊天,她们说老爷要让你成亲了!”
小翠有些激动,袅娜娇躯微微颤抖,无比动人。
“成亲?”秦晓莫名其妙,这么好端端会给自己说亲?
这几年来,秦府上下对自己不闻不问,就算是奴仆送供给衣食过来,秦晓也看了不少鄙夷脸色嘴,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好心?
不对!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大脑电光石火,飞快掠过无数想法。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去说吧!”
秦晓不由分说,直接拉着小翠快步走出庭院。
曲曲折折,两人很快回到别院陋室,进门后,小翠立刻俯首行礼!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小翠无比激动,一双明眸竟然隐隐通红!
“何喜之有?”
秦晓皱眉道。
“公子你听我说!此次成亲后,老爷必定会为你单独分配宅院,到时候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小翠声音有些哽咽:“公子啊!你受这么多苦,现在终于可以熬出头了!”
秦晓暗暗叹息,这小翠也太过单纯,就算秦氏家大业大,就算秦沛施恩让自己居住别院,但他在秦家身份地位改变不了!
更而且,自己一直被他们遗弃冷落,形同蔽履,现在如今却提及亲事,这不明不白的恩宠,实在来得太过突兀!
小翠满眼都是向往:“也不知道是谁家小姐嫁给公子,那可真是她天大的福分了!”
“小翠你不要开玩笑!”
秦晓苦笑:“我今天这种样子,又有啥福分可说,我怕人家下嫁过来,无非跟着我吃苦罢了!”
“公子此话怎讲?”
小翠面色激动:“在小翠眼里,公子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郎君哩!”
说到此处,小翠粉面泛出红晕,羞涩得低垂了螓首。
“成亲后,老爷必定会为你单独分配宅院,到时候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秦晓暗暗叹息,这小翠也太过单纯,就算秦氏家大业大,就算秦沛施恩让自己居住别院,但他在秦家身份地位改变不了!
更而且,自己一直被他们遗弃冷落,形同蔽履,现在如今却提及亲事,这不明不白的恩宠,实在来得太过突兀!
“公子你无需多虑,就算老爷不分配给你丫鬟,小翠也会侍奉公子的!”
小翠望着秦晓,美眸充满笃定光芒。
这一夜,秦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下午时分,突然外面院门传来笃笃敲响。
一个沙哑声音响起:“三公子在么?老爷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秦晓有些茫然,但还是回话:“晓得了,我马上就去!”
秦晓简单收拾了一下发髻衣服,然后走出别院,打开院门,外面站着二管家楚雄,此人肥胖,目光混浊,大腹便便。
“三公子随小人走吧,跟小人去换身得体衣物,老爷发话,等下让你见几个重要客人!”
听到这话,秦晓忍不住苦笑,这就古怪了?难道我这庶子身份,也能见到重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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