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走到大众的视线之外，姜黎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右手撑着脖子，左右晃着脑袋，缓解高强度比赛带来的疲劳。
江既言看她走得摇摇晃晃，去帮她拿手里的键盘和鼠标。
姜黎抬头见是他，也没客气：“谢谢。”
等几人走到后台，就听到小k打电话的声音：“不是，是那个10人的包间。对对，柯女士，手机尾号是7219。没关系，扣就扣吧，咱们现在不能喝酒。”
小莫：“喂喂喂，小k你干嘛呢？”
小k瞪了他一眼，捂住手机话筒，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回了一句“好，麻烦了”，挂掉电话。
姜黎大胆猜测：“不能喝酒？十人包间？我靠，小k你是不是给我们预订了赛后解放安慰餐？”
七七也忍不住了：“我去，小k你不是吧？虽然都觉得是一场硬仗，但是你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作为战队经理，就算你心里觉得我们赢不了，也不至于直接连输了以后的散伙餐都给定了吧？！”
小k：“呸呸呸，散什么伙!”
小莫无视之：“你已经成功引起全民公愤！”
小k：“反正我啥都没说，你们自个儿意、淫我可不负责。”
姜黎：“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莫：“唯有烧烤加火锅可以治愈。”
姜黎：“自助随便吃的那种。”
小k翻了个白眼：“吃吃吃，胖死你们算了。”边说边往前台去了，她要和工作人员确认接下来的采访。
姜黎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往下滑，一个标准的葛优瘫。
小莫：“江既言，等会采访肯定是你去，做好准备啊。”
姜黎：“对对对，说不准还会给你挖坑。”
说完就见对面的大男孩轻轻皱起了眉头，很困扰的模样。
姜黎忍不住笑了：“别怕，所有话都别说满，跟他们打太极就行了，没话答的时候就转移话题。”
却见他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姜黎不禁更乐了：“哈哈哈咱们家这是来了个聊天小白啊。”
江既言瞬间抬头看定她，将接下来的采访抛到九霄云外。
咱们家？
几分钟后小k回来，果然催着江既言上台。江既言“嗯”了声，看不出情绪，迈着大长腿上台了。
台下观众的热情依旧十分高涨，主持人也神采飞扬。
简单：“哇，颜值队又添大将，新人是真的帅啊！”
底下非常配合地高喊起了“sps!sps!”。
江既言：“……”这话没法接。
作为资深又活跃的圈内红人，虽然是新人，但是江既言的性格简单多少也听说了，所以他也不甚在意。
简单：“我到现在还非常震惊，最后那一刻，小nine穿着吉利服，kingj是怎么发现的？”
江既言：“原本就往这方面猜了，所以格外留意，刚巧他动了一下。”
简单：“你这是人眼构造吗？动态视力逆天啊！”
江既言：“……”还是接不了话。
简单：“听说kingj入队还不到一月，怎么做到和队友磨合这么好的？”
江既言：“他们的比赛视频我都看过。”
简单：“都看过？好敬业，难怪首次登台就和队友配合这么好。”
简单：“刚刚比赛开始前，看你们坐在台上有说有笑，都很放松的样子，是不是早已经胜券在握了啊？”
江既言：“没有。”
简单“嗯”了一声，竖耳朵听着，结果见对方也只是看着他，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没……没了？他硬着头皮接下去：“额，是不是有黎哥在，大敌当前也紧张不起来？”
江既言想了想，赛前小莫和七七轻易地被某人转移了注意力，不由轻轻地笑了下：“嗯。”
简单：“那你本人呢？毕竟是在新队伍的首秀，紧张吗？”
江既言稍稍停了一下：“不紧张。”
姜黎躲在后面，偷听得非常愉快。
“哈哈哈哈，我怎么觉得简单比江既言更艰难。”
“神呐，收走这个耿直boy吧。”
小莫和七七在后面也听得同样愉快。
七七：“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才是真的高啊！”
小莫：“我也想要个话少的人设，艾玛，太好使了哈哈哈哈哈。”
姜黎：“死心吧，你这辈子只有话痨人设了。”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快四点了。小k拖着几人上车回去。
几人上了车都开始犯困，不多久就睡得东倒西歪。小k倒是精神振奋，奖金多几倍的兴奋无法自行消化，正想荼毒他们的耳朵，没料到几人入睡得那么快，连替补向阳都不例外。
快到基地的时候，姜黎先醒了。
“都快到了？”
小k从手机前抬起头：“是啊，你们睡了一路。”
姜黎打了个呵欠，说：“还想去给我妈买个生日礼物的，她过几天生日了，又忘了。”
“下次吧，等这两天比赛打过。”
姜黎点点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们比赛的第二日是另外一场半决赛，dot和battle的比赛。战队当然集体去看了，但是出来之后都有些面色凝重。
七七：“真没想到啊，dot居然输给battle了。”
小莫：“是啊，battle今天的战术是真好。不过运气也是好，最后圈缩到了他们脚下。”
姜黎：“唉，都是命啊。”
“感叹啥呢，上车上车。”小k在后面一个一个往车上推。
江既言：“我等会自己回去。”
小k：“你去哪儿？”
江既言朝对面的商场一指：“买个东西，很快就回去。”
小k赶紧拉住往里面钻的姜黎：“你不是也要买东西？一起去吧，还有个照应。”
姜黎看了看江既言，点了下头：“哦。”其实她今天有点困来着。
“行，记得早点回来。”
姜黎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两人脱离大部队，下车。
商场空间大，但人流量也很大。姜黎偷偷凑近他：“人太多了吧，你出门带口罩了吗？”
江既言摇头。
“好吧。”一场半决赛刚刚散场，这样逛，被认出来的概率太大了。
“你准备买什么？”
江既言往前一指：“前面就是。”
姜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讶地瞪圆了眼睛：“x大福？买首饰？”
“嗯，给朋友家刚出生的孩子买镯子。”
“哦。”
店里人不多，刚进去就有导购迎了上来。
姜黎陪着江既言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除了花样款式顺不顺眼，其它完全一窍不通，于是伸手点了点他胳膊：“我去那边看看。”
“好。别自己出去，等我选好陪你去买。”
姜黎“哦”了一声，在店里慢悠悠逛起来。这一逛，倒是让原本漫无目的的她有了些灵感。
好像金镯送给妈妈也不错。
项链也蛮好看的。
她趴在展览柜上认真看起了镯子。
立刻有导购小姐走到了她这个展柜。
姜黎看了一会儿出声：“您好，这个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可以。”戴着手套的导购小姐帮她取出了一个镯子。
镯子通体简单，表面只一条弯曲的凹线条，里侧平滑一片。
导购见她看得认真，也跟她攀谈起来：“小姐，您是要自己买吗？”
姜黎摇头：“不是，我给我妈买的。”
“那您手里拿的那款就不错，简单大方。还有这两款，也适合40-50岁的女性，我拿给您看看？”
姜黎自然点头。
店里又进来几个人，姜黎也没在意。她拿着几个镯子一个一个认真地看。
“这个花纹太大了点，这个看起来也有点花。”
“看来您喜欢素净一点的，那我还是推荐你自己拿的那款。”
姜黎“嗯”了一声，又拿过那个只有一条弯曲线条的镯子多看了一眼。正准备询问价格，就感觉到身边站了几个人。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是几个年轻小姑娘。
离她最近的扎马尾的姑娘看起来也是认识她的样子，瞬间张大了嘴巴：“姜黎？”
看来是粉丝。姜黎干干地笑了一声：“你们好。”
“天呐，真的是！”后面有姑娘捂住嘴巴小声惊呼。
姜黎友好地笑，却见离她最近的姑娘陡然转过身来，神情严肃：“你好，我是尹烯的粉丝。前不久的表演赛我也去现场了，你们能不能给粉丝一个准信儿，天天让粉丝猜来猜去，两家互踩有意思吗？”
后面有姑娘拉她衣袖，示意她闭嘴。
姜黎缓缓眯了眼，手里的镯子也攥紧了，片刻后才呼出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不好意思，我说过很多次了，私事并不想拿出来分享。”
那姑娘显然并不准备这样放过：“公众人物哪有什么私事，这样炒话题好玩吗？拉着我们尹烯也被攻击。”
姜黎实在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对方这样无理取闹她也有些压不住脾气了。什么叫她拉着尹烯被攻击？明明是相互的事，她凭什么背这个双人锅？
“那你可以去问你们正主，我说了不想分享，但没人拦着不让他说。”
说完也不打算问价格了，抓着镯子准备去付钱。
“嗳，你一个公众人物这样……”
这边声音大起来，江既言也回头望过来，然后他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拉住姜黎的衣服，姜黎脚步滞住，条件反射地挥了下胳膊打算甩开，谁知道这个姑娘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去扯她的手。
“啪”的一声，姜黎挥出去的手打到了她自己的脸上，几乎同时，她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一声格外清脆，江既言丢掉手里的镯子就跑了过去。
那几个姑娘也有些吓傻了。
店里的导购也赶紧围了过来，不知道事情轻重到底怎么样。
“姜黎。”江既言蹲下去，见她紧紧捂着左脸不放手也有些心急了，轻轻去扯她的手腕，“手放开，我看看伤哪儿了。”
“疼，”姜黎好半天吸着气憋出一句话，“戳眼睛里了。”
“打到眼睛了吗？”
“不是，”姜黎继续吸着气，声音里染上了哭腔，“镯子戳到眼睛了。”
江既言浑身一震，手都有些不稳，他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慢慢哄着：“听话，手拿开我看看。”
“等会。”姜黎疼得缓不过来劲，她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移开手，慢慢瞧见了大男孩紧锁的眉头，从模糊到清晰。
“还好，我还能看到你。”
江既言凑近了些，清楚地看到她眼球上多了一小块淤血，眼下一片皮肤肯定也被手打到了，通红一片，半边脸全是眼泪。
姜黎缓过最初的剧痛，已经好了些，看他一脸严肃，赶紧伸手把脸上的眼泪抹掉：“你别担心，这眼泪都是生理反应，没那么疼了。”
江既言一点都放松不来，他半起身，把她扶起来：“能走吗？要赶紧去医院。”
姜黎点点头，眼睛还是有点不舒服，她伸手又捂上。
一转身就看到还堵在面前的几个陌生女孩，江既言天生的没脾气此时也忍不住了：“让开。”
几个人这才回神，慌忙让了。
姜黎一手捂着受伤的眼睛，操着一只正常的眼睛，看着几个呆若木鸡的姑娘被江既言吓得更呆了……
没脾气的人，突然严肃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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