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0章
眼见两边黑暗之中,有伏兵冲出,王辅臣立刻策马向前,挡在巩永固之前,同时高声呼喊,招呼前后的骑兵赶紧护卫。
但不等前后的骑兵上前护卫,那两股从街边黑暗中冲出的伏兵,就已经是杀到了王辅臣的面前。
借着微弱的火光,王辅臣惊讶的发现,这些人都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虽然没有甲胄,但手中挥舞的兵器,却都是斧头狼牙棒一类的重刃,完全不像是大明军士所爱用。
一瞬间,倒是令人想到了建虏。
不过电光火石,敌人已经杀到了马前,王辅臣来也不及多想,他大叫一声,连戳带打,几下就将冲到马前身边的三个伏兵全部扫倒。
与此同时,巩永固也拔出腰间长刀,奋力砍杀。
“呜哬~~”
但伏兵根本不惧死亡,他们疯狂的嘶吼,如野兽一般,一个个全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一斧砍过来,根本不想第二斧。即便是王辅臣这样的神勇,也感觉有点吃力,这时候,他心中已经完全确定,这些冲上来的伏兵,就是建虏兵,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大明的京师?
“保护驸马!”
王辅臣高声呼喊,一枪又将一个冲上来的建虏兵戳了一个透心凉,拔出长矛,鲜血飞起的时候,耳边忽然听见一声战马长嘶,转头一看,却是驸马都尉巩永固胯下的战马受创,一声长嘶,将巩永固掀翻了下来。
而两个建虏兵立刻冲上来,朝着巩永固当头就砍。
王辅臣大惊,一个提缰,胯下战马猛地向前直冲一步,正挡在巩永固的面前,砰的一声,王辅臣手中长枪刺倒了一个建虏兵,但另一个建虏兵的斧子,却是砍在了他战马前胸之上,鲜血飞起,战马悲鸣,随即侧翻倒地,但王辅臣早已经飞身而下,稳稳地站在了巩永固的面前,手中长矛向前,又戳死了一个冲上来的建虏兵。
这时,被摔倒在地的巩永固终于是撑着长刀站了起来,气喘吁吁,高呼:“我没事,杀!”
见驸马都尉无恙,王辅臣精神大振,但同时却也是心惊,因为就在兔起鹘落、电光火石的这几个瞬间,他和驸马都尉两个人,已经杀死了八九个建虏,但前后护卫的其他骑兵,却还是没有冲上来的救驾,仔细一看,却是有两队建虏兵,组成阵势,以血肉为墙,疯狂的挥舞兵器,拼死挡住了前后骑兵回卷救助的道路。
骑兵都是大急,但他们一路奔驰,不论个人还是胯下的战马,都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大部分战马都已经是冲不起来。面对建虏兵的拼死阻挡,一时竟然是无法突破。
两边挡住,在包围圈的中心,十几个人建虏兵围住了巩永固和王辅臣两人。
---如果是正常情况,以肉搏能力计算,这十几人加上死去的八九人,早应该将围在中间的王辅臣和巩永固剁成肉泥了,但今夜偏偏不寻常,王辅臣的神勇,超出了建虏兵的预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明军之中,居然也能有如此强悍的人物,手中长矛如勾魂链一般,但是扫过,就会激起血雨,夺他们一条性命。
“呜哬!”
眼见两边的肉阵快要挡不住,而围在中间的两人却迟迟拿不下,甚至眨眼之间,己方又有两人倒下,一直站在阵中指挥的博洛,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大吼一声,用女真语喊道:“三十人,杀不了两个汉人,我们有什么脸称大清勇士,杀啊!”
随即,嘶吼一声,箭步上前,挥舞长刀,向王辅臣砍去。
---其实战到这里,博洛已经知道,被困在中心的,并不是大明太子,而是只大明的驸马都尉,虽然很失望,但他们既然从黑暗中冲出来了,就已经是没有了退路。杀不了太子,那就杀一个驸马吧,总之,他心中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临死之前,一定要拖上明人的一个大人物,以为他爱新觉罗氏的荣耀。
博洛不顾一切的向前,其他建虏兵见主子都拼了,他们还又什么好犹豫的?于是更加疯狂,有建虏兵张开双臂,直扑向前,用自己的胸膛硬生生地挡了王辅臣一枪,随即双手抱住枪杆,大声嘶吼,死也不让王辅臣再拔枪。
而博洛趁此机会,猛的向前一步,照着王辅臣的后脑就是一刀。
但王辅臣见机极快,见不能拔枪,便立刻弃枪,顺手拔出腰间长刀,一个侧身,闪电般的向后划出了一刀。
博洛一刀走空,但王辅臣的刀,却是划过了他的咽喉。
时间好像是停顿了一下。
博洛站立不动。
随即。
“叮当!”
博洛扔了刀,双手捂住咽喉,嘴巴张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
鲜血从他指缝间咕咕而出,踉跄了两下,他叫也没有叫,直挺挺地就向后倒去。
“啊~~”
周边建虏兵都是哭嚎,有人叫主子,有人叫贝子,虽然是女真语,但从他们悲嚎的表情,王辅臣却也知道,自己刚刚杀死了他们的领袖。
博洛一死,建虏兵立刻就没有了组织,他们放弃了拦阻两边的骑兵,齐刷刷地转身扑上来,野兽般的嚎叫,围住王辅臣和巩永固一阵猛杀猛砍,要为主子报仇。这一下看着极猛,但其实却已经是强弩之末,王辅臣奋起神勇,手中长刀连砍带削,建虏兵根本无法近身。
终于。
当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虎大威带兵赶到时,最后一个建虏兵中枪倒地。
---尸体铺满了街道,鲜血浸透了砖石。冲出来的建虏伏兵,全部被诛,而护卫巩永固的一百骑兵,却也只剩下三十几人不到了。
好一场的血战。
所有人都惊心。
王辅臣一身是血,但不是自己,都是别人的,他粗重的喘息,转身看向驸马都尉,问道:“驸马,你没事吧?”
巩永固一直都在王辅臣的身边,对王辅臣的神勇,十分欣慰,如果不是王辅臣的护卫,他肯定已经是死在建虏兵的刀下,此时听王辅臣问,他摇摇头,微笑道:“我没事……”
但一句话没有说完,却忽然仰面向后就倒……
……
咸宜坊。
“驸马!”
王辅臣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扶,但却没有扶住。
急忙上前,扶起倒地的巩永固,这才发现,巩永固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左肋下,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裳,再细看,却是一支羽箭洞穿了他肋部---不是现在,而是刚才,就在建虏伏兵第一次用暗箭袭击时,巩永固就已经中箭,但他一直咬牙坚持,拼死而战,这时,终于是支持不住了。
“驸马!”王辅臣大哭。
他也是久经战阵的人,他已经看出,驸马都尉已经是无法可救了。
马蹄声急促,虎大威策马冲了过来,当看见街道上铺满了尸体,现场惊心,王辅臣正抱着驸马都尉大哭之时,他急忙下马,箭步来到巩永固面前,当见到巩永固睁着眼睛,但却已经没有气息时,他悲叫一声,双膝跪了下来。
“殿下来了……”
几乎是跟在虎大威的身后,太子来了。
听闻巩永固出事,朱慈烺脸色发白,下马的时候,差点被马镫绊倒,他踉踉跄跄,来到巩永固面前。
火把光亮,众人悲戚之中,巩永固被王辅臣抱在怀中,一身是血,脸上满是长途跋涉的疲惫,虽然已经是没有了气息,但面色却平和,表情非常坦然,眼睛瞪大了,仿佛是在翘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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