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掌门演练奇招轻胜 少年欲求速成…
残烛之年的剑舍掌门站在山门下,要与这中年陈观舞刀弄剑。剑舍弟子看在眼里于心不忍,但自己又都不是陈观的对手;围观的人看在眼里,暗笑剑舍就要败落。快意江湖,本质就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
陈观可不仁慈,想自己的父亲陈力士也是垂垂老矣,剑舍的人不也不远千里到京畿去挑战他,有因才有果,只管铆足劲和这老头打便是。
剑舍掌门站到队伍前,缓缓道:“陈观贤侄,你可使得你父亲的绝招咎无利?”
陈观也算懂点礼数,作揖,答道:“回掌门叔父,小侄愚笨,使得不是很纯熟。”
剑舍掌门说:“那不用动手啦,我这么多年来闭关山林,已经找到破解咎无利的剑招。”
陈观并不退缩,说:“掌门叔父,小侄受京畿各路武林人士举荐,特来剑舍讨教,听您几句话酒回去,只怕我陈家在京畿真的呆不下去。”
剑舍掌门微微点头:“老朽身体不灵便,要是与你搏杀,不出一个时辰我这把老骨头就散架啦,不过老朽自信真气内力还是稍胜贤侄。”
陈观恭敬地说:“掌门叔父近百年真气修为,自然远在小侄之上。”
剑舍掌门说:“贤侄承认就好,那老朽还可再多活几年。”
晨曦下,剑舍掌门拔剑挥舞,扮成二流的道士,斩刺无形的妖魔,身形变化多端,一看就是取材于青楼舞妓的步伐和舞姿。
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舞,让陈观看得不知所以,眼睛都出现重影,看到前面舞剑的不只一个老头,而是两个,不是,是三个老头。
这老头装神弄鬼,大摆迷魂阵,切不可中他的妖术。陈观运气,驱散眼前的迷雾,但看到的老头更多了。
他面前全是老头在舞剑,舞姿各不相同。陈观明白了,这不是幻术,而是剑术,老头分身无数,而咎无利的佛像只能困住一个,没有佛像,赤剑就是一团烟花,华而无实。
剑舍掌门分身遍布山门,各个都是真人,各个都有真气傍身。
陈观作揖,道:“掌门叔父妙招,咎无利输确实不是对手。”
剑舍掌门收了神通,笑脸嘻嘻,走到陈观面前,搂着他的肩膀说:“这招叫酒食有庆。走,进山去喝几杯,我也是好多年没见你,巧好山里来了几个盖世英雄,你也去认识认识。”
陈观跟随剑舍掌门上山,众人一哄而散:剑舍真成天下第一啦。
此时,灰衣少年和王聪在至近的带领下已到北山庭院门前,侍童正去通报。北山庭院地处剑舍北麓,远离人烟,师叔这是半退隐半入世吗?
等很久,侍童才回来答话,说只请一人去相会,其余两位请回吧。
少年朝至近点点头,说有劳。然后就跟侍童进去。庭院极深,好在是白天,晚上来肯定找不着路。
师叔在一座亭子里坐着,亭子旁是一潭小池,池水泛绿,漂浮着厚厚的青苔。
少年作揖,问候:“师叔,我来了。”
抬头看,师叔两鬓斑白,老气横秋。少年心一颤,师叔才五十多岁,怎么老态龙钟,这不是习武之人的身相。
师叔指了指面前的石凳,少年移步坐下。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叔想起自己是主人,率先打破尴尬的沉默。“这些年都走了哪些地方?”
“刚从师娘那里过来。”少年回答。
少年见师叔恍如隔世,现在两人寄人篱下,不安的心情相互理解,寒暄到一半就又熟识如初。
师叔说剑舍卑鄙,剑舍掌门更是畜生,当年他趁乱偷师傅的秘籍投奔剑舍,剑舍感恩戴德,奉为座上宾,当时他在剑舍的地位仅次于掌门,要风得风要雨的雨,风光了好几年。
几年后,那掌门尽数学成秘籍上的武功,四处挑战各门各派,一时剑舍如日中天,成为江湖第一大派。师叔本以为要迎来人生巅峰,哪知剑舍掌门过河拆桥,剑舍崛起后,就不把他当人看,不仅不准他收徒授艺,还将他驱赶到北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惜覆水难收,已铸成大错,没有挽回的余地。现在只能躲在这小小庭院,苟且偷生。
少年听罢,点点头,赞同师叔,现在走出剑舍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师傅现在杀疯了,敬一师兄都被他害死,已全然不顾同门之谊。
叙旧长谈后,少年拿出羊皮纸和卷轴,请教师叔,有没有快速练成风行天上或者短期内学成能打赢师傅的办法。
师叔听完大笑不止。说你小子和我年轻时一摸一样,天资平平还想一步登天,削尖脑袋往偏门钻,最后落得一场空,你师叔我不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少年执意要师叔在卷轴上找找,本门奇术浩渺,总有速成的功法。师叔拗不过,只好提气睁眼,在卷轴上来回瞟。
少倾,放下卷轴说,真没有。
少年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挡得住师傅的一招半式?
师叔叹气摇头,说敬一死后,你师傅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当今世界无人能敌,不是他们今天在山门前过家家打打闹闹的那种,而是真的睥睨天下众生,无可阻挡,江湖中人望尘莫及。如果他再练成风行天上,那就可以逆天改命,移山填海。
少年道,那可如何是好,羊皮纸在我手上,师傅早晚追来,我师兄所做的一起岂不是白费。
师叔说,天无绝人之路,你师傅再厉害也不敢单枪匹马和剑舍为敌,不然师叔我也不能在此地安身这么久,你切在剑舍住下,好好修习风行天上,才是战胜我师兄的唯一路子。
少年又说,既然剑舍人多势众,我把羊皮纸交给师叔如何。
师叔连连摆手拒绝,这可是天下第一神功秘籍,剑舍贪得无厌,要是他们知道我手上有这东西,我们就要永远失去它啦,况且我所学已荒废多年,羊皮纸到我手上我也练不出个所以然。
少年又请师叔助他修习风行天上,师叔说他从没修习过这神功。
少年奉承几句,师叔发脾气了,说不要总把难题甩给别人,你只管耍帅犯二,要学学敬一把大梁担起来!
这话是对少年说,也是对他自己说。
少年羞愧难当,告辞出门,师叔叫他明日搬到北山来,这里清幽好习武,别和剑舍那帮顽童厮混。
话分两头,剑舍掌门牵着陈观的手进山去,一路有说有笑,一点不像打斗十几天的冤家。
剑舍掌门对陈观说:“这次来不急着走,多住几日,我把酒食有庆传授给你。”
觉凡在一旁听完大呼:“师兄使不得!”
剑舍掌门笑了笑,说:“觉凡师弟不必惊慌,我和陈力士情同手足,别说着区区剑招,就算这一身真气,贤侄真的需要,老朽也可以拱手相送。”
觉凡劝说:“那几年后京畿陈家必有破解之道,到时剑舍危矣。”
剑舍掌门甩甩手说:“师弟多虑啦,武学就是要交流才有进步,你看我们剑舍现在的绝学,哪一招是我们自己闭门造车耍出来的?我今日之所以能破咎无利,也是当年陈力士倾囊相授咎无利剑招,我才能对症下药,悟出破解之法。”
陈观再次确认:“掌门师叔真多会使咎无利?”
剑舍掌门笑曰:“这我没有必要骗你,我教你酒食无忧,你回去悟几年再来山门叫阵,这才叫相互促进嘛。”
陈观就这样在剑舍住下,整日跟着剑舍掌门学武,至临和至近眼睛到看红了,背地里商量如何如何收拾这外来客,刀神提醒白蛇泡酒屡试不爽,是时候请出来啦。
这三人开始选材配酒,这次要玩把大的,在山里忙得团团转。
灰衣少年和王聪已经搬到北山的庭院,在师叔的教导下钻研武学,修习风行天上,也不忘研究卷轴上的秘籍。王聪侍奉左右,见她家公子整日两眼不离春宫卷轴,迷惑不解,怕是要学废掉。
她按捺不住,跑去请教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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