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 暴怒师父兴师问罪 惊惶徒弟…
至殊在北山庭院想了很久,她越想越委屈,剑舍的今天可以说是拿她的昨天换的,剑舍以后接舵的人不是她就是至临,至临这招白蛇泡酒已经棋胜一筹。她本无所谓输赢的,她从来没有觊觎剑舍掌门之位,即使现在这个位置归为武林至尊,她也不想登那高位,去操劳武林。至临的手段让她快要崩溃,她宁愿相信夜宴之事的白蛇泡酒是那些房客所为,也不想知道是至临的手笔,但如今铁证如山,剑舍山上就他屋里有白蛇泡酒,他也单独进过王聪的房间。
至殊回到自己房里冷静了很久,傍晚时决定去找师父聊聊。剑舍掌门很忙,天黑了才忙完手里的事,抽出时间来见至殊。至殊第一句就问:“掌门师父,剑舍的团结是不是比武林的团结更重要呢?”
掌门师父对她机灵脑袋想出的问题并不诧异,说:“我想我们剑舍的团结一定不会要我来操心,武林恩怨纠缠已经很让我焦头烂额,再分心来打点家里的事,岂不是要我的老命。”师父的回答把至殊要说的话堵在嘴边,她沉默一会儿,说:“我可以替师父分担一些,我是女子,又天性愚笨,武学上是没有大作为了,希望能在日常的琐事上能为剑舍做些事,剑舍现在就是我的所有了。”
掌门说:“你能有这个觉悟,为师很欣慰,你们这一辈是该有人来帮帮我了,你师兄他不管事,害怕伏案,我何尝不是讨厌整天待在屋子里,我也想出去喝两杯,到处走走,但这些事得有人来做啊。武林同盟草创之期,万事都要从头做起,陈氏父子走后,我就单肩难挑大樑,你能来帮我那最好不过了。”
至殊说:“我书也没念好,才疏学浅,只要不给师父添乱就行。”
掌门说:“说到添乱,你可知道今天山下镇上有人中了白蛇泡酒的毒?只怕是不速之客又来了,真是不给人片刻安宁。”
至殊说:“师父不用操心,山下的毒是我下的。没有不速之客。”
掌门说:“你哪来的白蛇泡酒,你的毒药不是风散针嘛?”
至殊说:“我在剑舍找到的,我们剑舍一直放着这个东西。”
掌门说:“在哪里?这东西留在我们剑舍是个祸害。”
至殊说:“不重要了,是好是坏全看我们怎样用,这些都是我们剑舍自己的家事,师父可以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掌门点点头,他明白至殊是不想说,她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她恨也好,看淡也好,都没人能替她做决定,关于白蛇泡酒的事就交给她吧。掌门让至殊以后每天上午到这院里来帮他打点,把院里的一间房腾出来,那是以前陈观在那办事的地方。
至殊主动出来找事做,不把自己闷在房里,这比什么都强,掌门师父由心为觉尘感到开心,她能做都是好事。他现在担心的事白蛇泡酒的事,她可不是单纯出来找事做的。
剑舍掌门在至殊离开后立即召见至临,他不信自己的徒弟会残害同门,特别还是和他一同长大的小师妹,这个世上坏人坏事都给剑舍掌门自己做尽了,他很难想象出他带出的徒弟比他更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事在剑舍是不会出现的,特别是在他的门下。
至临从山下赶来,以为师父是要为他怠慢送信的事问罪,他一进门就一脸赔笑,给师父端茶倒水的。剑舍掌门问:“你也知道自己的事了?同门之间最重要的是情义,没有情义在江湖上寸步难行。”
至临说:“我以后少喝酒,不喝醉了,师父交给的事一定放在首位来完成。”
掌门厉声道:“不是我交给你的事,是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至临有点懵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自己这几天什么都没干,就是吃吃喝喝。吃吃喝喝该是没有错,只能是不作为,是懒惰,不能上升到行为错误的高度。至于吃喝了多少他心里就没数了,只能硬着头皮等师父点破。
师父看他不言语,说:“你可知道今天山下有人中了白蛇泡酒的毒?”至临说知道,是一个俗家弟子,在青楼大战,在剑舍扬名了这人。
师父脚顿地上说:“剑舍现在哪还有白蛇泡酒?这东西害人还不够吗?”
至临说:“不知道,我还久没碰这玩意儿了,这东西确实害人不浅。”
师父说:“山下中毒那位就是你的酒,整个剑舍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伤天害理的东西,我不想听到剑舍还有白蛇泡酒的存在,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别管他是谁?!”剑舍掌门是真生气了,他可不管谁是谁,剑舍他最大。
至临说:“那绝对不是我的酒,我早没有那东西了,师父这是听了谁的谣言?要明察啊,不能信小人谗言。”
剑舍掌门一掌拍碎面前的桌子,大声喝道:“山下那人不会是假吧,你还敢跟我狡辩!我要是从你房里找到这东西,你以后就不要在剑舍待了!”
至临跪地认错,“是我糊涂,以前学制酒的时候跟着师叔配了一些,但在房里都没有动过,那些坛子都没长脚,不可能到山下去害人啊。”
剑舍掌门说:“你到山下怎么害人我不管,你在我剑舍山上害人我可不饶!夜宴之事可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行为处事给我小心点!”
至临连连磕头,说不可能,他死也不会害至殊,那一定有奸人从中作梗。
剑舍掌门说:“你死也没害她,我希望你死了干净,你那酒给我清理掉,让为师我看见,当即逐出师门!”
至临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他给吓得两腿发软,他要是出了剑舍,就只能去流浪江湖,江湖之事他玩不下来。
师父骂几句,至临连滚带爬离开了掌门庭院,这里没人,他拍拍膝盖上的尘土,一溜烟消失在掌门庭院门口,做贼的都没这么敏捷。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赶紧爬到床底,把那几坛白蛇泡酒搂出来,尘封已久,没人动过,坛上的灰尘比王太冲的脸还厚,山下那俗家弟子的事一定有人从中造谣。
至临把酒搬到院里的墙根下,揭开盖子就往墙根倒,这酒不能留了,果然是害人精。白蛇泡酒香气逼人,把正要来找至临的陈怀寿引来,他顺着酒香走过来,说:“糟蹋了,这么好的酒拿去孝敬土地公,也舍不得赏给我一口。”
至临回头看到陈怀寿,吓了一跳,说:“这酒不能喝,放太久了,不干净。”
陈怀寿说:“陈酒才是好酒啊,你这就不懂了,快给我。”他伸手要夺。至临急了,一拳打碎两坛子,说:“真的喝不得,这是师父交待不能留的,这是害人的东西,你留恋干嘛,剑舍还有酒。”
陈怀寿说:“剑舍没有这么好的陈年老酒,有你们也藏着,我是喝不到的,现在你给全砸了,更没有可能了。”
至临说:“有好酒自然会给你,这不是好酒,这是毒酒,别想了,和我进屋去喝两杯。”
陈怀寿说:“不喝了,我是来辞别的,我也是一家之主,总不能一直躲在剑舍,湘钦百废待兴,各门派都在扩大势力,我湘钦门元气都还没恢复。”
至临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是早晚要走的,我今晚给你摆一桌,为你送行。”
陈怀寿说:“我来就是告诉你不要大摆宴席,我明早悄悄走,我来剑舍,王太冲一路上派不少人跟着我,可以说是用心良苦,我只能辜负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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