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我养个捶捶呦。
江冉冉觉得讨厌鬼爸爸这次回来，着实有些不对劲。过去他跟自己说话，自己爱答不理，他一般就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可是这次却总是在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江冉冉的外婆杨芳经常喜欢问江冉冉，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养他们。
在冉冉心目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妈妈，是非常亲非常亲，也是她最爱的人。她当然会养了。
难不成——
这讨厌鬼爸爸是怕她长大后不养他，所以才这般费尽心思地想要讨好吗？
江冉冉小小的脑袋里，涌出无数个大大的问号。
她想找徐景泽问问，但一想到那家伙背着她去他外公外婆家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越跟女儿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小家伙脑袋里思绪『乱』飞，他却还在纠结那一声响。思索片刻，觉得应该作出解释，挽救一下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
于是『揉』『揉』鼻尖，表情不大自然地说：“那个……刚才不是爸爸放的屁。”所以闺女你真的没必要一直这样捏着鼻子。
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怎么就搞得跟臭气熏天似的？
江冉冉自然不会相信他，因为庞越邱也经常在班里放臭屁，但为了面子却死活不肯承认。还经常把锅扣到凳子的头上，说是凳子放的屁。
她继续捏着鼻子，等到觉得味道应该散去了，才把手给松开。
江冉冉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江越，用玩味的语气调侃道：“你想说是沙发放的，对不对？”
江越：“？？？”
“沙发放的就沙发放的吧。”江冉冉跳下沙发，准备去院子里浇花，临走前，又嘀咕了一句，“反正屁袋子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屁袋子。”
江越：“……”
江冉冉的古灵精怪，以前江越都是通过电话，从唐潇或者汪景珍口中听来的。今日头回正面交锋，被扣上这么大一顶黑锅。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他一个无数粉丝心目中的男神，怎么就成屁袋子了？也不知道这个词是从哪里听来的。
江越郁闷地刷了一会儿手机，好友任建洲突然打来电话。
他接通聊了几句，觉得杨芳说话的嗓门儿太大，也起身去了院子里。
他们家的小院儿大概是整个摩卡一期加上二期，种花最多的人家。
雏菊，茉莉，月季……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在汪景珍的照料打理下，争奇斗艳。
其中，江冉冉最喜欢的就是种在墙角的一株金桂。一到金秋时节，满院飘香。
不仅如此，汪景珍每年还会摘下大量的桂花来做糖桂花和桂花糕。
江冉冉正蹲在地上捡落下来的小黄花，准备一会儿再让外婆给她缝一个香喷喷的香囊。
这时，江越的声音忽然闯进了耳朵里。
“那不然呢？”
江冉冉扭头朝他看一眼，很快又扭回去，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继续用右手捡着桂花，放在左手的掌心。
却悄悄把耳朵竖起来，偷听起讨厌鬼爸爸跟别人的打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江越轻笑一声，开玩笑道：“现在不跟你儿子培养好感情，还指望他以后给你养老送终？想什么呢。”
“我女儿？”江越信誓旦旦道：“放心，我女儿我现在好好养着她，等日后老的不能动弹了，她也一定会好好养着我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闻言江冉冉一顿，在心里暗想，我养个捶捶呦。
看吧，果然是怕她以后不养他，才突然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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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冉本以为江越这次回来跟以前一样，最多待一个星期就会继续出去工作，过年也不一定有时间回来。
还是只有她和妈妈，以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
可是晚上一家人在院子里烧烤赏月的时候，才知并非如此。他这次回来居然是要给自己放个小长假，暂时不打算出去了。
也就是说，未来挺长一段时间，她都要在家里面对着这个一无是处，只会放屁的讨厌鬼。
救命……
江冉冉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双手撑着下巴，默默抬眼看向夜空中那轮金黄『色』的圆月，暗自在心里祈祷着：天上的嫦娥仙子，求求你赶紧下凡，把江越带到月亮上面去帮你喂兔子吧。
喂的不好就让玉帝再把他贬下凡来，变成一只小猪仔。小猪仔长大，再变成猪八戒……
“喏。”
江冉冉正做着不可告人的祈祷，她希望被嫦娥仙子带走的人，突然递过来一串烤好的里脊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说：“第一串先给我们家小公主。”
烤好的肉串油滋滋的，香气四溢，把小区里好几只流浪猫都给引来了，蹲在院子角落里喵喵直叫唤。
江冉冉直勾勾地盯着那串肉，小馋猫似的『舔』了下嘴唇，可是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对江越的话进行了纠正。
她坐直身体，表情严肃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公主。”
“哦？”江越对此话感到意外，同时来了兴致，问她：“你不是小公主是什么？”
“是女汉子！”江冉冉握了握拳，自问自答：“知道女汉子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很厉害的人，非常厉害。”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以后你再敢骂哭我妈妈，本女汉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拳头是不长眼睛的，一拳下去你可吃不消哦。
噗嗤——
正在烤串的唐潇被女儿给逗乐了，四位老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笑声中多少掺杂着些无奈。
怎么别人家小丫头都斯斯文文的，说话轻声细语，他们家这位就这么厉害呢？！哪里有一点女孩子家家该有的样子。
汪景珍把手里的几根串交给了江绍礼，起身跟江冉冉说：“走吧，跟『奶』『奶』一起去把桂花糕拿出来。”
“好的。”江冉冉没放过那串里脊肉，从江越手里顺走，蹦蹦跳跳地跟着汪景珍一块儿进屋了。
汪景珍会做很多糕点，其中最拿手的就是桂花糕，由糯米粉和粘米粉，少量紫薯粉，以及糖桂花作而成。
不仅颜值超高，口感也是极其之好。
她把一盒桂花糕放在小圆桌上，江冉冉开始给大家发，每人一块儿。
最后到江绍礼的时候，江越却见她迟疑片刻，轻轻一掰，把一块儿本就不是很大的桂花糕，给掰成了两瓣。
一半自己留在手上，一半递出去说：“爷爷的。”
这是什么『操』作？
江越愣了下，不禁疑『惑』，“为什么大家都有一整块，爷爷却只有半块？”
江冉冉发完桂花糕，坐回了汪景珍身边，咬一口香甜软糯的糕点，斜着眼睛回答他：“因为爷爷有糖『尿』病，不能吃太多甜的东西。”
小孩儿都是漏勺，汪景珍想阻止，根本来不及。话音落地，只见江越的表情当即僵在了脸上，而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气氛，也随之冷却了下来。
江冉冉认认真真地品尝着桂花糕，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越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以往无肉不欢的江绍礼，突然不爱吃荤了，还莫名其妙地戒了酒。
饭桌上他给出的解释是，年纪大了得注重养生，他也就没多心。
原来竟是事出有因。
江绍礼是偏胖的体型，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年过六旬，头发已经尽数花白。脸上也长出了一些老年斑。
在江越的印象中，父亲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且具有精气神的。
可是这会儿认真仔细地看看，才发现岁月催人老，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如同西沉的落日，光芒散尽。
江越心情复杂，“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就上次去医院体检查出来的。”汪景珍说：“你爸说不是什么大『毛』病，没必要告诉你让你在外面担心，就没说。唐潇给买了个血糖仪，冉冉每天帮忙测，血糖控制得挺好的。”
江绍礼跟着说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毛』病。人上了年纪，染上一两种慢『性』疾病，正常得很。”
然而，江越却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他感到无比内疚。
这些年自己只顾着在外打拼事业，不仅没有扮演好父亲的角『色』，与女儿关系生疏。儿子与丈夫这两个角『色』，事实上他做的也不怎么样。
鲜少关心父母的身体情况，每次通话都是他们各种嘘寒问暖，怕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鲜少过问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老人孩子，全部重担由唐潇一肩挑起，毫无怨言。
说的好听是他事业心重，说的难听其实就是自私，没有家庭责任感。以工作忙要赚钱养家为借口，逃避家庭方面的各种付出。
甚至牺牲唐潇的演艺事业，来成全他自己。
表面上看他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四十天都在外连轴转，好像为这个家做出了很大贡献，实际上却是最大的获益者。
吃完烧烤，江越帮着把东西收拾进屋子里，江冉冉也没闲着，人小搬不动大椅子，就搬小板凳。再把院子里的垃圾给捡干净。
忙活完，时间不早了，四位老人作息规律，各自回了房间。江冉冉也准备上楼去睡觉。
江越临时兴起，突然叫住她：“冉冉。”
江冉冉回头。江越弯了弯唇，问她：“明天早餐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早餐，江冉冉只爱吃汪景珍做的，连唐潇和杨芳做的都看不上，又岂会相信江越这个从不进厨房的二大爷能做好。
老人们不在，唐潇也去院子里接电话了，这会儿客厅只有父女两人。
江冉冉想，这种时候就不用再装模作样地对他客气了。
小脸儿一扬，直言道：“我才不是你想讨好就能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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