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你想听故事吗？我的一段故事。”

        余凡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对女孩分享出来。

        “想听。”

        女孩微笑地说。

        余凡掐灭了烟头，整理了下思绪，把余凡从小乃至到大都不愿意去触碰的那段，让余凡恐惧、自责、懦弱的经历讲了出来：

        “国小时，从小养到大的一只野猫，是的，她是只野猫，是我爸从山上掏到野猫窝里抱回来的一只幼崽。从小亲自养到大，我也亲自拿吸管喂过她奶粉，看着她长大，拍拖，生崽，直到最后，她病了，双脚不能动了，说是瘫了，用药也不管用。

        那一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爸让我把她放在篮子里，那是一个平时买菜用的篮子，我马上嗅到了气氛不对，但我照做了。随后，我跟着我爸出了门，一路上我们没有交谈，一句话都没有，我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兆头。

        我家离山不远，踏上山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难受，拿着的篮子仿佛有千斤重，而我，没有一句话，只是机械地拿着篮子跟在爸的身后，而那篮子里放着从小陪我长大的那只猫咪。

        选好地方，我爸在一片草地上铺了一层报纸，那个篮子也不要了，放了些口粮在她的身边，是的，她不能动弹。

        一切收拾好，临去时，我爸抚摸了那只猫咪的头，猫咪很温柔地叫着。

        “走。”

        爸起身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当时有前言万语想冲出来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而我却没有发出一言，是的，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懦弱无能，不敢责问，不敢反抗，哪怕表达自己的思想都不敢。

        而那猫咪仿佛也知道了什么，不停地叫唤，那声音不是之前那种温柔的声音，我听懂了，是让我们不要抛弃她。我忍着泪水一路跟我爸下了山，身后传来一声声猫咪地叫唤声。

        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大哭，而可怕的是，那晚居然下起了大雨，想到她孤单地在山上……我不敢想，我必须接她回来。

        当我第二天迫不及待地赶到那里时，找不到了，只有那一层报纸，猫咪消失了。我哭着大叫，叫唤她，却丝毫得不到回应。

        时至今日，我依旧会默默祈祷和自我安慰，希望她的不见，是有好心人把她收养了，不然，我不敢想。”

        “这就是我，我以前的懦弱无能，所以我大学毕业后，只身来到台北，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我想要做真正的自己。”

        余凡说道。

        “对不起，让你说出你不愿意说的事，我光听你述说，我就能感受到你当初的难受。”

        女孩轻声道歉道。

        “不用这么说，既然你把你心里的话告诉了我，我也愿意把我藏在心底里的话告诉你，有时候，人就是很苦恼，无法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展现出来。”

        余凡口里虽然说得轻松，但心口隐隐觉得有块大石头压得余凡喘不过气，而从那以后，余凡打心底里很排斥和拒绝再养任何动物。

        “嗯，谢谢你的信任。”

        女孩轻轻说。

        通完电话，这一夜，余凡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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