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千里之外
三月十七日，诸事不宜。
京城的暗潮虽未触及千里外的辽东，但此时的锦州城内，氛围同样凝重。
尽管驻守宁远城的祖大寿趁夜色斩杀了深入宁远城外的大批敌军，极大地提振了辽东军民的士气，但遭受挫折的女真三贝勒莽古尔泰并未率军撤退，亦未因愤怒下令攻打锦州城，而是命令部队后撤十里的同时扎营驻守，似乎在酝酿长期对抗的策略。
这半月间，两方仅有零星摩擦，宁远城内的祖大寿带着其麾下的铁骑赶来锦州听候差遣，在城外与女真军队短暂交锋。
试探一番后，双方各留下数具尸体随即各自撤离，未造成更大规模的损失。
所有人都明白，一场真正的“对决”无可避免，随着时日的推移，这“对决”的时刻日益迫近。
...
...
锦州城巡抚衙门内，众多辽东文武官员按照职位高低依次落座，气氛庄严肃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沉重与焦虑。
俗语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近期，辽东的局势变化莫测，城外的女真军队暂且不论，连草原上的蒙古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更有传言称，蒙古大汗已领兵攻至宣府城外？
因此，城中民众的斗志低迷，远不如战争刚爆发时那般高昂。
“诸位..”坐在首位的辽东总督毕自肃清了清喉咙，手持一封略显褶皱的信函，高声道：“京城已有确切消息传来，原本逼近宣府城的蒙古大汗已经领军北上狩猎，预计不久将抵达辽东。”
“根据兵部分析，蒙古大汗此次行动的目的应当是为了防范空虚的广宁城...”
哗！。
此言一出，巨石大厅内顿时回荡起一阵喧嚣之声，原本犹如千年冰封的氛围也瞬间融化，各种惊呼与低语交织起伏。
尽管建州的妖魔族兴起，让草原上的蒙古大汗声威稍减，但在场的皆是辽东的贵族与勇士，自然不会轻视那位传说中的林丹汗。
毕竟，在暗夜魔王努尔哈赤崛起之前，蒙古的狼骑始终是王庭的心腹之患，当初设立这辽东镇守之所，亦是为了抵御那无尽草原上的蒙古恶灵。
并且，在相当长的一段岁月里，王庭一直在拉拢辽东的妖魔，以此来遏制草原上的蒙古凶兽。
“愿光明之主庇护我们大明。”
“这样一来，我辽东军民所面临的黑暗势力便能迎刃而解，甚至能转守为攻。”
片刻之后，稳重的老将军赵率教最先恢复了平静，一脸振奋地指向眼前的古老地图，那是一幅描绘着辽东山脉与草原的羊皮卷轴。
与大明过往在辽东修建的众多堡垒不同，广宁城是少数靠近蒙古部落的军事重镇，曾作为王庭与草原之间的重要交易之地。
若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真的率领大军讨伐广宁，定能出其不意，扰乱妖魔族的计划。他们或许能在内外呼应之下，一举摧毁锦州城外的妖魔大军，擒获那位统领三万妖魔铁骑的三贝勒莽古尔泰。
想到这里，巨石大厅内的将领们无不眼中闪烁着光芒，特别是那些曾因背叛朝廷而心怀愧疚，近来处境颇为尴尬的辽东副总兵祖大寿。
不久前，他率领部下击溃了单独来犯的妖魔邪徒，将其视为重新效忠朝廷的“赎罪证明”，不顾麾下众将士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带领部队支援锦州，以解妖魔大军围城之急。
然而，即便有此功绩，他也只是勉强获得了在巨石大厅参与会议的资格，日常仍不免遭受来自同僚的冷嘲热讽。
对此，心中有愧的祖大寿只能默默忍受，谁让他曾出于私欲，多次无视王庭的号令，导致错失战机。
“督抚大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的大军便可以伺机而动，将城外的妖魔叛军彻底消灭，一战夺回广宁等战略要地。”
片刻后，官至宁远兵备道的周永春激动地站起身，那双锐利的双眼紧盯着眼前巨大的疆域图，脸部肌肉随着情绪的波动而颤动。
若是在两年前，即使知道妖魔国内空虚，无力他顾，但他们受限于兵力和实力，也只能蜷缩在锦州的城墙下，仰望星空哀叹。
但现在，大明在辽东的局势已大为改观，虽然至今尚未收复一寸失地，但勇士们的斗志空前高昂，军中更是装备了军械局最新研制的雷霆炮。
即便是面对妖魔国内的精锐铁骑，也有一战之力，至少不会像过去那样毫无抵抗之力，只能困守城池。
“广宁城……”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艾瑞斯特大陆，毕自肃，辽东之守护者，原本淡然的面容因文武官员情绪的共鸣而泛起了涟漪，心底涌动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广宁，这座矗立在无尽森林与苍茫山脉之间的雄伟之城，对帝国而言远非军事要塞那么简单。它犹如一座灯塔，照亮了通往草原之国蒙戈斯的道路，同时也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时刻威胁着迁都至幽暗之地锡安的暗影族。
若能将广宁夺回，帝国便能在辽东之地重新掌握命运的脉搏，虽不足以彻底击溃暗影族，但足以让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敌人颤抖不已。正因为广宁的非凡意义，帝国兵部之首王在晋曾在得知广宁沦陷时痛心疾首，甚至产生了放弃整个边境地带的绝望念头。
“恐怕帝都告急之时，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会命令我们回援……”正当厅堂内的情绪达到沸点之际，辽东之鹰左良玉的话语犹如寒冰，打破了这片刻的欢愉。他平淡无奇的声音如同冬夜的霜冻，让毕自肃心头一震，想起了那位神秘帝王曾私下授予他的秘密使命。
“真是帝王心思，周密无比啊……”内心默默赞叹，毕自肃从案牍最底层取出一封尚未干涸的墨迹，那是来自帝王的秘密指令，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挥舞。
“帝王有令，除非帝都沦陷，否则不得擅自返程救援。”
“此次战斗，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城外的暗影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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