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章鱼小丸子（九）
五条悟的双眼特殊，如果伊源优只是以某种方式快速移动离开，那么留下的痕迹绝对不可能骗过他的眼。
伊源优在他眼里却像是原地蒸发般，瞬间消失了。
夏油杰来到他的身后，讶然：“是她的‘异能力’？”
“……原来不是中二病啊。”五条悟揉了揉眼睛，“刚才有短暂出现一个平房的影子，不过一闪一闪的，大概就是她的异能吧。原本感觉快出现时又消失了，再出现后就带着优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另一边，伊源优一看清食堂的模样，便跑了过去。结果刚拉开了门，就被正在抓门的gula扑了脸。
虽然被小猫咪扑脸有种奇怪的幸福感，但可惜伊源优现在没有吸猫的时间。
“抱歉，现在不能陪你们。”伊源优把扒在自己脸上的gula拔起来，抱在怀里，随手把手上层层包裹的小纸包放到了食堂的桌上。单手拿出了手机。
她最后一次看手机时，时间大约是晚上十点四十。加上她后来一个人思考的时间，那边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十点五十左右。
现在打开手机，大概是因为进到了食堂，上头的时间也刷新了，是她跟野蔷薇出完任务的隔天，凌晨十二点半，距她睡着的时间大概过了三个半小时。而她见到夏油杰大概是第一天快中午时，到她看见食堂大约过了三十五个小时。
如果时间流速比例相等，距离理子要进入薨星宫的第三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她只剩不到两个半小时。
在午夜打给他人对伊源优来说是件十分失礼的事，但她实在有些事想跟五条老师确认。
她其实也不确定五条悟会不会接电话……毕竟都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好在，电话并没有响多久就被接起来了。
“moshimoshi――这里是五条悟。”对方听起来还很精神，大概是还没休息。
“五条老师晚好！十分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请问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啊？可以啊，怎么了？今天说话这么严肃。”那边的五条悟刚刚结束出差回到家，就接到了伊源优的电话。
感觉今天优说话的口吻有点礼貌过头了，是怕这通电话会打扰到他？但即使如此还是打来了，是很着急的事嘛？
他打开了自己工作用的pad，就能看到自己学生几个小时前刚完成任务的提示。跟这个有关吗？
“我想问您，十二年前，理子她，天内理子跟天元大人同化了吗？”伊源优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她……还在吗？”
五条悟下意识松开了握着pad的手，让它摔到了他身前的沙发上。
他沉默了良久，下意识的看向被他挂在卧室门上的项炼，“优是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的？”
“……美里口中。我见到了她们，还有以前的悟前辈跟杰前辈。”伊源优靠在食堂的门上，抬头看着上头的吊灯。“我有的时间不多了，才想问老师。”
兀然再次听见故友的名字，五条悟恍神了一瞬。
“天内并没有成功同化。”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
他坐到了沙发，仰头躺靠在椅背上。
“她在同化之前，就死在了薨星宫。”
她死了，才使得同化没有进行。
伊源优听见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可是……高专里有结界。”
还有五条悟跟夏油杰啊。
“杀了她的人，结界拦不住。”
死于十二年前，高专的结界又拦不住的人――
“……伏黑甚尔。”
果然。
“她不会死的。”伊源优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和谁说话。
向五条悟，她自己，还是十二年前的天内理子？
“我还有……两个问题。”
二〇〇六年晚。
十一点四十分。
在高专门口的四人仍然没有等到回来的伊源优，但分别的时间已经到了。
“时间到了……”天内理子有些失落的看着高专门口的方向。她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不过，同化之后，就不用再担心会有奇怪的人出现了呢。”
黑井美里的笑容有些勉强：“……是啊。”
五条悟抿了下唇。
“悟，辛苦你了呢。”夏油杰向他笑道。
毕竟他从离开高专后就一直开着术式，中间也没有休息，回到高专后才又解开。想必是累得不轻。
“再也不接这种照顾小鬼的活了。”五条悟啧了一声。
“哦――？”
下一秒，变故突生，长刀贯穿了毫无防备的五条悟。
他吃痛地抽了抽嘴角，斜眼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你，是不是和我在哪里见过？”
“别在意啊。”伏黑甚尔笑道：“我也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悟――”
术式完全展开，伏黑甚尔被五条悟弹开，而后被夏油杰召出的咒灵一口吞入腹中。
“没问题。”五条悟抬手制止夏油杰靠近：“虽然术式来不及展开，但避开了内脏。就像别针穿透毛衣一样……真的没问题。”
“优先保护天内，这家伙我来对付。”五条悟看清了咒灵内明显还活力充沛的男人，“杰你们先去天元大人那里。”
夏油杰点头，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要小心。”
“你在对谁说呢？”五条悟摘下墨镜，将心神放到了已经破开咒灵的伏黑甚尔身上。
夏油杰带这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搭乘电梯来到了高专的最底层――薨星宫。
天内理子小心的踏出电梯，观察着这里。
“理子大人。”
天内理子转过身，就看见了低下头的黑井美里。
“我就送您到这里了。”她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几乎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能继续开口：“理子大人……请……”
“黑井！”天内理子跨了两步上去，抱住了黑井美里。“最喜欢、你了！今后……今后也一样！”
黑井美里终究没能守住自己的眼泪：“我也，最喜欢您了！”
泣不成声。
两人都清楚，分别的时候到了。
“这里就是……”
夏油杰带着她往前走。
入目的是支撑着整个咒术界的薨星宫，由环状的宫殿与中心的参天大树构成。
“下了楼梯，穿过门，一直走到那棵大树的根部。”夏油杰解释道：“那里与包围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种结界的内侧。只有被招入的人才能进入。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直到与他同化。”
“还是说，你选择返回，和黑井小姐一道回家？”
“……”天内理子回过头，“诶？”
“在见你之前，我跟悟就商量好了。只要你拒绝，就不同化了。”夏油杰朝她微微一笑，“不止我们，我们老师……还有优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没有和你说，但她多半也是为了找到帮助你的方式才离开的。”
“我跟悟，是最强的。”他给出承诺：“不管小理子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保障你的未来。”
自我去留的选择权，第一次被交到了天内理子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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