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次日,天刚熹微亮。萧渊宁强撑开眼皮起来,邰阙还没醒,他穿好靴袜来到放置粮银的车队旁,周围很安静。
刚要上马车,背后隐约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萧渊宁猛的回头一把弯刀正向他刺来,他反应迅捷的把剑出鞘挡住了这刀。行刺的人望两边看了看,大致有十来个身穿和鸣朝官兵服差不多的带刀人,看这阵仗是要取萧渊宁首级的。
握剑的那条胳膊有些抖,不知害怕死还是什么“谁派来杀我的?”萧渊宁一边用剑当着他们的攻击一边问,“龙椅上那位?……还是邰阙?”。这些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味攻击,但好像有种保留能力似的故意在拖延时间。
弯刀险些碰到萧渊宁脖子,他歪头闪了一下自己也摔倒在地,最先出来的人抬刀正要砍下身后人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那人往客栈木窗瞅了一眼,随后些许惊慌失措的收刀离开,刚才打斗时萧渊宁的剑挑下一枚腰牌。
深紫色的麒麟雕文,中间有刻着很小一个鸣字。
跟着那些人刚才看去的视线,邰阙正站在窗里死死的盯着这处。萧渊宁有些细思极恐,他什么时候醒来的?什么时候站在那的?也盯着邰阙,下一秒邰阙从客栈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跑过来扶他起来。
都忘了自己还在地上,感觉胳膊皮肉裂开的疼痛感有什么液体顺臂下滑,是一道不深的伤口在流血。邰阙夺过萧渊宁手里的剑割下自己衣裳的一点布料给他扎住伤口,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你还是现在龙椅上那人?”萧渊宁问了句,他很确定是二人中的一个,邰阙看着不动手要么就是他的人,要么就是他不敢,实在想不出来能让邰阙给颜面的除了皇帝还有谁。
邰阙眼神飘忽不定,心疼的看着他的伤却一言不发。萧渊宁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邰阙只是点了点头,答非所问:“对不起,是我没保护你”声音很低沉,还是没有抬头看他。
这时大家都出来了,最重要的还是尽早把赈灾粮银送到冯州县救荒。
坐在马车里,萧渊宁手中拿着那枚腰牌,想了无数个可能。
当今皇帝生性多疑,肯定是不允许他活在着世上的,如果不是跟在邰阙身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并杀掉。人说虎毒不食子,但先前萧槐逸怀着二皇子的时候鸣帝就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因为太医错诊成了女胎才逃过一劫,从那之后萧槐逸恩宠不断,却在也没怀过孩子。
而今日刺杀萧渊宁的那些人,看样子还是害怕邰阙的,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邰阙不敢与他们动手,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邰阙知道却不能言说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萧……萧公子?萧公子?”冯调顺连叫了好几声才把萧渊宁从思考中喊醒,指了指他被包扎着的伤口问:“您受伤了”
萧渊宁看了看胳膊上有点被染红的白布,挤出微笑“没事”移视看了一眼车窗外,“这是到哪了?”
“刚出兴洛,马上应该要进一片树林”冯调顺跟着萧渊宁的视线看着车窗外,他是从这条路来的,还不是太清楚的记着路。
正如冯调顺所言,没过多久车队进入了树林,头顶浓荫蔽日,足有两三人高的树木,车队行驶在林间小道,阳光衬过树叶洒在道路上。刚进来那会子路还算平坦,现在开始颠簸,许过会就会好了,只觉路越来越颠簸,萧渊宁伸出脑袋,原是脚下石子路,让他胡思乱想的心安下不少。
刚要缩回脑袋余光瞥见不远处树后一头猛虎正恶狠狠用看食物的眼神看着他们,还没人发现。
萧渊宁心头骇了下,卫征离他不近,小点声说话怕是听不见,又不想跟邰阙说话。猛虎正在慢慢靠近,他探出半个身子向后面的将士招了招手,指着试图跑过来的猛虎:“去问问你们邰将军怎么办”。
猛虎像是有灵气般,见被发现也不藏了,径直往这边奔来。见状,邰阙大喊:“保护车队”,滚鞍下马拔出利剑,卫征也赶紧跑去帮自己将军,路本就难行,更被说与一只猛虎搏斗。
猛虎的进攻来势汹汹,弄的邰阙只能防守,尽量让猛虎远离车队,为了皇命也为了渊宁。卫征喊了邰阙一声,搞的他注意力分散被猛虎扑倒,看到这萧渊宁不知怎的居然有种想冲出去的冲动,还好被冯调顺拦了下来。
趁着猛虎的注意在邰阙身上,卫征从后面砍了一剑,猛虎趴倒在邰阙身上。卫征连忙去拉邰阙起来,以为猛虎死了,可正当两人刚起身它也缓慢的爬了起来,萧渊宁看见没来得及想什么直接拔出剑瞄准扔了出去,刺到了猛虎的腚上才避免了两人再次被攻击。
这是他第一次杀生,居然奇怪的有种释放的快感,当皇帝那会儿大不敬的臣子都只是革去官职不再让其进京。也是因为太过仁慈才害了大稹亡国,他接下来的后半生还是会心怀天下苍生,但不会像以前般,改杀的人绝不再心软。
要上马时,邰阙突然栽了一下,是刚才被猛虎挠伤了右边小腿。怕是不好骑马,卫征带着他来到马车这边,两人从车窗看着萧渊宁。
“上来吧,别耽误时辰”萧渊宁敷衍的说了声。
问题是邰阙要是上了马车谁来带路?旁边的冯调顺顿了一会儿,“我是从冯州县来到,我认路”他看着萧渊宁和邰阙都受了伤,觉得自己坐着多有不便。
“外面危险”萧渊宁说。
冯调顺笑笑,指着卫征:“这不有卫公子吗?”
两人相处了一夜,起码也也几分熟悉了,萧渊宁允了下来。冯调顺跳下马车跟着卫征走到前面,在卫征的帮助下上了马鞍。
邰阙挑了挑眉毛,埋头坏笑了一下,再抬头是一副虚弱的的样子,颤着嘴唇:“渊宁…拉我…腿疼”。真的是挺疼,但征战多年受过的伤比这重的有很多,对他来说这点伤并不是什么大事。
萧渊宁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伸手去拉了邰阙一把,这拉的很用力,让邰阙本就疼的伤口又碰到了木板。他咬着牙“嘶”了一声,坐上马车把萧渊宁刚才扔出去的剑还个了他。
安顿好两位伤员,继续赶路,邰阙挪到萧渊宁身边,在自己胸前的衣服里摸索着什么。“你、你干嘛”萧渊宁往一边挪了挪。只见邰阙掏出一包用纸裹着的东西,打开包装里面是几个被压扁的枣泥糕送到他面前:“你以为我想干嘛?”
“咳……没什么”萧渊宁揉了揉额头,“哪来的?”
“早上在客栈买的,都压坏了”说着拿出一块递给萧渊宁,有点害怕被嫌弃,是被猛虎压倒才想起来的。上次吃东西还是在昨晚,这会确实有点饿了,萧渊宁接下糕点想起同行的将士们,他们肯定更饿,又放了回去。“还是给他们吧,我坐在车里有什么累的”萧渊宁说。
这么一点也不够分呐,就算每块都分成两个也不够。
“打仗的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怕饿。”邰阙拿起一块糕点送到萧渊宁嘴边,语气有点勾人:“再不吃我可就用别的办法喂你了”。
这厮怎么能如此不要脸?还想用什么办法?吓的萧渊宁赶紧接过糕点吃了下去。
邰阙托腮看着他,胳膊疼的胳膊不疼了,腿疼的腿也不疼了。气氛安静,就这样坐着,“你说咱们算不算患难夫妻啊?”邰阙玩笑的问了句。
“滚”萧渊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要就这样被他感化了还怎么施行复国大业。想了想邰阙做的那些事就恨的牙痒痒,虽然灭稹他不是主谋但也是个最大帮凶,还杀了我军猛将闻兆,想着想着就恨意爆棚。
拳头攥的指尖通红,平复下情绪时手掌已经出现了一排指甲印。
邰阙发现了下意识的离萧渊宁远了一点,回想着是自己又怎么惹他生气了,是离的太近吧?“早上那帮人不是我的”他低头小声说,没等他下一句解释就被萧渊宁打断了话:“不要解释,我会自己查”
邰阙担心问:“你怎么查?”答案到嘴边又改成了:“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厉害、神秘”。
其实萧渊宁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只是再证实一下,听到邰阙这句话他坚信自己的想法——鸣帝的人。
原因有三,一是他们的穿着打扮;二是邰阙的遮遮掩掩,能让邰阙这种反应的只有鸣帝;三是那枚腰牌,麒麟是最大官员的象征,与邰阙互相忌惮的一定是什么大人物。
过来很久,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车队也要抵达下一个城关——峦南城。
峦南夜景美不胜收,这个点进城的人很多,城门口守卫严谨,到他们的车队却被拦住。因为邰阙在马车里坐着,冯调顺带路没人认识他,说是护送赈灾粮银的守卫偏不信。
前面争执了着,邰阙掀开马车门帘,问:“为何停下?”
守城门的没见过邰阙,还妄自尊大冲着他的说:“车辆进城,均需查验”这里人多,若是被知道里面是粮银怕是会被恶人盯上,卫征拒绝了人他们查验才被拦住。
“我是你爷爷邰阙”邰阙从来没被人用鼻孔瞪着,就练皇家的人都给他面子,气的想揍人。
那守卫半信半疑,调整了站姿,语气比适才怂了几分:“邰大将军远在京城,您可别唬我”,说完让另一个守卫进城去请将领。
过了一会儿,一个银色盔甲的胖男人带着几个官兵出来,邰阙拿出了圣旨展开举在手上。将领见圣旨立马单膝下跪,抱拳道:“末将参见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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