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圣旨到——
夕曛照在将军府的院子里,鸣帝身边的大太监捧着圣旨后面跟着一队抬着红花纹礼箱的小太监,邰阙还坐在寝殿中翻阅兵书,看见这立马放下手中物推门出来。
太监笑起来两眼角皱纹很深,“见过邰大将军”,在邰阙身后瞥一眼收回脸上的笑容,面色变得严肃:“不过这道圣旨不是给您的”。
见坐在寝殿门口啃着柰子一脸事不关己只看戏的萧渊宁,大太监捧着圣旨走过去:“请公子跪下接旨”,有点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邰阙。
果不其然,听罢那太监之言萧渊宁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下,先是愣了下随后起身准备回房,好像看不见听不见你一般。大太监求救的目光投向邰阙。
邰阙左顾右盼,最后双膝跪地,低头将手平摊在空中,“臣接旨”。大太监不知作何,眼瞅宫门下钥的时辰快到了,他还要回宫复命,只好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尔之所言,朕深思熟虑,亦感甚妥。着,封尔为议商大臣,择日前往南梁,不得有误!钦此!
随后将圣旨放在邰阙手上,“陛下要大将军进宫一趟”。
邰阙接旨起身,点头称是,让大太监先走自己随后就到。几个小太监抬着的礼箱是鸣帝准备的诚意,赠给南梁,里面是些上好的布匹和珍贵珠宝。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萧渊宁透过房内的窗户看的清清楚楚,嘲讽的哼笑了声。鸣帝是真的有点什么病吧,他们是什么关系?家国大仇啊,脸皮够厚,还好意思让他办事?
萧渊宁从窗户跳出来,剑驾在邰阙脖子上,质问:“你凭什么替我接这圣旨?”
“凭我是你夫君”邰阙坏笑着说,他知道萧渊宁不杀人,只是在气头上,想用两根手指将剑推走不料萧渊宁将剑再次靠近他的喉结。
心中紧张,动了动喉结赶忙道歉:“你不想听我便再不说了,先拿下去”他指着脖子前的利剑,字字说的语调相同,生怕一不小心人就没了。
萧渊宁瞪了他一眼,将剑插回剑鞘。南梁他去啊,肯定要去,这等得两处民心的事怎么可能不去,再不济南梁也有闻兆在,萧渊宁很是好奇闻兆有什么打算。他一把夺过邰阙手上的圣旨,摔门回寝室。
皇宫养心殿内。
邰阙单膝跪在地上,前面坐着的是鸣帝,身材胖胖的,穿着黄金龙袍,眼神严狠。“朕念你有功,满足你所有无礼要求,你可愿再替朕办事”
“臣至死效忠陛下”这话说的坚定,邰阙听鸣帝语气不好便没抬头。
“好!”鸣帝将虎符扔到邰阙眼前,“朕要你借着通商攻下南梁,杀了南梁王,大鸣统一天下”。
邰阙大惊失色,抬头看着鸣帝,“臣以为……南梁既已归顺,不必再战”。
打起来对两边黎民都不好,他也不是好战之人。但鸣帝多疑,南梁世代与大稹交好,现在兵马也强,难免不真心归顺,加上南梁那边壮士勇者不少,真打起来也不一定讨到好。南梁王喜好狩猎,箭法奇佳,邰阙并不是怕打不过,就怕两军交战死伤惨重。
“要么南梁王死,要么萧渊宁死,你自己选”鸣帝疑心太重,怕萧渊宁会与南梁联手来打鸣朝,所以他们二人不能并存。暂时还不太想杀萧渊宁,觉得他对大鸣的政治有些用处,鸣帝当着邰阙的面叫来烨行卫的人让他们暂时放下杀萧渊宁的任务。
邰阙没的选,他抖着手捡起地上的虎符,举到头顶:“臣谨遵圣命”他的一切都是鸣帝给的,地位、身份、住处,他父母死前的留下遗言都是要他誓死效忠国主。
这时外面的大太监进来通报:“陛下,贵妃娘娘在外候着好一阵了”
鸣帝揉了揉眉心,对邰阙道:“跪安吧”,又一改面色,让大太监请贵妃进来。
出养心殿邰阙躬身对贵妃行礼,他赶在宫门下钥前离开皇宫,回府的路上他手中紧攥着虎符,这么做对不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唯皇命是从。
鸣帝要杀萧渊宁,萧渊宁有恨不得鸣帝快点驾崩,邰阙在他们二人面前都是谨言慎行,能不提对方最好,这一刻他感觉好累,如果当初败下阵来的是鸣军,现在他会不会轻松些?
不会,如果当初没有打下江山鸣帝绝不会放过他。
回到将军府,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邰阙的寝殿门口,走进一看,屋里破破烂烂的,像是被砸的,又像是被烧的,卧榻边的墙还破了一个大洞。
“怎么回事?”
卫征瑟瑟发抖的从废墟中站起来,“将…将军恕罪,是耗子、对,是耗子”
是耗子,卫征进来找邰阙时邰阙不在,他的书柜上有只耗子,卫征便拔剑霍霍向耗子,一个没刺准弄翻了书柜,桌上的烛火点燃了书与被褥,下人们连忙救火。
此刻,萧渊宁驯服的那匹黑马从马厩飞奔到邰阙寝室,卫征见马往这边跑来竟跳上马背。被甩出去撞破了那面墙,墙到了就形成一种被砸的样子,邰阙走进那片废墟将卫征拽着衣领拉出来,“真有你的”。
“将军您怎么罚属下都行,绝无怨言”
邰阙伸手要去打卫征,卫征斜头闭上眼睛,巴掌却迟迟未下来。原来是萧渊宁抓住了邰阙的胳膊,“我没看好弛枫,我也有错,一并罚吧”邰阙看着萧渊宁,呆了一秒将手放下来,落到他肩上轻轻拍去那烧黑了边角的纸屑,安慰道:“没事了”。
让下人都散了,卫征不好意思的笑笑,“邰将军,萧公子房里不没事嘛,要不……”说着他看了看两人神色,“要不挤挤?”说这四个字时他是紧闭着眼的,害怕又惹谁生气。
邰阙的内心的所有烦恼突然间云消雾散,脸上只剩下控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就差赏卫征点什么了。
“咳,本将军奉命与南梁议商,我回来之前修好”他给了卫征一个眼神,意思是慢点修,回来还想睡渊宁房里。
卫征满脸都是我懂你的样子,应了下来。
天色黑的差不多了,邰阙寝室被毁的事本就有萧渊宁一点原因,他不好拒绝卫征的建议,便带着邰阙回了寝室。房被烧之前他让下人准备好木桶和水放在寝室,本是想沐浴的,但邰阙来了他只能换胳膊上的药。
推开门正好看到此景,萧渊宁只感到羞耻,让邰阙自己去卧榻坐上把帘子放了下来,本来以为这样会好些,但不知怎的让他感觉比刚才还有羞耻。
一时竟忘了怎么换药,解开衣襟露出受伤的那条胳膊,尴尬的是他上次用另一只手和嘴绑上的是个死扣,现在一只手根本不可能解开。
心情逐渐暴躁,萧渊宁想拿刀子割开布料,蹲下去拿桌子底下藏着的小刀时被桌腿的残木扯断了发带,一株发丝浸在浴桶中,水打湿了那株发丝。
外面许久没有动静,邰阙忍不住掀开帘子,见萧渊宁手上拿着刀子,二话不说走出来夺出他握在手上的刀扔的远远的。“你干什么?”邰阙急切的问。
萧渊宁也有些暴躁,“你干什么!”他看着胳膊上解不开的布,直接上手去硬扯,弄的伤口隐隐作痛。
看他动作邰阙也明白了,扒开萧渊宁的手用自己两只手去解,死扣变得很硬,还是解不开。邰阙干脆用牙去咬,咬出一个小开口就可以上手扯断了,他一圈圈的解开白布,到最后两层能看见橙色的药膏,取下敷着药的布掉在地上,伤口已经开始慢慢结痂,胳膊伤处的周围也被染上了橙色的药膏。
邰阙拿起桌上的巾帕,沾了浴桶中水,还是温的,他用沾水的巾帕在萧渊宁伤口周围染了药的地方认真的轻轻擦拭。两人都没眼看对方,萧渊宁低着头,他受不了这种气氛,“差不多就行了”。
擦好胳膊,邰阙将桌上的药粉倒在新布上用水晕开,温柔轻巧的敷上去,大抵是紧了,萧渊宁嘶了一声。
邰阙看向萧渊宁面部,“是弄疼了吗?”
“没”萧渊宁摇着头说。
缠好后,邰阙在把头绑成了一个蝴蝶结,大功告成。看着臂上的白色蝴蝶结,有看了眼身前的邰阙,尽管很不愿意他还是说了声:“多谢”。
邰阙指着蝴蝶结,“好解,不易掉”。
头发还披着,那株沾了水的也还未干,邰阙从身后绾起他的头发草草绑住,不让湿着的发丝碰到伤处。刚伸手要去拉起搬解的衣襟,竟与邰阙的手碰上了,萧渊宁下意识的抽回手,立马就后悔了,邰阙手碰到他白皙的皮肤时心中的羞耻感简直要冲破天去。
差不多该睡了,萧渊宁抢先坐上卧榻,谁知下一秒邰阙也掀开帘子进来坐下。
“你干嘛”萧渊宁背贴着墙,把被子紧紧抱着,像是怕有人跟自己抢被子。
邰阙靠躺在边上,头枕在胳膊上,盯着萧渊宁:“不然我睡地下?”
卧榻不是很大,萧渊宁面对着墙,侧躺是为了不压到胳膊上的伤,与墙挨的很紧,邰阙在最边上躺在,尽量不靠近他,这让中间空出好大一条空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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