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唱罢登台
柒拾眸光流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勾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唇瓣动了动……
人群中左候一把抢过待卫手中的箭，瞄准柒拾的脖颈带着寒风射了出去。
“师尊这是身为徒弟的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了。”叶候声音极小极低的喃喃道。
箭锋划过，柒拾的脖颈穿过动脉。
血一瞬喷涌而出，柒拾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这也算，还了师徒缘吧。不过到底还是，差了些准头。
火势蔓延至柒拾心脏时，柒拾好像感应到什么，瞳孔颜色闪过一息的紫色。
红唇动了动，好似在说“这一次我还是先你一步了，次次瞧着你疯狂的模样，到想放了你呢！”
人群中极至模糊的深紫色影子见此，渐渐的退出了人群喃喃“何必如此呢？不过一场消遣的情爱，竟让你不知不觉认了真，动了心，甚至一步一谋的为其改变命局。”
柒拾唇畔的笑渐渐加深，让每束停在柒拾身上的目光为之惊艳。
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现。
这个守护了他们十几年的国师竟是这般的绝色与惊艳。
众人都在等柒拾，发声惨叫。
可直至尸骨成碳灰，柒拾所立之处雪融时众人都未能听到声响。
噗嗤的声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响起。
是众人后怕，恶心的呕吐物。
而偷偷跟着叶候出府的苏烟，则是一脸震憾的退出了人群。
叶候，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视作唯一的亲人。
就这样死去，与童年的记忆渐渐的叠加在一起使叶候差一点就失控了。
而观弈府，梧桐苑，昏睡了好几日的苏辞终还是醒了。
那好看温润的眸子一片血红充斥，周身温润的气质不复存在。
苏辞很是平静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目光一点点的扫视着每一个物件。
苏辞三魂凝聚的过程中，他眼睁睁的看着柒拾被万箭穿心而过。
一箭复一箭的在她的心口劈叉穿过，火势由慢到快的吞噬着她。
苏辞站了起来，走到柒拾常驻足的窗前。
眺目远望，噗嗤一声苏辞终还是未能压住口腔中的腥甜。
“我从来都知留下来的人，最是痛苦。所以阿柒，你怎么忍心、如此决绝。”
血染红了柒拾亲手为他缝制的白衣，斑斑点点的血红染在这白衣上竟也无不适。
像是傲立于白雪中的红梅，梧桐苑中的梧桐树。
因柒拾的原因，出现了从未如现在这般无叶光秃。
白茫茫的街道处，有一穿着苗疆服饰的白发老头，小心翼翼将柒拾的骨灰收装进入小黑瓷瓶中。
是夜，白发老头将柒拾的骨灰一点点的用苗疆术法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木偶。
然后走进皇陵秘道，推开了叶蓝秋未封死的石棺。
“小老头，自知冒犯了国师的魂与命数。但小老儿欠陛下一条命，加之小女苦求无奈为之。”
白发老头，很是愧疚的自言自语道。
而后以自己为祭品，将柒拾与叶蓝秋的命数，姻缘强行绑在了一起。
而梧桐苑中的苏辞，明明能感知到白发老头对柒拾命数所做的一切改变。
却无力冲破柒拾专为他设下结界阵法，加之魂力刚修复法力尽失。
苏辞双眸冒火，想压下去。
可咬破薄唇，血气不断翻涌。
苏辞拼着三魂聚灭，调动法力将要使出的那一刻。
却被破云霄而来一身绯衣的复尘，拦了下来。
“苏辞你是不是疯了，她费尽心思为你做到此番，你确定要添乱？”
魅惑好听的声音中，尽是无奈与怒其不争。
当叶候灭尽与他争位的所有亲兄弟，连下了三日的雪停了。
叶候一身血污，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的走进皇宫大殿。
走到那金黄色的龙椅前，眼中的噬血久久不散的坐下。
这天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辰点缀。
苏烟被叶候安排住进了凤仪殿，当天夜晚叶候一身酒气的走进了凤仪殿。
醉酒的叶候将所有宫人赶出，闯进了苏烟正在沐浴的水阁中。
伸手一捞，便将正在沐浴的苏烟从木桶中捞出。
苏烟见这样醉酒的叶候，倒未同其它女子一样发声尖叫。
只片刻呆愣后，便朱唇轻启“陛下，你可否将臣妾放下。臣妾，现未着片缕于理不合。”
叶候，听着这柔柔的女声先是一滞。
听完话中意后便是无尽的烦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女人，这里来。
定是被师尊与他最后一次谈话影响的，叶候想。
师尊说，苏烟与他的情缘极深。
莫要负了苏烟，否则他定会后悔。
见叶候不答，苏烟便挣扎着想下去。
饶是苏烟再聪慧，却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此刻素净的小脸上红的一塌糊涂。
“孤是这天下之主，孤就是礼数。”
说着便将身上的外袍楼扯了下来，将苏烟包裹的严严实实。
当叶候抱着苏烟一步走进殿内，苏烟以为她与叶候未行的夫妻之礼将在此夜终结时。
却出乎意料的，在叶候亲密有间的怀中睡至天明。
当苏烟睁眼时床榻上，只有她一人。
昨晚的一切，恍若一场赐予苏烟的美梦。
当叶候处理好了朝政，携她祭祀时。
苏烟走向叶候，其间的步子有七百七十七步。
叶候向苏烟伸手，苏烟脸微红的伸手搭上。
两人并肩而立的，点香跪拜。
在两人完成最后一项祭祀礼时，叶候的声音在苏烟耳畔不大不小的响起。
“朕的皇后名唤苏烟，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
苏烟抬头，嘴角刚想扬起一抹笑。
便看见一直跟在叶候身后的小太监，持着短刀捅穿了叶候的后脖颈。血，染红了苏烟的眼眸。
“不～”苏烟第一次不顾礼数，撕心裂肺的吼出声，想也没想的推开了小太监。
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小太监手中夺过短刀。
毫不犹豫的捅进小太监的心脉，血喷射而出染红了苏烟的一双手。
而后苏烟起身，走到了叶候尸身前。
双膝跪地，将叶候抱入怀中。
祭祀台下，有一身着暗红色龙袍的高大男子步子悠闲而漫不经心的走上了祭祀台。
台下百官，定睛一瞧。发现竟是那早早出局，病故的大皇子叶安君亦是前太子。
他来到了，那渐渐闭眼的小太监身前。
将小太蓝打横抱起，轻柔的替小太监拭去脸上的血污。
“青幽，若我早点说出口。你我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叶安君依旧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道，让人分不清他话中有几分真假。
抱着叶候的苏烟，温柔的道“我知道，你最怕的便是孤独，我来陪你了。”而后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的捅进了心脉。
这一场皇权之争，才真真正正的以，前太子叶安君胜落幕。
而观弈府，被柒拾的法阵切断了与所有除皇家人以外的连续。
苏辞终还是活成了柒拾的样子，看着烈阳出神。
与自己对弈，一出神便是几天几夜。
苏辞恢复法力后，梧桐苑的梧桐树，梧桐叶便长开不败。
苏辞渡过了，不知多少春夏秋冬。
寿终正寝后，那宅子才重现于世。
九重宫阙，藏在云层的冰梧桐根上。
苏辞渐渐的睁开双眼，抬头便见复尘似醉非醉的倒一旁。
故事回到冯老状似颠狂的说着我心不纯，不净。柒拾眸光闪了闪，沉默了片刻。
便将冯谬与暮娘带回柒府，将暮娘交给了久久，将冯谬交给了关老。
现在胡暮与关重思，不可有接触。柒拾对久久，嘱咐道后。
愚城红豆节，柒拾着一袭紫衣头戴白色斗笠同一般温婉的闺阁小姐一样装扮。
走在人流中，头顶有从皇宫中放出的五彩烟火。
有写满心愿的各色孔明灯，有耍杂戏的，观皮影的，还有摆摊说书的。
青楼，二楼总有风尘女子推开小轩窗。
褪去眼底的精明，浮华，还有不可察觉的悲凉。
只留一缕期待，随着孔明灯渐渐飘远。
纵是风尘女子，心底也有期盼。
君若予心相交，妾当舍去一切精明算计伴君至白头。
这应是一半风尘女子，深藏心底的期盼。
伴在每家青楼旁的是每株有百年风霜的红豆树，在柒拾不紧不慢的经过一家名叫百花娇的青楼前时。
与柒拾仅一面之缘的新科状元，满脸通红的从百花娇跑出。
身后是几名长相清秀，却画着与其不附的浓妆红唇。
柒拾的步子快了几分，并不想惹事缠身。
而那新科状元，却是像早已算计好了的，撞进了柒拾的怀中。
一张白净清秀的脸上，布满惊慌失措。
柒拾眼底划过一缕不明的情绪，伸手环抱住了那新科状元。
而百花娇二楼，轩窗处。一粉衣女子，浓妆相宜的斜倚在轩窗前。眸光晦暗不明的看着这一切，嘴角上扬。
脚尖轻点，来到了一处人流较少的古桥下，湖岸边。放下，松手。
柒拾伸出那布满伤痕的手，撩起斗笠白纱。
“新科状元，百般算计撞入我的怀中。是为何，意在何。”
沙哑且温润的声音掺着生人勿近，风撩起两人衣衿。
新科状元，白净清秀的脸粉红褪去。
先是捧手弯身向柒拾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书生独有的文邹邹道“在下，姓叶，字寅，名初时。”
说完，弯唇一笑。双眼弯弯，看着柒拾目光像初升的暖阳温和而不伤人。
柒拾退了几步，错开了视线。
这样的目光，这样的人像是一颗致命的毒药。
让柒拾控制不住的想毁掉，柒拾眼底划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噬血。
“嗯，所以呢。”柒拾温润的声音，却有让人不由退避三舍的寒。
“我的目确，就是让丞相，同我喜欢丞相般喜欢我。”
叶初时并未因柒拾的警告，露出与他脸上干净温和的笑无关的任何表情。
叶初时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却不由攥紧。
柒拾皱眉转身走进人流，叶初时便痴痴的看着那已渐行渐远的背影。小拾，这一次我一定会抓紧你。
即使你并不属于我，我也要抓紧你。
叶初时，低头看着刚刚被柒拾拉过的手。
好看的凤眼中尽是无比的喜悦与疯狂。
挂满许愿签的老树下，苏辞亦是与柒拾一样一袭紫衣着。
细细的看着手中的半面银色梅花面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等着柒拾的到来。
这样的苏辞，让周围不少偷瞧的闺阁女子动了情丝起了相思。
而从人流渐渐走出的柒拾见这样的苏辞，久未出现的占有欲不动声色的冒了出来。
步子快了几分，朝苏辞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
伸手，拉住苏辞的手腕用力一带。
将苏辞拉入了怀中，打横抱起脚尖轻点来到了风流酒肆。
苏辞也未出声，任柒拾抱着进了自己的专属雅间。
“引我见你，便是让我知道你有多受女子欢迎的吗？”
柒拾松开了苏辞的手腕，淡淡的的说道。
语气里有着，平常没有生机灵动。
柒拾怎会不知她虽是随着人流走，但那若有若无的引导柒拾又怎会不知。
只是那引导，算计的是苏辞，所以柒拾甘之如饴。
苏辞反握住柒的手腕，声音还是那般温润如远山泉水叮咛“他，是不是找到你了？”
苏辞放在左候身边的人，回禀左候想将他训练了许久的暗桩安排在柒拾身边。
那暗桩现在的人前身份，便是新科状元。
苏辞便从苏府赶到了柒府，悄无声息的跟着柒拾出了府。
只是，看到柒拾在百花娇将叶初时抱起时。心中很是难受，便先一步离场了。
但苏辞没有错过叶初时看到柒拾时，眼底的疯狂偏执。
不比自己少分毫的偏执，这俗世三千除了那人便再无它人。
柒拾没有回苏辞，眼底似波澜不惊。
但苏辞是那样的了解柒拾，苏辞忽而勾起嘴角褪去原本的温润无双，笑得极是魅惑苍生。
拉着柒拾的手极快的松开，将手藏入肥大的衣袖中。
一点点的攥紧，由于指甲尖锐力道极大手心不一会便是一片鲜血淋漓。
柒拾没有看苏辞，转身走到了轩窗前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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