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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先来后到


在转瞬即逝的四年中,诃逝续起的青丝也已长发及腰。

        今日诃词从山下历练回来了,还给诃逝带来了一套很是好看的衣裙。

        自当初那场论法回来后,师父便让师兄们,给她普及了几日的性别和山下女子,像她这般年纪时会做些什么后。

        诃逝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女子,像她这般没有头发的女子,也不叫和尚叫尼姑。

        但师父说现在她未入事世,也不懂世故人情,不懂情。

        所以也不能称为尼姑,诃逝就端坐在师兄面前,看着师兄兴致勃勃的说这衣裙是如何如何的好看精致。

        诃逝不懂,但师兄让她去换上。诃逝便听话的,走到去年大师兄送她的屏风后~

        诃词看着绘着杏花屏风,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好看的丹凤眼上挑。

        唇畔晕染着浅浅的笑意,静候着那屏风后的身影。

        诃逝低头打量了一下衣裙暗红色渐变,裙摆处绣着朵朵浅红色的杏花。走出了屏风,精致可爱的小脸两侧亦有浅浅嫣红。

        平日盛满懵懂天真的眸子,此刻被浓密的睫毛遮住。诃逝眺望四周一圈后,有些别扭,有些想笑。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了诃词。有些软糯的声音响起“大师兄,好,好看嘛?”

        诃词笑的宠溺道“好看,比山下的任何女子还要好看。”

        “嘻嘻嘻,大师兄真有眼光。可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我今日过后,就下山历练。

        为什么一定要先拾起七情六欲,然后再放下,这样不是太自相矛盾了吗?”

        诃逝在诃词的对面坐下,双手撑着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很是不解。

        “拿起再放下之后,才能做到真正清心寡欲,参悟大道。”诃词默了一会,看向诃逝说的很是认真。

        诃逝觉得大师兄,说的每一句拆开来看,都能明白。可为什么连在一起,便不懂了呢。

        “那大师兄,拿起,放下过吗?”诃逝盯着诃词好奇的问。

        诃词下意识的避开了诃逝的目光,声音有些干巴巴“你会知道的,师兄还有事,先去见师父了。”等我,诃词垂眸无声的说着诃逝不知的两字。

        大殿内,正在禅修的诃摩站了起来,目带询问的看向诃词“你要陪诃逝下山,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一个无法掌权的废物,算何身份。”诃词自嘲的笑了笑。

        “你,动情了。”诃摩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师父我不也还没,拿起,放下不是吗?所以现在所做便是拿起。”话完,诃词便转身离了那供着金黄色佛像的大殿。

        诃摩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大悲咒喃喃“这场因果中,不知又会有几个痴儿。”

        第二日,天还未亮时。诃逝有些低落的背着行囊,推开了后院中的院门。抬脚走出一步时,有人拍了拍她的左肩。

        “小诃逝,走的真快,都不等等师兄。”熟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早晨响起,诃逝一顿而后眼睛发亮的转头,看向诃词“师兄,是来陪我的吗?”

        “那小诃逝,可愿让我跟着。”诃词不动声色的牵起了诃逝的左手,细长的丹凤眼在这刻,惑乱了这寂静的早晨与眼前之人。

        两人背着行囊,行至山脚下时。

        夕阳缓缓升起,伴随着晨光。不算远的对面,一个穿着浅蓝色道袍身形挺拔的人影缓缓而来。

        或许是因为那模糊的脸庞被晨光,照的有些神密诃逝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左候今年终将所有道法,融会贯通得以下山历练。

        只是不知为何下山后,来到了灵犀寺的山脚下。

        本想上山去看看,那记忆中小和尚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可就在他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寻着感觉看去时。

        却被莫名的初阳余辉晃了眼,待诃逝与诃词离去后。

        左候在抬脚上灵犀寺台阶的那一刻,心口忽感空落不适。

        最终,左候转身与其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以旁者入这场梦的柒拾,站在两条岔道前。看着这本不该有交集的人,他们的开始是那样的俗套。

        柒拾眺望看向山上的灵犀寺,似有所意的道“姻缘两字,拆开。到底是荆棘丛生,可这荆棘却又不独独只有一意。”

        灵犀寺的大殿中,诃摩看着手中突然断掉的九九佛珠喃喃“扣其心门,何处安置。两两纠缠,两两生恨。”

        下山诃逝与诃词皆换了俗家名字,苏烟,东方樛。苏烟一开始并不是很适应,所以一直便还是唤东方樛为师兄。

        直至苏烟与东方樛,两人从世外桃源游历到南国干早虫灾,流民争抢,妇,幼,老啼哭咒骂。

        此时,两人距下山时已有两年。

        苏烟第一次见云淡风轻的师兄,露出痛苦自责之色。苏烟垂眸片刻,牵起东方樛的左手。

        “东方樛,你想做什么,苏烟都陪着你。”苏烟抬头,看向那个从小到大对自己呵护到极致的大师兄。

        第一次不用师兄妹的身份,唤着东方樛的俗家名字。

        “小烟儿,是何时疑我身份?”看着矮自己一个头,出落地很是水灵的小师妹。

        东方樛,压下了涌上心头的占有欲宠溺问道。

        “师兄,我起初确实不知。但我们这两年能遇到世外桃源,与从不愁吃喝等问题。

        一切顺遂,若不是师兄身后有势力保驾护航。

        我们又怎能这般,这人世的一切事都不是无偿的。

        这是师兄你说的,而后跟着师兄来到此处。见师兄望着这满目疮痍的南国皇城,露出痛苦无力等情绪。

        想来,师兄应是南国人。只是不知,属:权,属:富。又为何离了南国,成了一名带发僧人。”

        苏烟略带骄傲的侃侃而谈,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

        东方樛伸手揉了揉苏烟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我便是这南国的君王,那个传文中沉睡不醒的崇帝。

        我十三岁时,被南国战神东方岳我的亲皇叔下了傀儡咒。

        若不是父皇培养的势力救了我,把我送到庸国灵犀寺,故友诃摩那里。现在,便不会有我了。”

        苏烟不解,既被封号南国战神。

        那东方岳应不是那种图权之人,因为这样的人受百姓爱戴又得兵权。

        得皇位,轻而易举,所以到底又是为何呢?

        见苏烟不解,东方樛目光变的有些遥远似是落入了什么回忆“皇叔,确实不为权。

        他只为一个,他痴恋成执的人。那人,便是我的父皇东方年。

        这段明目张胆的爱,既是不伦亦是不容于世。

        父皇是皇叔的救赎,我母后何卿亦是父皇的救赎。是父皇,明目张胆的偏爱。”

        苏烟不解,为什么男人会爱上另一个男人。但苏烟记得师父说过万物同根而生,溯本之。所以她虽不解,不懂,却也并不能否定。

        “那东方樛,苏烟与你,一同赴这一场父辈之争,解其因果可好。”苏烟抬眸,那盛满光亮的眸子里尽是东方樛的身影。

        这样的乘着光,似是集世间美好于一生的苏烟让东方樛想藏起。

        只余自己一人,只属于自己。东方樛牵起了苏烟的左手,一同向那渡了金的皇城走去。

        烟儿,我是那样的希望你不懂情。一辈子无忧无虑啊!

        可我做不到,我是那样自私,自利,只许你的世界中,只有我一人。甚至嫉妒,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师父。

        南国皇宫,正午门。“沉睡不醒的,祟帝终于肯醒了~”一身黑色锦绣华袍的东方岳,半倚在辇舆上。

        见那与东方年有九分相似的,模样与气质身形。降红色的唇微微勾勒,可目光一转时,见到身旁集一身美好的苏烟。

        周身的气压,便瞬间入寒。很好,父子俩一样的欠教导。

        苏烟能察觉到了东方樛的,情绪与身体急转直下。

        周身压抑着将要爆发的怒火,抬步便上前挡住了,东方岳的视线。

        将东方樛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低声道“别怕,我在。”

        而后看向东方岳,挑眉“南国的战神王爷,久仰久仰。”

        这日的南国,太阳很烈有些刺眼。

        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苏烟,东方樛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而后在苏烟话落后,上前与苏烟并肩。

        “迎我们回宫的人来了。”一群着银铠的士兵,步伐整齐的从重重宫门出来。

        领头的是一个着暗红色官袍的花甲老人,老人浑浊的眸子里尽是欢喜。

        “臣,终是等到了皇上的归来了,臣无憾了。”

        数日后的南国街道,街头,街屋皆搭起了粥棚。

        城内妇,幼,老,排队领粥,城外山上苏烟领着男人们在山上识别可吃的野菜。

        而东方樛派来保护苏烟的数十名,士兵寸步不离的跟着。皇宫大殿内,东方樛负手转身端坐于龙椅上。

        沉声“孤~回来了,便会担起自己的职责。以后治国方面,处理事务若与皇叔意见不和的话,望皇叔多多担待。”

        殿中央辇舆中东方岳,漫不经心的揉着眉心“你若是我的,便不会有争执。这几国的天下,我都能为你夺来。”

        东方岳的这句话让东方樛,藏在心底的杀意涌入大脑。

        眼眶充血,藏在袖中的暗器缓缓露出。

        苏烟抬步入殿,温柔的笑看着东方岳。

        礼数很周到的行了一礼,不待东方岳说话便柔声道。

        “皇上取向属女,王爷莫不是还没睡醒。”

        这样的苏烟,像极了温柔乡。

        “一介女子,有何资格与本王较量。皇家之事,你又有何身份与我对话。”东方岳脸上一片漠然,神情傲然且居高临下。

        “就凭她是孤一生唯一,就凭她是孤愿俯首称臣之人,就凭她是孤的命,皇叔可还有疑问。”东方樛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压抑着铺天盖地的恨意怒火。

        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可,不可。

        不能将苏烟陷入困境,这是他自己的劫与苏烟无关。

        可还是忍不住的反驳东方岳,话落后又有些无措的看向苏烟。

        苏烟瞧见这样的东方樛,有些失笑。她愿的,从他陪自己下山,一路带着懵懂只知道阿弥陀佛的她时。

        苏烟便开始懂了师父说的七情六欲,苏烟走向东方樛,眸子里尽是坚定与温柔。

        苏烟将东方樛袖中的拳头一点点掰开,小手握住了大手。

        东方岳看着这样的一幕,眼底划过不屑与嗤笑。

        是夜,启王府。东方岳半倚在榻上,眯眼看着榻前做道士扮的左候。

        “既为本王的谋士,那便为本王谋那叫苏烟的心吧!本王,要让樛儿知道。除了本王,无人爱他。”

        左候想拒绝此事,却记得一年前自己救了一村子的老老少少。最后却被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险些拆骨刮皮,好人一旦踏出了好人的圈子,对一人见死不救那便是罪人。

        若不是东方岳救了他,此时的自己应是一具白骨了吧!

        十月过后,渐渐恢复生机的南国街道上出现了不少的商贩与人流。

        苏烟携着东方樛,走在南国街道上,看着商贩走足的人流。

        嘴角皆带着浅浅的笑意,两人时不时故作老生常谈。

        不知是何时,两人来到翡翠桥前。东方樛眸光闪了闪道“美人皆善舞,一舞魅众生。”

        “是吗?”苏烟微微一笑,杏色的衣裙伴着脚步翩翩而起。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翩翩者鵻,烝然来思……”

        东方樛,目光痴痴随着苏烟的每一个动作这样的苏烟好美好。

        人群中的左候,望着这样的苏烟却不由的愣住了。

        满满的疑惑,涌上心头,苏烟的眸子像极了儿时的一个故人。

        想及此,左候目光深邃的跟随着苏烟的身影。左候抬手施了一个通讯的术法,给山上的左慈。

        左慈见到左候信中,要他查查诃摩的弟子诃逝是否在山中。是否是男子时,左慈便知,左候的“大道”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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