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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兄长要来找我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灭世……要屠了赵家村吗?”烈焰问道。

        老汉抽了口凉气,神情愤愤:“谁知道那个女魔头发什么神经啊!”

        这一声愤骂唾沫星子都喷烈寒脸上了,老汉尴尬,提起脏得掉灰的袖子给年轻人擦脸,结果擦得一脸黑,这下更尴尬了,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尴尬道了声歉:“抱歉啊年轻人,我就是太气恨了,一时激动,不是故意的。”

        坐在另一旁的大叔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忍不住凑了过来开始吐骂:“那女魔头就是个缺心货、白眼狼,我可是听说了,她少时落魄被后语真人捡回楠无学院,结果呢?养大了养强了就把那一整个学院给屠了。”

        又一个大伯靠了过来,跟着一起吐骂:“可不是嘛,我们都摸不定那女魔头的心思,也不知她是高兴还是生气,讨不好也骂不好,短短半年时间就将这世间屠杀了一半,屠哪杀哪从来都是随心找不到规律,纵使各界防着她,她要突然降临屠杀赵家村,也亦是招架不住,若不是有仙人相救,我们都已经随亲人亡故了,可怜了我的媳妇和儿子啊。”

        说着说着,大伯还开始蜷着身子哭了起来,周围的人受到感染,亦是哭出了声。

        “呜呜呜……”

        “阿娘……我要阿娘。”

        “阿姊,你怎么就去得这么早啊?”

        “这是造了何孽,女魔头要屠杀我们?”

        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难过,烈寒也是听着难受,心中也是庆幸自己生长在和平年代,父母与兄弟姐妹皆是安好,只是可惜他回不去了。

        少年仰头望着天,没有月亮弯弯,没有星辰点点,有的只是阴沉沉,甚至还能瞥见云朵上泛的血色。

        他不在了,家里人一定会很难过的。

        想到这,他的心更堵了。

        透过火光,烈寒瞧见废墟之上,也坐着一批伤残人士,瞧衣着与老汉大伯他们的不一样,他们有些在缠绷带,有些盘着腿,周身还泛着柔弱光亮,想来就是这些村民口中的仙人了。

        烈寒起身走过去,走到一个离他最近的紫衣老者面前观察着。

        老者一束白头,脏乱垂下,他脸色蜡黄,唇色惨白,但那眉梢上却还是透着仙风道骨之气,此时的他合着眸倚靠在废墟之上,紫衣透着血,从左肩开始往下少了将近一半身子。

        烈寒头皮发麻,这可比电视剧上的牛掰多了,都这样了还能活着。

        瞧见老者周身萦绕着淡淡白光,他忍不住抬手轻碰,心想电视剧里的特效也不过如此吧。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睁眼与其对视上,两人对视。

        烈寒微怔,抬头看了看泛着血气的天空,除了阴沉沉啥也没有,又低下头与老者重新对视上,此时的老者已是将身上萦绕的灵气收了起来,眸子一片漆黑。

        他揉眼,刚刚好像在这老头的眼瞳里看到了月亮。

        老者亦是瞧着眼前人的神情变化,那是充满疑惑与新奇的,但同时又夹杂了些许惊吓。

        老者苦笑一声,也不奇怪,出了这样的事,他又被撕了近半边身子,被吓到也实属正常。

        只是这少年着装实属怪异,那一头杂乱的短发更是没见过,他问:“小友是从边地来的吧。”

        烈寒呆呆点头,“算是吧。”

        老者叹气,“想必是路过此处受到了牵连。”

        烈寒回答:“运气不好。”

        这时,连同一旁缠绷带的仙家弟子移了过来:“那白眼狼活着,在哪都是不好的。”

        老者摇头:“怪老朽教徒无方了。”

        教徒无方?那个“徒”想来指的是莲花了,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当初把莲花捡回去的后语真人吧。

        “不怪师爷。”那小弟子红着眼:“师爷座下弟子不过七人,六位院长修为至上、胸怀慈心,怎的就她教坏了?她骨子本就是歪的,师爷又何必自责?”

        “那女魔头为何要屠害众生啊?”烈寒问。

        小弟子怒道:“心是坏的,骨子是歪的,你说为何?”

        烈寒汗颜,这就是说了等于没说系列。

        他想询问些更有用的信息,话未出口,只见那小弟子悲愤的神情夹了抹笑,道:“那白眼狼的嚣张日子也该到头了,触怒各界,事态严重,如今八方神明和佛家达成一气商讨对策将其绞杀,就连令世人不齿、危害苍生的妖邪两派也参入其中,加我们仙界,五大阵营联手,白眼狼死定了!”

        闻言,烈寒嘴角抽了抽,暗自叹气,他闻着吹来的腥风,坐到了一旁,若五大阵营联手真的有用,这个a99号世界就不会崩塌了。

        烈寒心中这么想,又忍不住暗暗吐骂那个垃圾系统。

        a99号世界的高高手联合出动都挽救不了,他这只异世穿来的弱鸡能做什么?

        哦,能做的只有等死。

        接下来的半个月也算是太平,赵家村的幸存者连同烈寒一起被救济到难民所,于是乎,这个短发少年每天都是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安详地度过了这半个月,事情没解决,烈寒越过越是心慌,五大阵营联合绞杀莲花想来就是灭世的那一天了,还有半个月,他现在连莲花的面都没见过。

        就算是见了他也怂啊,这不赶着去送死嘛。

        躺在漏房里,烈寒翻身思来想去,终是坐起身,召出了被他骂到半个月不见影的系统。

        “系统。”

        这一声,万物皆顿,时间停留,一块半透明面版弹了出来。

        【叮!系统为您服务。】

        “打开地图,让我看看那朵莲花在哪里。”

        五秒到,时间恢复正常流动,系统面版闪了闪,只听得“唰”的一声,弹出一张地图,地图上还有着红绿两个三角标记。

        “我去!这黑白莲花怎么离我这么远?”

        烈寒刚吐槽完,那地图上的红色标记唰的一下离得更远了,还带瞬移的。

        他本想在战争之前找莲花与她讨论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反正半个月之后也是死,那就直接去找吧。

        说不定能说通呢,这样就可以活着了,搞不好还能傍个超级大佬做靠山,从此横着走路,衣食无忧。

        他这么想着,也要这么执行了,结果莲花与他的地理位置相距个十万八千里。

        这还找个锤子啊,坐飞机高铁都没这一下瞬移快好吧!

        时间滴答滴答滴地溜走,烈寒每天都打开地图观察莲花的走向,心里盼着她能瞬移得离自己近点,可这天杀的莲花,自那次瞬移过后就没移动过地理位置,都已经十一天了,这就很难了。

        烈寒心里很急,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是吃鸡游戏里被人用枪打到疯狂掉血,偏的那人还不爽快补枪打死他一样,看着变红的血条自己走向尽头,太难受了。

        又是一天过去,这天清晨,烈寒躺在稻草堆上打了个哈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着系统地图,无聊透顶。

        突然,他蹦了起来,有些兴奋,那红色标记的位置动了,唰的一下还跳到离绿色标记不远的地方。

        激动间,他猛地拍系统面版,本处在半沉睡状态的系统被他这么猛地拍了几下,惊醒了,“叮”的一声,导致周边活动的事物顿住了,时间再次停留。

        【系统为您服务。】

        “系统系统,快带我去找那朵黑白莲花。”

        接收到命令,系统面版闪了闪,又一次“叮”了一声。

        【系统地图持续为您导航,请沿当前道路出发,左转。】

        “系统你等等啊,我去拿两个窝窝头。”

        天空依旧阴沉沉,瞧不见太阳,隔着有些泛红的阴云中,却是有几缕不咋起眼的阳光投射而下,照在有些秃植的小道上。

        烈寒一身黄旧粗麻,踩着一双运动鞋踏在这秃道中,只瞧他嘴里叼着一个窝窝头,怀中亦是揣着一个。

        沿着地图导航又走了近三公里,他来到一座小城外,坐在一旁喘息歇了会儿脚,便爬起来走到城门前,城门敞开,偶有零星几人进出往来。

        烈寒抽了口凉气,莲花跑到城里不会要屠城吧?

        真是可怕。

        他扫了一眼守门的小兵,将系统关闭,再次召唤出来,“叮”的一声响,在这短暂的五秒暂停时间,少年提起腿快速溜进去。

        经观察,这种有人看门的地方都是要查看通行证的,他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定是没有。

        又经观察,他发现系统每次弹出都会有短暂的世界停流时间,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恰好五秒。

        他想好了,不跟莲花聊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直接让系统弹出,趁这宝贵的五秒时间,抽出偷来的菜刀将莲花剁了。

        任务瞬间简单了许多啊~

        这小城还未发生过灾难,放眼望去,小城的街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来往人流虽不大,却也瞧着热闹不冷清。

        烈寒真的去偷了把菜刀,若无其事地将刀提着,跟着导航走在这街道上,没多久便听得“叮”的一声。

        【目标在您左侧,本次导航结束。】

        机械音落,系统“唰”的一下消失了。

        左侧?

        烈寒侧头向左,眼珠子左右晃动着,无论视线切换到哪边都找不到记忆中的那抹艳丽身影。

        骗子系统,导航能不能准些,这哪有莲花?

        “老板,要一串糖葫芦。”

        听到糖葫芦三字,烈寒将手揣进怀里,除了一个窝窝头啥也摸不到,他也好想吃糖葫芦哦。

        顺着刚刚那个说要糖葫芦的声音望去,少年望见糖葫芦老板手执着一把稻草架子,笑眯眯地从上边扯下一串糖葫芦,再笑眯眯地将糖葫芦递给他对面的姑娘。

        姑娘身着一袭素雅白裙,一头如墨青丝用一支木头筷子挽着,她的侧颜好看极了,一双眸子盯着老板手里的糖葫芦,长密睫毛也时不时轻轻扇呼,每扇呼一下便更能衬出主人的惊艳。

        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就算衣着再素雅也遮不住她容貌的惊艳,反而衬得这人越发的倾国倾城。

        真真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然最让烈寒注意的是姑娘遮住额头的那一条白丝布以及她手里接过的那一串糖葫芦……

        若没猜错,这白丝布条下遮的是一抹印记,一抹黑白莲花印记。

        就算猜不出,那张挥袖就将他秒杀的脸他也是忘不掉的。

        她就是莲花。

        为了避免血溅大街吓到逛街老百姓,他决定等莲花走到人少的地方便立即下手,其实主要是怕□□杀人太明显,来不及换衣跑路就被抓去吃牢饭。

        少年背着手,悄悄尾随莲花,跟了许久还是在人热闹的地方,就在烈寒想骂娘的时候,莲花转弯了,拐进了一条无人小巷。

        好机会啊!

        烈寒兴奋,大跨步跟上的同时还低声召唤:“系统。”

        话音落,时间停留,万物皆顿,又是一声“叮”响。

        【系统为您……嗞嗞……嗞嗞……咻—】

        岔子来了,系统出现不过三秒,又一次消失,同样的,时间也顿了不到三秒就又恢复流动。

        此时的烈寒举着菜刀对着莲花的脖子就要劈去,本以为要得手了,可面前的莲花身形一闪不见了。

        什么情况?

        烈寒瞪着眼睛,呆住了。

        莲花呢?莲花怎么不见了?他都已经做好莲花鲜血溅全身的准备了。

        又听见吵闹的的街声,少年愕然,这还没到五秒吧,怎么这个世界就按播放键了?

        这该死的系统玩他啊!

        莲花消失,烈寒想再找找莲花的身影,转身回头,就对上了一张惊艳无比的脸,脸蛋近在咫尺,不但惊艳,还熟悉得很。

        妈呀!莲花啊!

        莲花的神情倒是镇定,只是一双紫眸含了些敌意。

        双双对视,菜刀“当啷”掉在地上,烈寒慌忙将菜刀踢到一边,朝莲花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脑子好似抽风了般,说出了这么段内容:

        “在垃圾堆里捡到了把菜刀,一时兴奋,瞧见姑娘颜若清水芙蓉花,姿如出淤不染莲,如此佳人美景,竟有一只苍蝇绕在身边煞风景,我就……我就想劈了那只苍蝇,复这倾城美景,谁知在下笨拙,苍蝇未劈到还差点误伤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见莲花神色如旧,半声未出地死盯着他,烈寒被盯得全身发麻,硬着头皮继续装傻道:“姑娘是仙人吗?好厉害,就这么‘唰’的一下不见了,可以教教我吗?”

        莲花没反应。

        烈寒尴尬地挠了挠身上套着的黄旧粗麻,这是在难民所混得的衣裳,他露出一抹失意的笑容:“也是哦,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铁定是不愿搭理我这么一个乞丐的。”

        又垂下头丧气:“本以为劈掉苍蝇再说些漂亮的真心话,姑娘一高兴就会赏我支糖葫芦……”

        说着说着少年掏出那个硬得有些硌牙的窝窝头开始自我批评:“是我太贪心,今日运气好,得别人赏一个硬窝窝还不够,竟还妄想糖葫芦,要检讨!”

        粗黄麻衣下的背冷汗不止,一长串话说完,烈寒便想溜,这腿还没动呢,手里的窝窝头就变成了糖葫芦。

        他有些错愕地抬头,只瞧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硬窝窝,放在朱唇边,张嘴就咬了一口,咽下还不忘评价:“硬的窝窝头真的很难吃。”

        此情此景,烈寒呆了。

        面前这人相貌华丽非常,微风下轻飘的淡雅素裙更是托得这个姑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怎么看都是只食贵食,不沾粗鄙之物的贵人。

        可贵人咬窝窝头了,还是过了保质期硬得不行的窝窝头。

        莲花贵人一双紫眸眨了眨,视线仍在他身上,她说:“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干净的乞丐。”

        “啊?是……是吗?”

        他天天打水洗澡,能不干净吗?

        可是乞丐就不该是干净的啊。

        少年大脑快速飞转,胡说八道:“我虽是乞丐,但人还是爱干净的,不然身上很容易长虫和烂疮,本就没钱了,这要是因不干净病一场,划不来,再者,也没有规定乞丐就该脏兮兮的对吧。”

        女子想了想,点头:“确实。”

        烈寒咬了一口糖葫芦,甜甜的冰糖与微酸的山楂果混合的味道在舌尖炸裂,对于连啃了将近一个月的硬窝窝头少年来说,这味道不要太好。

        他抬眼偷瞄着莲花,姑娘微敛着眸盯着手里的窝窝头,没有冰冷、没有寒光,他甚至能看到她一双紫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这与他在战争上初次见到的她时不一样,若不是这张脸,他真的以为是找错人了。

        于是乎,某人的胆子肥了起来。

        姑娘将窝窝头塞回少年手里,转身便走,她在前头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在下烈寒,烈酒在喉剑在腰的烈,寒光犹恋甘泉树的寒,不知姑娘芳名?”

        “……”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相逢即是缘分,我们何不交个朋友?”

        “……”

        “姑娘莫嫌在下穷,我只是一时落魄没缓和过来,暂时穷破,你我先交个朋友,待我飞达,我们可在高楼之上举酒一杯歌一曲,对月吟诗吐心言呐。”

        “……”

        “姑娘,在下可有意思了,我会唱歌、会折纸、会说故事、吟诗作画吹牛解闷,有我这样的朋友保证不亏。”

        “……”

        见莲花走在前头一直不搭理他,头也未曾回一个,烈寒咬牙,打算破罐子破摔。

        “姑娘且慢,在下见姑娘容颜惊艳、倾国倾城,与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姑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所以……”

        少年蹦到女子面前,很是紧张。

        “所以我想追求姑娘。”他裂开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闪闪发亮:“姑娘不妨给在下一个机会?”

        铁心顿住要绕开人的步子,一双紫眸神色复杂,她将视线落在少年身上,许久才说出一句话:“你不会想知道我的名字的。”

        啥?

        还未等烈寒反应过来,莲花已是咬着糖葫芦走得老远了。

        “姑娘等等我啊!”

        于是乎,大街上就出现了素衣姑娘走在前头,粗麻少年在后头叽叽喳喳紧跟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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