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言四起
姜亦绵嗓音清冽，带着循循诱导之意。
此时姜心兰却抢在姜宝瑜开口之前答道：“亦绵妹妹，我们已知错了，您别再去跟祖母说了。”
此话一出，姜宝瑜顿时回过神来，她刚刚差点被她带沟里了。若是她刚刚说出反驳的话来，姜亦绵以此去跟祖母告状，她岂不是又要被重重责罚！
这j人真是好心机，幸亏姜心兰这个软脚虾，虽然木讷，误打误撞倒是解了姜亦绵的圈套。
姜亦绵神色淡然，嘴角噙着笑意，眼神直勾勾的带着隐晦的挑衅，继续挖苦。
“我岂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的，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去大人面前哭诉。今日你们所受的与我相比，九牛一毛。”
转而又道：“别再招惹我，我们相安无事。祖母也能少操心不是？”
“少拿祖母来压我！”姜宝瑜梗着脖子，非常不服气。
姜亦绵却忽略她的话，继续说自己的，“同为女子，应当更懂得女子的难处，不应该互帮互助吗？为何挑着难处痛处去扎？希望宝瑜妹妹和心兰姐姐好好思过，亦绵言尽于此。”
说罢，转身便走，余光给了初雪一个眼色，初雪立马上前，从袖口里掏出银子，给守门的嬷嬷一人一锭，“两位嬷嬷辛苦了，拿去买茶吃。”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两个嬷嬷连连摆手拒绝。
初雪却将银子放进嬷嬷腰间，一溜烟追随小姐跑了。
嬷嬷接下银子，心里顿时对姜亦绵多了几分好感。温柔大方的大小姐跟刁蛮脾气大的二小姐比，自然是更让人喜欢。
看守起大门来，两人更是尽心尽力，绝对不放一只蚊子进去。
冷冽的风刮人如刀，秋末冬初，草木枯黄。
姜亦绵回姜府的第二日，原本已经被徐珩压下的流言不知为何又死灰复燃，传到了姜亦绵耳朵里。
“他们胡说！”姜亦绵气红了眼，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却以讹传讹，有鼻子有眼儿的跟亲眼所见一样。
造下口孽，死后当下地狱。
“小姐您莫要气坏自个儿身子。”初雪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
姜亦绵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稍稍冷静下来，“初雪，你外头可有信得过的人，帮我查一下流言从何处传出来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外头并无熟识之人。不过首辅大人身边那个随从秦苍大哥，回府之前跟奴婢说了一嘴，若是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要是把表兄拉下水，我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她在京都毫无根基，连信得过的人都寥寥无几，心中思量片刻，顿心生一计。
今日出门，她以要添置过冬的衣裳为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上，虽戴着面纱，明眼人却一眼就能认出她来。毕竟出嫁之日又被抬回来，众多宾客在场，都是见过的。
这一出来，她容貌出挑，身段又是一等一的好，穿着一袭方领粉凰仙长褙子，窃蓝的绣金马面随脚步起起伏伏微微摆动，煞是好看。
男人们看见这么个美人鹤立鸡群，都忍不住多瞟两眼，又想起她姜大小姐私会情郎，放荡的流言来。
那些被流言蒙蔽的人开始对着她窃窃私语起来，神色各异，指指点点。
人的自私嫉妒作祟，对于美好的事物，自己配不上，就要踩进泥里，变得跟他们一样。
“哇，听说这姜大小姐在桃花水榭私会情郎，不知道那情郎是谁，有此艳福。”
“那真是艳福不浅呐！”
“这身段，这姿色，换做是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着正正经经，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放浪呢。”
也有一些自诩正派的。
“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来，还有脸出门，羞死人咯！”
“真是不要脸！”
“就是就是，还是官家小姐呢。”
“这你就不知道吧，越是有钱人家，越是玩的花呢！”
初雪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脸都气红了。双手叉腰，对着那些人扯开嗓子回怼：“你们欺人太甚！”
“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啊！”有人不满的嘟囔，立马就有人附和他的话。
“就是就是，怕不是心虚了吧。”
“人家正主一句话不说，你个奴婢狡辩什么？”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就在这里乱说。那都是假的，我家小姐清白的很！”初雪据理力争，奈何嘴笨，又一张嘴说不过这么多人，脸都憋成猪肝色了。
姜亦绵心下感动，有个站出来维护她的丫头，柔声唤她，“初雪，不必跟他们多费口舌，我们走。”
这下那群看热闹的人就不乐意了，几个街头混混，看这个姜大小姐是个软弱性子，不懂得反抗。胆子大的将人围住，口出狂言：“别走呀!”
姜亦绵神色一敛，脸上多了几分冷意，“你们想干什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当街围困我一弱女子，不怕被巡城官差抓进大牢吗？”
“我们就想跟姜大小姐交个朋友。”
“对呀对呀，下回寂寞难耐，可以找我们呀！”
“我们肯定比你那小情郎更会玩~”
“保证让大小姐舒服~”
“哈哈哈哈！“
一群街头的混混，围着两个妙龄女子开着黄腔，说着浑话，露出让人恶心的淫笑。
姜亦绵心中有些慌乱，强作镇定，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初雪张开双臂将姜亦绵护在身后，“你们走开，再靠近我就要喊救命了！引来巡城官差，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我们做什么了吗？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浑话，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打家劫舍，官差来了又如何？还能把我们抓进大牢不成？”那领头的十分张狂，能言善辩。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
“当街调戏良家女，诽谤他人，扰乱治安，目无王法，给本官拿下！”
就在此时，徐珩霸气威严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甲胄相接的沉闷声。
姜亦绵回头看去，那一身绯色飞鹤官袍格外引人注目。
他长身玉立，不怒自威，气势骇人的立在那里，一双凌厉的黑眸与她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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