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冒犯太子
身边众人倒吸数口冷气。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女子抬起小拳头,对着那坚硬如铁墙的胸膛重重锤了一拳。
众人再次倒吸数口冷气。
这一拳下去后手都麻了,果不其然,她听到头顶处传来一声闷哼。
苏卿卿嘀嘀咕咕,说的话刚好能让绯袍官员听到。“呵,大人您这身子骨不行啊,您这把年纪都可以当我爷爷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想揩小姑娘的油,真是老牛吃嫩草,也不怕撑死。
苏卿卿正想起开,可她一抬头,傻眼了。
她打的人是太子!
她骂的人也是太子!
“太子殿下,对不起。”苏卿卿低下头,赶忙开口道歉,“民女方才太过紧张,口无遮拦并且手无遮拦,冒犯了您尊贵的身躯,还望殿下恕罪。”
别看李瑾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背地里却阴暗的很。她记得前世在东宫时,有人碰了他的脸,手都被砍掉了。
刚才自己哪些地方碰到了他来着?
手、额头、胸……膛……
苏卿卿动动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有必要再抢救一下。况且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给她五马分尸吧?
一旁,绯袍官员看见她眼神飘忽不定,在捂着嘴偷笑。
而李瑾面色如常,倒是没有怪罪她,盯着她慌乱的脸看了一会儿,便拿着册子走向马车。
“走吧,父皇已经走远了。”
语气淡淡,甚至还带着点愉悦的调儿。然后他迈步上了马车,绯袍官员将手中册子全部递进车内,随后帘子垂下,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响起。
这就走了?
苏卿卿盯着那辆马车,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马车的影子渐渐凝成一个小点,安静的官道又热闹起来。
他是真的走了。
苏卿卿拍着受惊的小胸脯,终于松了口气,抬步欲要离开,却被身边的女子们围住。
“这位小姐姐请留步。”众女子见她方才抱了太子,还没有被太子责罚,便想向她取取经。
“姐妹是怎么做到的啊?教教我们呗?”
眼见一大堆首饰皆往她手里塞,苏卿卿推拒着,“这个啊……”
她想了想,“先斩后奏”吧。
即摸了之后再赔罪。
苏卿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后又随便讲几句给唐塞过去了。
他们的太子殿下,哪能这般轻易被人触碰呢。前世,那些故意接近他的“居心叵测”的女子们,还没等他病好,坟头草都长了很高。
这李瑾果然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估计啊,只有他心里的那位白月光才能治好他的毛病了。
今日打了这狗太子,且还未被治罪,总体来说这让她心情很佳。
…
怀揣着好心情回到苏府,只见管家来福焦急地在门边踱步。
管家看到苏卿卿她后,踱步走过来,面色凝重。“小姐,你可回来了。二小姐从你房间找了件黑色的披风,非说是小姐……”
苏卿卿和沁心面面相觑。
“披风?”
沁心小声懊恼道:“我明明藏得严实啊,压在箱子最低下的。”
该死的!
忘记将李瑾的披风扔掉了。
厅堂里,苏攸值绷着张黑脸。
这小女儿前些天出了丑闻,现在大女儿又不听话,还在房间私藏男子的衣物,一个个简直无法无天了。
看到他的脸色不好,苏卿卿走上前问好,淡然道:“见过爹,小娘。”
苏攸值指了指桌上的黑色披风。“这披风,你从哪儿得来的?”
“是何披风?”苏卿卿故作不解。
旁侧的苏琬琬冷嗤一声,“这披风是下人去你房间打扫,无意间看见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何时说过不是我的?”苏卿卿反问。
沁心明明将这披风藏到箱子的最底下,她说的倒好听,什么无意间看见的,骗鬼呢!
“姐姐承认便好,只是不知,姐姐你为何藏着一件男人的披风?”
看着主座上,那苏攸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苏卿卿就知道,今日是她的独角戏了。
她缓声道:“望妹妹用词准确些,我是替收而不是藏着。”
“呵,还不都一样吗?”苏琬琬不屑出声,“姐姐私会男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了,爹的颜面还往哪搁啊。”
苏卿卿接着道:“妹妹既然知道顾及爹的颜面,还生这些事端做什么?压在箱子底下的衣服,都能被仆人无意间看到啊?”
苏琬琬的脸刷地僵了一下,“姐姐别扯开话题,你还没有说清楚,这是谁的披风!”
苏卿卿正色道:“我并没有私下幽会男子,妹妹这是在无中生有,辱没我的名声。”
柳氏这时插言道:“既然卿卿都说了是误会,那肯定就是误会。那卿卿啊,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你爹也是关心你,这样你给解释清楚了,你爹也就放心了。”
苏攸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卿卿看着几案上的披风,既然她们这么想知道是谁的,那就告诉她们呗。
“爹,这件披风是太子殿下的。”
话音方落,厅内的几人瞬间愣住了。
“太子?”苏琬琬轻蔑一笑,“姐姐别妄想天开了。”
东宫身份尊贵的太子爷,能瞧得上她?
苏卿卿不理会她,继续道:“那日灯会,我不小心落水,是太子殿下救了我,最后还把自己的披风给了我……”
“胡说八道!”
苏琬琬打断她的话,“怎么这般巧,太子殿下就让姐姐给遇见了?”
苏卿卿莞尔:“若妹妹不相信,可亲自去问太子殿下。是不是他的,一问便知。”
“姐姐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
苏卿卿白她一眼,懒得跟她啰嗦,走过去,抬手摸了摸披风,“南国进贡的上好云锦,妹妹不会摸不出来吧?”
南国人擅养蚕缫丝,每年都会给晋国进贡大批云锦,但上等的云锦也就那么几匹,首先能使用到的当然是天子那类的。
苏攸值听得有些汗颜,也不想再纠结此事了。
这时候,苏琬琬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原来灯会那日,姐姐也在啊。”
苏攸值探究的目光看过来。
那日灯会,苏卿卿说过自己不在场的,而今日又说自己在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苏卿卿却唇角一勾,淡然道:“是啊,那日我确实在。”
承认的倒是爽快,苏琬琬冷哼,“姐姐前些日子是在欺瞒爹爹喽?”
“卿卿,这究竟怎么回事?”苏攸值肃声道。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从前温婉不与人计较的苏卿卿,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一副样子。
苏卿卿微笑,“爹,请容女儿慢慢说。”
“那日灯会,贺公子约我出去见面,说有东西送给我。结果当时我还没见到贺公子和妹妹在凉亭里…放纵,就落水了。
“苏卿卿,你……”
“让你姐姐说!”苏攸值打断苏琬琬的话。
苏卿卿剜她一眼,继续道:“正赶上太子殿下微服私访,随手救下我。因我身上的衣物湿透了,太子便将他的披风给了我。被太子殿下救起后我便和沁心回了府,至于这件披风,因它是太子殿下的衣物,我不敢扔,所以留了下来。”
她说得坦然,“之所以那日没有提及,是怕解释不清楚,被有心人听去散播,影响了苏府的声誉。”
太子殿下微服私访那日,苏攸值也是有所知晓的,他倒没有在苏卿卿面前提过此事。
一听到有人说凉亭那日,苏琬琬就浑身难受。“那日我和贺哥哥……一定是你搞的鬼!”
“妹妹莫要诬陷我。”苏卿卿打断她的话,语气也不再温和,“那日之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妹妹何必再提起,你和贺哥哥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怎么,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
“还有,妹妹为何总是在我耳边提及贺文轩,我早已经推了这门婚事。”
苏卿卿眼里挤出几滴泪水,声音哽咽,“竟没有人相信我,因为件披风就将我兴师问罪……看来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小姐…”沁心扶着她,递过去手帕,然后看着苏攸值,“大人,请容奴婢说一句。小姐那日落水时都在为苏府身誉着想,拼命挡住自己的脸,不让人瞧见,担心人多口杂,无端生出是非来,给大人带来不利。没想到,我们小姐处处为苏府着想,今日却被诬陷……”
苏攸值被这些动情的言语唤回神,抿了抿嘴,想到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心里就觉得愧疚万分,“卿卿,爹对不住你。”
“此事就到这里了。琬琬,快跟你姐姐道歉!”
“爹……”苏琬琬欲要撒娇,被苏攸值冷漠的眼神给打断了。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苏卿卿身边,“对不起,是妹妹冤枉你了。”
苏卿卿十分大方地原谅了她。
等苏攸值和柳氏走出去后,厅堂里的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彼此针锋相对。
“姐姐口气倒是大,连太子都搬出来了。”
“妹妹的贺哥哥呢?”
苏卿卿笑着看她,“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过来提亲?这时间久得妹妹都忘记了那日丢人之事。”
“你——”
“沁心,我们走。”
苏琬琬立在原地,看着苏卿卿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这苏卿卿越来越不像话了!
…
回房后,苏卿卿心里不安起来。
话说这狗太子和他皇帝爹去寺庙祈福,那不就是给他寻冲喜娘子的吗?
晋国皇帝信佛,简直如醉如痴。先前其妃子为他诞下过多个儿子,结果都夭折了,只剩下这坚强的小太子李瑾。李瑾不是皇后所出,他是惠妃为晋元帝生下的第十个儿子。大家都传是因为惠妃常年礼佛,感动了神明,所以儿子才得以活下来。此后,晋元帝更是专心礼佛,在皇宫里修了张大大的佛堂,无论是妃子皇子太子还是什么子的,每月都必须去跪拜几次。
那届时还不是大师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啊。
苏卿卿忐忑不安,生怕一道圣旨下来,自己就入了东宫。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晌午。
据说皇上和太子只在寺庙留宿一宿,祈完福后就动身回了宫。没有传出什么与太子八字相合的女子,更没有冲喜这一说。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给自己物色个好夫君。
苏卿卿在第二日又去了张媒婆那里,本来打算找她再要些男子的名帖,结果却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上京的适龄男子在一夜之间全都有了婚配。
没错,就是一夜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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