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一辆轻简马车急匆匆地出了城门,一路往北而去,马车里,一名貌美少女悠悠转醒。
虽然她很少出门,但是高平侯府的仆从都是认识她的,何况坐在她边上一直盯着她的还是她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秀琴。
柔娘能感觉到她的双手被缚在了身后,脑袋昏昏沉沉的,嘴巴里也被塞了手绢,她只能用眼睛向秀琴投去质问。
秀琴发现她醒了,不屑地笑了一声,发现柔娘无法挣脱开就不管了。
被马车颠簸了几下,柔娘感觉又清醒了几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发生什么好事。
她记得她当时是被母亲叫了过去,母亲告诉她,太子死了,她作为太子的未婚妻需要出去避上一避。
她并不认识太子,这桩婚事也来得奇怪,因此得知此事她并没有太过伤心,她只是对母亲的安排感到有些奇怪,但从祖母那受到的良好教养让她并没有过多质疑,她只是回说要去告知祖母一声。
然后,她就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这马车上了。
想来是她在母亲那喝的那杯茶有问题。
不过,他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柔娘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索,她别说挣脱开身上的绳索,在秀琴看着的情况下,她很难从马车里跑出去。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注意到马车停下,柔娘就知道是到了,秀琴扯掉了她嘴里的手绢,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大小姐,哦不,二小姐该上路了。”
柔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以为母亲只是想找地方关她几日,但秀琴的话中却是透露出了更加可怕的信息。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秀琴。
秀琴无所谓地笑笑,凉薄地说道,“这是夫人的意思,既然太子不幸身亡,那小姐您就给太子陪葬吧。”
你们
柔娘不相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安排,难道她不是母亲的女儿吗?
柔娘开始奋力挣扎,但她的挣扎已经无用,或者说,一开始为了防止她跑掉,吕夫人作出的安排就已经绝了她的后路。
她是被马夫拖出去的,这是一个她没见过的陌生马夫,她看见了马车旁边那个挖好的坑,她想到了她的死法。
心中的不甘还未升起,空气却已被掐灭,窒息引发的晕眩让她看不清其他。
她感到悲哀,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杀她这个女儿。
大景朝根本没有殉葬这条律法,何况她还未成为太子妃。
她想到了祖母的慈爱、父亲的漠视、母亲的厌恶。
最后一口空气从心肺间散出时,她隐约听见了两声急促的叫唤,好像是在叫齐姑娘,真是奇怪,她可不姓齐,不过至少她不会曝尸荒野了。
要是她能活着就好了。
柔娘再次睁眼看见的仍然是马车内部,她差点以为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窒息的痛苦感却是十分情绪,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娇嫩光洁并没有伤痕。
“大小姐,你是口渴吗?”秀琴十分贴心地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脸上是谨守本分的关心。
柔娘这才发现她现在的环境和之前是不一样的,她并没有多看秀琴,拿过茶杯轻轻茗了一口就放下了。
看见马车里放着的手抄经文,她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还有多久?”
“快了,菩提寺很快就到了。”
果然是这一次,她这是突然回到了一个月前吗?
既然她幸运地活了下来,那么这一次她不会再懵懵懂懂地去死,她会查清这一切,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活到长命百岁。
戴上帷帽从马车上下来,柔娘看见不少人都在往菩提寺走,菩提寺是这京都里最大的佛寺,香火向来旺盛。
忽然,柔娘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她来菩提寺替祖母在佛祖面前烧经文的这次,她在菩提寺里遇到过一个奇怪的道士。
那道士问过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现在,她应该还会遇到对方,那她能不能做点什么?
庄严肃穆的大厅里,在佛像的面前跪了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她都不认识,不过都是和她一样来佛祖面前烧经文的。
看着燃烧的经文,柔娘望向了宝相庄严的佛祖,然后闭上眼睛,诚心诚意地拜了拜。
保佑祖母健康。
保佑我平安
与上一次一样,替祖母在佛祖面前烧完经文,她就往后院景致清雅的地方去散心。
那里去的人不会多,但不会一个都没有,可是却和上次一样,柔娘没有在那里看见其他人。
秀琴照样被一个小沙弥哄走了。
柔娘知道,这是那个道士要出现了。
“女施主,老道同这菩提寺的了然方丈是好友,今日见女施主有缘,我愿意为女施主算一卦。”
秀琴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藏蓝色袍子,长着一大把长胡子的中年道士就出现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在对方出现之前她提前摘了帷帽,没有了帷帽的遮挡,她更容易观察对方。
果然,她很快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对方看见他,神色有微微的激动。
这是为什么?
“那就麻烦道长了。”柔娘知道哪怕她拒绝,这道士也是会继续自说自话的。
“敢问女施主,对于现在的生活和未来的幸福,你更满意哪个?”道士期待着柔娘的回答,他一直看着她,这其实是不礼貌的。
上一次隔着帷帽,柔娘并没有注意到道士的眼神,这一次她看见了,看得很清楚。
“我选幸福,不知道长可否帮个忙?”上一次她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毕竟当下比虚无缥缈的未来更可靠不是吗?
脚步声从远处渐渐近了,听着像是秀琴回来了。
道士似乎并不想被人看见,他匆匆说了一句就急急忙忙地返身走了。
他说:“你会幸福的。”
上一次她得到的也是这句话,难道无论她选什么,都是一样的回答吗?
“大小姐,平安符拿来了,您怎么把帷帽摘了,这要是不小心被人看见了怎么办?”秀琴并没有看见匆忙离开的道士,她看见大小姐摘掉了帷帽担心回去被夫人骂,一脸关切地伸手想要帮忙。
柔娘直接戴了回去,往来时的路走去,“我累了,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两名男子从另一边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在卸掉脸上的伪装,但他身上藏蓝色的袍子还没有换掉。
摘掉了胡子,脸上又擦了几下,面容瞬间年轻了许多,看上去也没比他边上的年轻男子大上多少。
这两人一个俊美、一个俊朗,站在一处像兄弟一样和谐。
回到高平侯府,柔娘没有先去见吕夫人冯氏,她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又不得吕夫人喜欢,平时里除去礼节,她也很少往吕夫人身边走动。
因为是个女孩儿,父亲也不关心她,但好在祖母疼爱她,她过得也不差。
“祖母,你感觉好些了吗?”一进去正好看见祖母身边的玛瑙端着汤药,她就顺手接过来了。
“好多啦,用过饭了吗?”老夫人喝了药,欣慰地拍拍柔娘的手背。
“吃过了。”
这孩子自小不受父母待见,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虽然心底奇怪这孩子为什么长得都不像爹娘,但这孩子出生时,儿媳出过事,后来又
想起往事,老夫人心底叹了口气,她也是担心儿媳生病伤着孩子才把孩子抱走养了,没想到儿媳病好后,却是和这女儿不亲了。
她当时也派人去查过,却是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只好算了。
柔娘陪祖母说了会话,哄着祖母午睡后就离开去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养在老夫人这里,她的房间就安排在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回到房间,柔娘借口午睡,把她身边的大丫鬟秀琴和宝鹃都支了出去。
房间里瞬间清闲了,她这才有时间好好思索她接下来的路。
首先,秀琴一定要想办法打发了,至少不能在放在近前或紧要的位置,宝鹃需要再看看。
其他小丫鬟她接触不多,更加不放心。
然后她需要找个机会出门一趟,她需要准备一点能自救的物品。
就是可惜这次了,总觉得那道士会帮忙,可惜秀琴回来太快,她来不及说什么。
其实像高平侯府这样的人家,家中大小姐想要出门并没有柔娘这般难。
可高平侯府不知怎么回事,当家主母吕夫人很讨厌柔娘出门,除非老夫人发话,她一般不会同意。
因此都快及笄的年龄,柔娘都没出过几次门,宴会也只去过亲戚家的,至于闺中密友就更加没有了。
可奇怪的是,吕夫人若开口唤大小姐,又总是唤更亲密的乳名柔娘,却从来没有唤过她一声闺名吕依彤。
这就让其他人看不懂吕夫人到底是喜欢大小姐还是讨厌大小姐。
在外人看来,高平侯府藏了大小姐那么多年,要么是过于貌美,怕人窥视,要么是过于丑陋,怕丢人现眼。
而有了见过柔娘的几家贵夫人的说辞,关于高平侯府大小姐的传闻就只剩下了玉容花貌、温婉娴静。
但无论外面怎么传,传到吕夫人耳中,都只能得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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