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鸡汁灌汤包
徐若岑同白景煜相识于幼学之年,徐府搬来静阳没多久徐若岑的生母便离世了,在自己父亲再娶的隆重婚礼上,她第一次见到了白景煜——这个自己名义上的表哥。
徐若岑是个冷淡的性子,她对新来的后母厌恶至极,连带着不喜彭琴心娘家的所有人,可一切憎恶却从不包括白景煜。
眼下徐若岑抿抿唇,面上不喜又不屑地轻哼一声,可白景煜知悉她的想法,知道这算是了结了。
“青烟那字条……”徐若岑喃喃问,明明是二人同把青烟带走并溺死的,却不知那封所谓的遗书是何时写的,徐若岑很是不解。
“只凭一张嘴,自是她说是便是了。”白景煜温柔笑笑,满目暧昧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声解释。
被白景煜赤裸裸带着欲望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徐若岑瞥开目光,最不解的疑问被吞回了肚子里。
如此温存的气氛,徐若岑不忍心打破,她怕,怕问出口了,一切便不复存在了。
可是疑问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直至开花结果,白景煜……徐若岑那日看得清清楚楚,眼下她的心底在疯狂叫嚣,白景煜,你为何会对唐龄有心思?
……
许是天气转凉,这些日子唐龄的早餐样式卖的愈发丰富了,总是不出一个时辰便一卖而空,唐龄起早贪黑赚了不少钱,却始终不够租下北街一间大点的铺子。
“为何非要租在北街呢?”白景明提醒唐龄,“南街虽然餐饮状况不如北街,可却有个好处,那的菜市场附近从未有卖早点的店,想必开在那客流也会大不少,也不同于现在在北街这般竞争大。”
“那处价钱也能便宜不少。”白景明微微抬眼,这应是唐龄最在意的关键点,南街的铺子实际上也没有便宜多少,但白景明可以暗中补贴一些……眼下唐龄的名声打了出去,手艺也不能局限在逼仄的小食肆间了。
唐龄手下清洗鸡爪的动作顿住,想了片刻。唐龄又何尝未想过这个办法,只是南街和北街的距离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若是把铺子开在南街,每日自己便要在路程上多耽误些时辰,这般来看,住在南街是最适宜的办法……可若是这么办了,那沈婆婆该如何是好,她一把年纪了,大抵是不愿离开这间故居的。
唐龄摇摇头,垂着一双杏眸,纤长浓密的眼睫掩盖住眼底的失落情绪,她继续清理食材,轻声道:“我知道,只是沈婆婆不能没人照顾,南街太远了。”
闻言白景明平静的神色微怔,心思是一瞬间的空白和诧异,原来她一直在意的是沈婆婆,白景明竟以为她是担心价格,片刻后白景明张张口却又紧闭,绯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沉寂的心底骤然涌现出一丝愧意来。
唐龄对白景明的一系列心绪变化全然不知,她把清洗好的鸡爪放入锅中焖煮了起来,约摸两刻钟后把鸡爪捞出浸入凉水,这些鸡爪做灌汤包用不到了,在不懂行的人来看倒是有些买椟还珠的意味。
唐龄挑起唇角,打算把鸡爪做成酸辣口味的泡爪。
把鸡汤置于冰块上待晾凉成冻状,后续等待汤汁凝固的时间有些漫长,这几日的日夜劳累叫唐龄扶在灶旁打了几个瞌睡,直到天都黑透了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看自己睡在卧房,唐龄有些恍惚,她晃了晃晕乎乎的头脑,试图忆起来刚刚发生的事。
“醒了?”门外男子的声音如凛冽清泉般涓涓入耳,唐龄瞬间回忆起了下午自己困倦时耳畔的男声。
“困了便回……”还没等男子说完,唐龄便晃了晃娇小纤细的身子一歪了下去,白景明忙冲上前一臂挡住了女子要摔倒的动作,唐龄的脑袋枕在白景明的臂弯,白景明紧紧盯着女子精致的侧脸半晌,这才骤然反应过来,外头只有沈婆婆,白诚今日不在……
就算在,自己也不会叫白诚抱唐龄回屋的,白景明如是想着,沉稳的大手利索穿过唐龄腋下和腿弯,轻轻一掂便抱起了女子轻盈的身子。白景明本不是身子强健的人,可娇小的女子缩在白景明的怀里却是看起来十分可靠又有安全感,唐龄沉睡的呼吸绵长,不论是呼吸还是身子都轻得仿佛一根鸟羽般没有重量。
隔着粗糙布衣,白景明的双手深刻感受着唐龄的体温……
眼下唐龄醒了过来,便回:“嗯,是你送我回房的?”
“是我。”白景明的身子完全隐在门口的昏暗里,叫人看不清摸不透他那双桃花眼里的情愫涌动。
白景明似乎是在午后,意识到自己和她的肌肤隔着衣料温度相融的一瞬间,冷静的心如焰火灼烫,氤氲的阳光凝结成型,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二人相交的呼吸声,眼前女子的面容从未如此清晰地刻进眼底,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对唐龄的心思……这不是对如此一个厨艺了得的女子的仰慕,而是对唐龄这个十七岁少女的爱慕。
“糟了!”唐龄一拍脑袋,“我的鸡汤化了没有!”
现在已经入秋,可午后的气温依旧有些高,唐龄前几次凝鸡汁冻时屡屡失败,后来才不得已买了些碎冰来降温。
“我帮你换过冰了,没有化。”白景明一字一句地回答。
“哇,太感谢了!”唐龄拍拍白景明的肩膀,冲进厨房,白景明无奈地看着女子欢喜似孩童般的背影,是她太小了不懂自己的感情吗?可是十七岁也不小了,十五及笄便已经可以嫁人了……白景明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慕和宠溺。
白景明第一次觉得自己那叔父叔母做了件好事。
若不是看唐龄曾同自己有婚约,想必那天见她的薯条被人捣乱,自己也不会下楼看好戏,更不会同她有交集……
唐龄想做的鸡汁灌汤包,最考验厨师的便是灌汤包里是否能有量足够适合的汤汁,汤汁太少便成了普通的肉馅包子,汤汁若太多,不仅影响灌汤包成型,更是打乱了肉馅原本的鲜美滋味,惹人厌烦。
唐龄拿了块新鲜猪肉剁碎成末,加入盐搅拌黏稠,之后便是考验耐心的分次缓慢地注入葱姜水,灌汤包的一半汤汁便来源于此,另一半则是来源于鸡汁冻。
“对了,你和沈婆婆吃过晚饭了吗?”唐龄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这才记起来她睡着了,谁做的晚饭呢?
“吃过了,沈婆婆已经去睡了。”白景明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眼帘悄声掀起去看忙碌的唐龄,他平静的脸色没什么表情,心底却在偷偷期待。
“那就好。”唐龄手下急匆匆地忙着,她饿了,也急着做好灌汤包垫肚子,便也没再说什么。
见状白景明深邃的眼间难掩失落,他见唐龄忙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说:“你醒了我便走了。”
“好……”唐龄目不转睛的拌肉馅,吞了吞口水,一时分不开身,好不走心地应了一声。
等到白景明拐出了门,听见吱呀一声大门被关好,唐龄这才回过神道:“你等尝一个灌汤包再走嘛……”
女子清脆的声音越来越小,哪里还有白景明的身影,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厨房亮着灯,静悄悄地没了声音,唐龄不禁感到一阵孤家寡人的凄凉感,她摇摇头驱散这种想法,觉得自己醒过来以后,白景明始终怪怪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勿近的气息。
滚烫的开水注入面粉里,冲出一个咕嘟嘟冒着蒸汽的坑洞,筷子骤然闯进搅开盆子里的平静,原本细腻的面粉被搅乱再次成型成为了絮状。
接下来再加入温水和面,在唐龄精巧的双手下,絮状的面粉揉成了光滑的面团,擀好皮后把混在一起的肉馅和鸡汁冻包裹在里面,似是小心翼翼包装般捏紧封口。
“嘶……”唐龄点燃锅灶,火星噼里啪啦地喷了出来,掉在了唐龄白皙的手背上,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常年劳动,穿越前更是脏活累活包揽,所以唐龄的手不算细腻,唯一的优点便是白。
右手手背烫红了一块,约摸有指甲盖大小,用凉水冲洗过后依旧红得明显,唐龄却感到不痛了,便没有在意,而是蒸了几个灌汤包给自己填肚子,剩下的馅料放在阴凉处,是明天一大早用来现包现卖的。
“春儿,来这么早啊。”天还没亮,气温很凉,唐龄裹紧了衣服,一推开门就和陈春儿撞了个正着,二人一起把沈婆婆厨房里的食材搬去食肆,自从唐龄开始做食肆早餐后,陈春儿便天天早上来帮忙。
食肆刚一开张,便有早起赶工的人跑来唐龄铺子前,“姑娘,两个灌汤包!”
唐龄笑着给人打包。
中年男人手里是油纸袋子装好的热气腾腾的白嫩的灌汤包,等不及给钱,中年男人便咬了一大口,没等咬下来就被烫了舌头,男人嘶嘶哈哈喘着粗气,凌晨透骨的冷冽温度把水汽凝成了雾蒙蒙的蒸汽。
见状唐龄提醒:“先咬个小口把汤喝掉,暖暖身子吧。”
中年男人便听了话,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个小口,汁水瞬间冲破灌汤包的白皙的薄皮,浓郁鲜香又带着滚烫温度的汤汁流转在唇舌之间,像是鸡汤且带着不可忽视的葱姜鲜味,热汤灌进胃里流向四肢,瞬间暖了身子。
汤汁被瞬间吸走,中年男人紧接着咬了大大一口,面皮筋道且薄,抱成团的鲜美肉馅带着些许的鸡汤味道,男人心底暗想,这灌汤包的做法真是巧,皮薄馅大却还能额外包裹住如此多的汁水不外漏。
前几日便有工友说北街食肆的灌汤包好吃,今日他便来尝尝,这价格更是和周家老字号的肉馅包子一般,味道却要鲜美更多。
中年男人就站在唐龄食肆门口把两个灌汤包吃了个精光。
见状唐龄笑眯了眼,前几日灌汤包买的不算红火,可确实是一日接着一日地慢慢买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今日天凉,带着鲜嫩汁水的鸡汁灌汤包,竟是不到一个时辰便卖出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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