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球是输了，可很难得看到赵意辰一脸的不痛快。陈家明几个心情颇好，同杜衡三人商量好吃火锅的时间，就匆匆离开，追上已经走出老远的鹿清风。
第二天下午，自习课，杜衡和赵意辰晃悠到饭堂买雪糕吃。杜衡嘴里叼着一根巧乐兹，赵意辰手里则是一根原味老冰棍，两人在食堂三楼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吃着雪糕，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好不惬意，在两人身上完全看不到高三生的焦虑。
赵意辰抬脚碰了碰杜衡：“你们晚上几个人去吃火锅？”
“七个人。辰哥，你真不去啊？”杜衡一口咬下一大块雪糕，腮帮子鼓鼓囊囊。相较于赵意辰的斯文，太没吃相。
“七个？有谁不去？”赵意辰若有所思。
“就那个风哥。”杜衡囫囵将雪糕吞下，再一次感叹，“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一女生，昨天投三分球那架势，帅爆了！”
赵意辰淡淡瞥他一眼：“晚上帮我打听一下，她什么来头。”
“哎哟，我们辰哥竟然对手下败将感兴趣？”杜衡笑着揶揄他。
赵意辰冷着脸又踢他一脚：“要你打听便打听，少废话。”
“行行行，我也挺好奇的。”杜衡没把赵意辰的“好奇心”放在心上。
晚上，吃完火锅刚踏进家门的杜衡就接到赵意辰的电话。他往床上一躺，开始跟赵意辰汇报他今晚从陈家明那里打听到的关于鹿清风的信息。
“风哥，全名鹿清风，原先就读于溪镇中学，因为成绩优异，二中校长亲自前去邀请，将人请来二中当镇校之宝，来年和我们一中争夺高考状元的宝座。”杜衡有些幸灾乐祸，“辰哥，这个鹿清风是二中请来的利刃，专门用来对付你这个学神的，你全市第一的宝座怕是不保了。”
赵意辰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笔在他灵巧的指尖转动，他唇角无意识地弯了弯：“不会。从来没听说过鹿清风这号人。”
“就不兴人后来开窍了，成绩突飞猛进？或者是原本隐藏实力，被二中校长发现了，重金请来？辰哥，不可轻敌啊，骄兵必败，比如今天……”杜衡说这话纯粹就是想看看赵意辰什么反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特别塑料兄弟。
“有道理。那约鹿清风再打一场球探听敌情的事就交给你了，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你好消息。”赵意辰起身将手机扔到床上，双手抓住校服下摆，往上一掀，将衣服脱下，露出清瘦却线条紧致的上半身。他心情很好地吹着曲儿，往浴室走去。
手机的另一端，杜衡大感意外，辰哥居然也学会虚心纳谏了，真是稀奇！稀奇！
次日早上，二中高三六班的教室里，鹿清风坐在教室靠门位置的最后一桌，正在一口一口地吃着毛毛虫面包。
这家店的毛毛虫面包不错，奶油又软又香，面包松软度适中，很合她的口味。
咬几口面包，喝一口豆浆，很满足。鹿清风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陈家明从教室外晃了进来，从书包里掏啊掏，掏出几袋薯片和一盒巧克力，全都往鹿清风桌上推，脸上堆着笑：“风哥，下午放学后有空不？一中那边约球，指名要你出场比投篮，如果这次我们输了，之前的赌约照旧。如果我们赢了，他们反过来请我们吃火锅，给我们买一个月的饮料。”
鹿清风屈指弹了弹面前的薯片包装，觉得贵有贵的道理，连包装的声音都这么好听。
她很爽快的：“好啊。”
这么多好吃的摆在面前，叫她如何拒绝嘛。
而且，上次输了，虽然是假输，但面子确实是丢了。
这次，面子怎么也要挣回来！
下午放学后，双方先后到达废弃篮球场。
鹿清风将书包交到自己的同乡大块头林子奎手上，径直走到赵意辰面前，开门见山：“开始吧，这次是几个球定胜负？”
赵意辰单手抄兜，瞥了大块头一眼，收回视线，垂眸看向眼前纤弱的人儿，嘴角一抹淡笑：“不急，先玩一场？”
鹿清风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我是女生。”
言外之意，难道你想用身高优势，在对战中赢了我？
“女生又如何。”赵意辰无视她的言外之意，“痛快玩一场，无关输赢。”
鹿清风本来也无所谓男女，不想玩对抗赛，是因为客观条件存在，她赢的几率不高。她来这一趟，本就是为了赢球而来，没把握的事她不做。
既然与输赢无关，那就玩一场呗，正好过过球瘾。
“好啊，玩一场。”鹿清风说着就落下校服拉链。
林子奎一听，上前：“不许你们贴身拦她。”
杜衡在一边做热身运动，闻言不爽了：“这种事不用你说，你去一中打听打听我们sg4的口碑，哪个女生不说我们是翩翩公子，不爱撩妹也不爱泡妞，更不用说故意占女孩便宜这种事。”
林字奎身后的张建懵懂地问刘昊：“sg4是啥？”
刘昊耸肩：“不知道，我只知道sb，可能跟sb差不多。”
张建：“所以是……傻狗4？”
噗嗤，两个人在后面笑得肩膀直抖。
双方热身运动后，分别派出三人进入场中，通过猜拳的方式决定谁率先发球。
陈家明剪刀赢了杜衡的布，拿着球走到场外，准备发球。
“卧槽，赵意辰那家伙，也太能拦了吧。”陈家明原本想要将球传给鹿清风，让她直接偷三分球，来个开门红。结果，赵意辰将人挡得死死，他不得不将球传给林子奎。
一边，四人已经开始激烈的篮球争夺战，另一边，赵意辰的脚步始终紧紧跟随鹿清风，将她死死挡在身前。
开场都好几分钟了，鹿清风别说是摸球，她这只老鹰，一直被赵意辰这只老母鸡死死拦着。
她往左跑，他便往左拦，她往右，他便往右挡。他还能预判她的预判，脚步又大，就算她的假动作能瞒住他，下一刻他长腿一跨便追了上来。
哎哟，这拦人技术，不错哦。
看着无论怎么拦，始终都离她一臂远的男生，鹿清风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她不再左冲右突，直接挺着胸膛往前逼近。
赵意辰慌忙后退几步，无法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
面前的人不管不顾地朝他扑来，赵意辰连忙往旁边躲开，那抹身影抓住机会往另一旁闪去，同时高喊一声：“传球。”
正在控球的林子奎，听见声音立马将球传出，鹿清风稳稳接住，闪身到三分线外，一个跳跃，球顺势抛起，破空而出，落入篮筐之中。
鹿清风稳稳落地，朝赵意辰看去，挑了挑眉。
赵意辰：“……”
场边观球的三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前鹿清风还被困在赵意辰的防守线中，怎么转瞬间的功夫就突破防线进球得分了？他们是错过什么了吗？
球赛还在继续，赵意辰仍旧防守在鹿清风身前，鹿清风如法炮制，逼近他，每每逼得他闪身，她冲到篮筐下，拿到球，跳跃而起，手一扬，篮球打在篮板上，反弹后落入框中。
……
又一次，鹿清风朝赵意辰直直撞过去，她没料到的是，这一次赵意辰没有闪开，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已经习惯了他的避让，鹿清风没有给自己后退的余地，此时想要收脚已经来不及，就这么直直地撞入赵意辰的怀中。
入怀的身躯柔软，如若无骨，那软绵绵的触感，让赵意辰的呼吸滞了一滞。
心下骤然一麻，不知名的陌生感受酥酥麻麻地占据心脏。
鹿清风稳住脚步，从赵意辰的怀中退开。
她有些羞恼，但恼的却不是他不躲，恼的是自己得意忘形，没留给自己转圜的余地。
还好他们此刻远离看台，赵意辰背对着场边观球的三人，他宽厚的背影将三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没被看到，好像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不经意间的碰撞而已，鹿清风看得很开，羞涩不过三秒，开始寻找突围的时机。
没法再兵行险着，鹿清风处处被赵意辰掣肘，再无拿到球的可能。当然，这样的情况下，赵意辰也毫无用武之地。
场上，因为鹿清风和赵意辰两人的胶着，3vs3的球赛，变成了二打二的比赛。
没法摸到球，鹿清风觉得自己再留在场上也没必要，喊了暂停换人上场。
鹿清风下场，赵意辰也跟着下场，站在她边上，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她脸上。
她好似没有半点不自在……既然她没觉得不自在，那他何必因为刚才的事情觉得不自在……
想是这么想，但回忆起场上亲密无间的那一瞬，那过分绵软的触感……赵意辰觉得口干舌燥，走到一边，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猛地灌下。
三对三的比赛结束，双方头次打成了平手。不过这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三分球比赛。
赵意辰和鹿清风两人各自拿着一颗球走到场中，其他人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
在场中站定，赵意辰看向鹿清风，眼里一派光风霁月：“除了原来的赌约，再赌点大的怎么样？”
鹿清风不带怕的：“怎么说？”
赵意辰声音淡淡：“如果你输了，叫我一声辰哥，以后随叫随到。”
鹿清风毫不犹豫，原话奉还：“如果你输了，叫我一声风姐，以后随叫随到。”
赵意辰唇畔挂上一抹笑：“不叫也到。”
鹿清风问：“几个球定输赢？”
赵意辰：“6个。女士优先。”
比赛即将开始，两人身后的七人都屏住呼吸，比场上的两人还要紧张。
两人的投篮本事几个人都见识过了，不相上下，现在要看的就是谁更稳，谁更沉得住气。
像是击鼓传花般，紧张感先是落在二中四人身上，鹿清风的三分球命中之后，紧张感被抛到一中杜衡等人这边。
一来一往，鹿清风和赵意辰已经各投了五个球，都已命中。第六个球，鹿清风稳住呼吸，视线紧盯着篮筐，凝神片刻，在合适的时机，将球抛出。
篮球应声落入框中，二中的人已经雀跃高呼：“风哥牛批！”
鹿清风的最后一个球命中之后，赵意辰毫无紧张感，他的最后一个球出手的速度非常快，篮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飞了出去，砸在了篮筐和篮板之间，直接被夹住。
没有命中！
陈家明几人立刻抱在了一起，兴奋欢呼。随后，陈家明起头高喊：“叫风姐，叫风姐……”
二中的人齐声高喊：“叫风姐，叫风姐，风姐，风姐……”
杜衡等人蠢蠢欲动，很想加入。虽然比赛前他们很紧张，可比赛结束之后，紧张感就尽数消失，此时有点莫名兴奋。
他们也是难得的看到赵意辰输球，他还要叫那个又酷又软萌的女生一声“风姐”，这可是历史性的一刻，管住了自己拿出手机录视频的手，却管不住一颗看热闹的心。
赢球后的鹿清风十分淡定，她挑眉看向赵意辰，赵意辰也回看她，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视线扫过旁边起哄的四人。
二中四人顿时噤了声，赵意辰再次看向鹿清风，桃花眼微弯，嘴唇轻启，带着一丝调笑的，喊她一声：“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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