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元禧谋反
正在这时，王府斋帅刘小苟上前禀报说，启禀王爷，氐族酋王杨集始、杨小眼求见，两位酋王已在王府大殿等候多时。
好，咸阳王元禧说，把他俩带到本王书房来，本王正有事想找他俩商量，今天却来了。
不多时，刘小苟带俩酋王过来，俩人上前施礼，杨集始说道，在下杨集始拜见王爷。杨小眼跟着说道，在下杨小眼拜见王爷。
二王快快请起，二位王爷百忙之中前来本府有何见教啊？咸阳王元禧打着哈哈说道。
杨集始说，见教不敢，有些日子不见了，今天拜访王爷是想找王爷聊聊，听说王爷见多识广，宫里美女如云，只是氐族美女并不多，今天过来见识见识，顺便献上本酋王举国搜寻的三十四位氐族美女，让王爷品鉴。这三十四位美女中，其中一对双胞胎美女尤其罕见，这是真正的尤物，简直就是天上的神仙，月宫的嫦娥，说着，杨集始挥下手，手下示意，即刻带两位美人上来。不多时，两位美人进了书房，羞答答地站在咸阳王元禧面前。
杨集始站起来，走到美人跟前，对咸阳王元禧说，王爷殿下请看，这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这个大的叫蒲星，小的叫蒲月，两位美女来自陇南，今日有幸献给王爷，还请王爷细细，品鉴。
各位看官，你道这蒲星、蒲月是谁？这儿有段插叙，原来九尾狐上身的胡太真，正在胡统寺大殿训徒，等她静下心来，掐算了一翻，恩，仙真进了宫，被封为承华世妇，正在想着如何魅惑圣上，琼真也进了宫，组建了军乐队，看这意图应该是想在圣上御驾亲征时对圣上动手脚，不愧是娘的好女儿，这样下去，报仇便指日可待了。
再算算，这个氐族酋王杨集始正在路上，他带着三十四位美人，这是要送给咸阳王元禧啊，这两个头牌，蒲星、蒲月，这可是世间难寻啊，有了，老身要进宫见琼真。这样想着，胡太真就利用去宫里讲经的机会进了大内，来到内教坊。琼真正在指挥军乐队排练，见旁边观众席上坐着一位老尼，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琼真抽个没人的当儿，赶紧走过去，悄悄问道，娘亲，你怎么会在这儿？
胡太真微笑着说，听说你混得不错。
琼真有点羞怯，说，谢谢娘亲赞赏。
胡太真说，老娘这是赞赏你啊？废话少说，向云韶官司马显姿告几天假，娘亲有事要办。
没奈何，琼真只好照着做了，等琼真告假回来时，太真不由分说，拉着琼真就走。太真和琼真身上都带有出入宫廷的令牌，两人自北门出了皇宫，在去咸阳王府的路途中，见杨集始一班人。太真念动咒语，做了一个动作，低声叫了一个上身，她俩分别上了蒲星、蒲月的身。本来蒲星、蒲月就是世上难遇的美人儿，现在被二狐上身，更加古灵精怪了。
两人见了咸阳王元禧，故意用眼神挑逗一下。
咸阳王元禧右手摸着胡须，得意洋洋地走下来，走到俩美女身边，伸出左手，用食指分别挑了挑两个美人的下巴，之后又用手捏了捏两人的脸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后说，嗯，氐族美女，不同于鲜卑姑娘，也与汉族姑娘有一定区别，看起来很丰满，很健硕，而且身体颀长，皮肤白皙，牙齿整齐，还有这一双笋子一样的细长手指，尤其这眼神，古灵精怪，哈哈，本王喜欢本王喜欢。
看着长胳膊长腿小蛮腰，本王就知道，这两位氐族美人，舞蹈一定跳得好，哈哈，看这长腿，看这小蛮腰，都是美人胚子啊。蒲星、蒲月，恩，名字也好，这一个向星星一样闪烁，这一个向月亮一样明亮，好，好，本王要了，本王都要了。
不过，说到这里，咸阳王元禧突然转折话题，说了个不过，杨集始和杨小眼同时睁大了眼睛，难道王爷殿下他？突然，咸阳王元禧说，不过，本王有个谜语给你们猜，谁先猜对，今晚就陪本王，说，
一物生来七寸长，常伴姑娘在绣房。半夜流了很多水，只见短来不见长。你们姐妹俩猜测，猜一个物件，本王这里就有。姐妹俩摇摇头，表示猜不猜。杨集始和杨小眼也表示猜不出，只有茹浩抿嘴笑了笑。
这时，见大家猜不出来，咸阳王元禧急了，回头指了指案头上的蜡烛说，看，那是什么？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啊，我们猜到了，是蜡烛。
咸阳王元禧问蒲氏两姐妹说，你们猜到没？啊？
蒲星说，我猜到了，是蜡烛，王爷真坏。
哈哈哈哈，大家一起笑了起来，猜对了，今晚你们俩一起陪王爷殿下吧！
蒲月说，是姐姐先猜到的，让姐姐先陪王爷殿下。
杨集始、杨小眼说，你们姐妹俩就不要互相推让了，今晚你们姐妹俩一起来吧。
咸阳王元禧说，好好好，今晚这姐妹俩就一起来陪本王，本王很高兴。转身对两位氐王说，多谢两位氐王。刘小苟，设宴，把好酒拿来，要刘白堕的鹤觞酒，款待两位氐王，让这新来的三十四位美人伴舞助兴，今晚不醉不休。
是，刘小苟答应着，下去准备了。
咸阳王元禧示意两个美女下去，他凑近两氐王说，你们俩来得正好，本王有要事相商。
杨小眼说，王爷殿下是不是还在为天子亲政的事耿耿于怀啊！天子渐渐长大，天子亲政也在情理之中，王爷殿下有何担忧呢？
咸阳王元禧说，不瞒二位国王，天子年轻，一意孤行，尤其听信高肇那个匹夫的意见，孤立皇族，重用外戚，本王担忧啊，尤其我们截留官银，私自屯兵的事被高肇知道了，早晚会告到圣上那里，这几天，本王心里总是不踏实，今日刚好二位国王过来，本王就想我们大家一起，来研究个对策。
杨集始说，王爷殿下，在下以为，高司徒在朝为官时间较短，很难拿到他的把柄，再加上他是天子的亲娘舅，他的侄女高英，如今备受天子宠爱，对于他，我们只能小心从事，不可以与他直接冲突。
杨小眼说，天子不理朝政，整日在皇宫女人堆里混，下官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这样下去，大魏国早晚要完，不如趁现在太子根基未稳，王爷在内，我兄弟俩在外，我们里应外合，把天子从皇位上拉下来，王爷殿下您做天子，我兄弟两个做个辅佐，王爷您看如何？我们都跟着您干。
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可以藏在脑子里，不可以说出口，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咸阳王元禧说。
次日，咸阳王元禧想着杨集始和杨小眼怂恿他起兵的事，觉着此时可行，只是有一个人不好对付，那就是领兵于烈，他是当今皇后于蕙和羽林都尉于忠的父亲，这人目前掌管朝廷十万御林军，上次猎狐就是这只部队，有几个十分厉害的将领，杨小眼的哥哥杨大眼、于忠和崔延伯，个个都是武功盖世的能手。想到这了，他把刘小苟叫来，说道，你到于烈将军那里去一趟，就如此这般说，这般说。
王爷要看看于烈的态度，如果于烈早有防范，那就要利用自己分管御林军的这点权力，把他调配出去，让其他人来接管。
却说王府宅帅刘小苟来到御林军指挥部，拜见御林军总领军于烈将军。于烈见咸阳王元禧身边人刘小苟前来，估计没什么好说，于是说，好些日子没见过刘将军，请问将军不辞辛苦前来找老夫有何贵干呢？
刘小苟说，将军治军有方，羽林、虎贲训练有素，个个斗志昂扬，精神十足，王爷殿下十分称赞，今奉咸阳王之命，前来找将军，想调借羽林、虎贲若干，王府要搞个仪式，想气派气派。不知将军肯借否？
于烈冷笑道，承蒙王爷殿下谬赞，于烈有愧，羽林、虎贲训练的也不怎么样，王爷久经沙场，治军有方，还请转告王爷殿下，有空多给烈些治军的建议，烈在此谢过。借兵一事，万万不可，人人都知道，这羽林、虎贲是皇上专用的宫廷卫队，没有皇上的诏令，谁敢私自调兵，还请王爷殿下恕罪，刘将军请回吧！说完，挥了一挥手，让手下送客。刘小苟还想说什么，于烈手下毫不客气地把他推走了。
回到咸阳王府，刘小苟把借兵的事给王爷殿下汇报了。
咸阳王元禧恨恨地说，这个老匹夫，果然不给本王面子。刘将军，你再去跑一趟，就说本王乃当今天子的皇叔，又是先帝托孤的首位辅宰，本王的身份，也要调用御林军的权力，本王说的话，虽然不是皇帝的诏令，也同皇帝的诏令差不多了。
诺，刘小苟答应着，来到于烈将军的帅府，委婉而又严厉地把咸阳王元禧的意思说给了于烈，没成想，于烈一点也不给咸阳王面子，于烈说道，下官曾跟随先帝出生入死，也曾经是咸阳王殿下的部下，怎么会忘记王爷殿下尊贵的身份呢？但羽林、虎贲属于皇帝专用，让王爷殿下不要再说了，臣的脑袋就在脖子上，王爷殿下想要，就只管来取，调兵之事，万万不可能，来人，送客。于将军大吼一声，部将连推带拉，把刘小苟赶出门外。
刘小苟回来把这里的遭遇给咸阳王元禧汇报了，并加油添醋地说了一下于烈的坏话。咸阳王元禧没说什么，右手拽着胡须，在王宫大殿里踱着步子，想着对策，看来本王需要对付的不仅仅是一个高肇，还有于烈啊，这两人一个司徒大将军，一个御林军总领军，军政大权全拿去了，本王这个太尉公身份，形同虚设啊！想到这里，咸阳王元禧吩咐刘小苟说，让太尉府拟一份调令，调任于烈去恒州做刺史，写好后，我盖上太尉府的章，即刻送去，我看他敢违抗吗？
诺，刘小苟前往于烈将军帅府，晌午十分，刘小苟回来了，把于烈的一份辞职报告递给王爷说，于烈老匹夫拒不服从调令，并且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给王爷殿下。
见到于烈的辞呈，咸阳王元禧没了主意，他想，等天子早朝时，自己要抢先把这件事上奏天子，就说是为了加强恒州的军务，本王要看看这个小天子，他会如何对待本王，难道天子敢要本王的项上人头吗？本王可是他爹的弟弟，小王八羔子，实在不行，本王按照先帝的旨意，取而代之。
却说天子的小舅子于忠，担任羽林军都尉，兼任左中郎将，统管直阁，整日伴随天子左右。一日，天子在乾清宫御书房南窗读书，问于忠一些关于治疗朝政的事，趁着天子谈论咸阳王元禧的不是，赶紧添油加醋地把咸阳王元禧调兵并免了父亲于烈职务的事说了。天子听后，吃了一惊，咸阳王元禧要反了，这种事他都敢擅自做主，简直眼里没有朕！正在此时，御前侍卫来报，司徒高肇求见。
天子放下书，说道，宣高司徒觐见。
御前侍卫高猛叫道，请高司徒觐见。
声音刚落，只见司徒高肇身穿官服，大踏步进了天子的御书房，进了书房大门，来到大厅，跪倒在地，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臣高肇有要事禀报。
天子说，高爱卿请起，有什么事就说吧。
高肇说，有件事很重要，臣考虑再三，作为外戚，不便干预，不知此时当讲不当讲？
天子说，你不用客气，你是朕的舅舅，朕尚年幼，有很多事情还望舅舅指导，有什么就直说吧，朕恕你无罪。
高肇说，请陛下先看看这个，说完，呈上一个奏章。
天子接过奏章，打开看了，是关于咸阳王元禧的事。
高肇说，臣派的眼线来报，氐族酋王杨集始、杨小眼昨日在咸阳王府觐见咸阳王元禧，带去美女34人，和大量金银珠宝，臣打听到咸阳王元禧勾结杨集始、杨小眼，吞了大量的官银和北方氐族的税收，更严重的是他们私自结党，训练八千私兵，臣不知道，咸阳王此举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高肇抬头看了看天子，没有再说下去。
天子说，还能干什么？他这是想谋反啊！禧皇叔欺负朕年幼，处处说话、做事要占上风，动不动就拿先帝的话来教训朕，后宫选美，是他率先提出的，选美之后，他又说朕沉迷后宫，不理朝政，他这是要陷害朕啊！刚才于忠说，咸阳王元禧要把于烈将军调出去，他这是要先斩断朕的臂膀啊，舅舅，依你看，朕应该怎样做才好呢？
高肇说，臣以为，不管王爷是不是谋反，天子都要把大权紧握，臣听说，当初先帝继承大统时，先皇太后曾有立咸阳王元禧为魏帝的想法，当时太尉东阳王拓跋丕和尚书右仆射穆泰竭力反对，才没有立成。臣还听说，高祖病重临危时，曾私下同咸阳王元禧说，如今托付你为首辅，扶助恪儿即位，如果他或者之后我的子孙中，有人不能胜任君王，你可取代，决不能让皇位落入他人之手。根据臣的观察，我总觉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还请圣上多加防范为好。
天子听了高肇的话，叹了口气说，看来，朕剥夺咸阳王元禧的兵权是正确的，朕免了他的大将军、督中外诸军事，看来，这个太尉公也要给他免掉，防止他胡作非为。是的，现在朕不仅要剥夺他的兵权，朕还要剥夺他的所有在朝廷的实权职位，只让他做他的逍遥咸阳王。此外，朕还要利用此次祭祖大典，把诸王皇叔的职位调一调。不过，禧皇叔劳苦功高，对他的处置，却不是这么简单，朕要把其他几个皇叔都招来，当面告诉他们，朕对他们的任免。高爱卿，你是朕的舅舅，你要全力帮朕，要密切注意咸阳王元禧的动向，一旦发现他有谋反行动，我们要先发制人。
诺，高肇告退。
高肇走了，天子回头吩咐茹浩说，茹将军，即刻把朕的几位皇叔招进宫来，朕有要事相商。
诺，茹浩答应着，退了出去。
天子说，茹将军稍等，朕还有件事要你去办，你现在赶紧把于忠、于烈父子找来，朕有话同他们说。
诺，如何答应着，退出天子御书房。
茹浩见了于忠、于烈，简单说了下朝廷要召见他父子的事，于忠、于烈父子不敢怠慢，即刻随茹浩来到天子御书房，进门后，于忠、于烈父子跪拜说，臣于忠、于烈父子拜见天子，祝我皇万岁万万岁。
天子说，免礼，请起。说着，天子转向于烈说，叔叔大人在上，朕有要事相商，自打朕亲政以来，朕的几位皇叔多有不服，尤其是咸阳王元禧，不服从朕的安排，经常有意、无意违抗朕的旨意，如果任其下去，这样国将不国，君无威信，如果天下人都来效仿，这将成何体统？因此，朕打算剥夺他们朝廷内外的政治、军事权力，让他们不再惦记朝廷的事，安安心心地去安享他们的晚年，朕决定，明天刚好是祭祖的日子，朕打算召集几位皇叔过来光极殿祭祀，事毕用斋时，朕提出几位皇叔的任免，到时，你见机行事，看看几位皇叔的反映，如果服从，就这样办，观其后效，如有不服，直接拿下。
于烈说，臣的兵权已被太尉剥夺，王爷要调臣去恒州任刺史，臣称病未去，并递交了一个辞呈，不知道太尉府批了没有？
天子说，茹浩，传我旨意，于烈官复原职，即刻把手续办了。
然后对于烈说，你只管行使你的职权。
于烈说，好，我安排手下羽林亲信大约六十余人，按照朝廷日常防卫，在太和殿外面等候，如果需要臣行动，还望圣上摔杯为号，臣率军队过去，有不服的，直接拿下，由圣上发落。
好，天子说，就这样，你父子即刻回去准备，务必仔细，还望万无一失。
于忠、于烈说，陛下放心就是，说完，退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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