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
林雨悦她们早已归府,因着某人在背后念叨,她在梅院打了个喷嚏,阿青不安道,“娘子,莫不是在路上受了风寒?”
雨悦听了,自嘲道,“怎么可能,就我现今这壮如牛的体质,就是捅上一刀怕也不会受伤。”
因为捅不进去!
阿青不明,“被刀子捅了不是会流血吗,怎么不会受伤?”
不过是讲个冷笑话,雨悦看她如此较真,有点无语,她支颐撑在案上,脑海里想着,天天和这傻不拉几的婢女呆一起,话都聊不到几句,今日出去遇到这么多人,话都讲不齐,这样下去可不行,除了书本上的东西,日常交流都有问题,明日要去求爹让她多出去见识,不然会和这婢女一样傻。
话说回来,昭王就是那个长得好看的男子的话,那那个胖子到底是哪个王爷?
她看了眼阿青,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阿青站上前,阿青凑近后,她放低声音神秘道,“阿青,你知道昭王吗?”
阿青一听昭王的名号,顿时低头面露羞涩之态。
雨悦看着她这小女子神态,便知道了,阿青也是对昭王倾慕神往的,这昭王惹上的间接桃花还真不少啊,心里感慨后,她见阿青已然面露神往,昏了头一般,便音量大了些叫她回神,“我问你话呢?”
阿青立刻端正身姿,眼睛不安地不知往哪看,惶恐道,“娘子,整个通京女子没几个不知道昭王的。”说话时手还娇羞地绞着丝帕。
只是提到昭王而已便如此,让她见着岂不是要晕过去,不过原来这昭王真这么有魅力,竟把整个京城的女孩都迷住了,当然,她除外,“我就不认识了。”
阿青抿笑,“娘子,你也认识,你只是忘了。”
雨悦汗颜,该不会她不仅与太子有纠缠,还与这位昭王有何瓜葛吧。
“那个,我不是喜欢太子吗?应该不喜欢这位昭王吧?”
“娘子,奴婢不是十分清楚你和太子的事,更不知道你对昭王什么想法。”阿青越说越小声。
又来了,每次问到失忆前的事,这人就一问三不知。
翌日,林正一下朝刚到府门口,雨悦就跟上了,从垂花门跟到书房,从书房跟到花园,从花园跟到兰院,不过他是到兰院当着苏氏的面和雨悦讲条件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同意林雨悦告知苏氏后可出府。
自那以后,林雨悦过上了一段逍遥自在的生活,几天下来便把通京逛了个遍。
通京是大越首都,有天下第一城之称,古往今来,任朝代交替,通京的繁华只增不褪,交通便利,商业发达。更难得就是它依山傍水,景色秀美宜人,特别是香河两岸的景致。
两岸商铺鳞次节比,香河由西山流入,向东方流出,河道中心的高拱桥桥头不见桥尾,一望无际,可谓鬼斧神工,更有天下第一桥之美称。
虽然香河很美,但阿青可不让她去,雨悦每次想去,阿青都摆出一副要想去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视死如归的样子,雨悦只能作罢。
也不怪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据说上一次跳河侥幸被救之后,以前服侍她的老婆子和婢女都被赶到鸟不拉屎的乡下去了,那老婆子还是她奶妈呢?林正真是一点都不念旧情,唉……
雨悦刚听到这些觉得很惋惜,在林正面前也说了不少好话,林正还误以为她恢复记忆在念旧情于是派人去寻她们回来,但这个年代被赶出府的下人命运是很悲惨的。特别是女子,身边没有男的陪同很容易落入流寇手中,所以出去寻她们的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两人已经死于非命
为此,雨悦消沉了许久,她终于明白阿青的担忧不是毫无缘由的,对要去逛香河的执着也就放下了。
因着天下第一城的美称,通京诸多自冠以天下第一之称的商铺应运而生,不过是否当得起天下第一则是另一码事了,毕竟起得名号响亮,客流总会有些保障。
恰好今日,雨悦便想着尝试这天下第一酒楼的美食,不过,还没到门口就遇到一件不顺眼的事。
一个当爹的竟然想卖掉才七八岁的女儿,做娘的拼死不肯,那禽兽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旁边围观了数十人,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这是什么世道!
士都不可忍,雨悦更不可忍,她立刻见义勇为上前喝止,“住手!”
那禽兽闻声停手转过身来,见来人是一个高胖的华服少女,睁大一双鼠眼轻蔑道,“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雨悦大义凌然斥责,“你这般待你妻女真是可耻!”
男子往地上唾一口水,呸了一声道,“我家事何须你管,劝这位娘子勿多管闲事,还是回闺阁绣花才好。”说完,转身动作粗鲁拉起妇人护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孩,“走,今日定要卖掉你这赔钱货换酒钱。”
听着女孩惨烈的哭喊,雨悦于心不忍,见一旁有卖农具的小摊,情急之下,伸脚撩起一条棍子,长棍一立落在她右手上,她迅速提起长棍一伸,拦住了那贱男人的去路。
她身形虽胖且臃肿,但一系列动作有种如行云流水的流畅灵活。
这一幕被天下第一楼临窗而坐的两位王爷收入眼中,司马冉两眼放光,对林雨悦消弭数日的非分之想又死灰复燃,巴不得冲下去英雄救美,不过被司马昀拦住了。
那男子身高比雨悦矮上一截,又瘦弱如猴,见林雨悦长得又高又壮,拿着棍子还有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像是练过身手的,心有畏惧便放开小女孩,却嘴里不饶人呸一声道,“今日就先放过你们。”随后目带鄙夷看了雨悦一眼,嘚瑟道,“老子就不信日日都会遇见这般好事者。”
说完小人得志般大摇大摆,扬长而去,留坐在地上的母女两抱头痛哭。
阿青上前小声道,“娘子,你不该管这事的,她们迟早要回家,落入那人手里的。”
雨悦不以为然,“那不回去不就好了。”
“这她们不回去会流落街头,要是落入人贩子手中,下场也是一样的。”
雨悦有点难以置信,“还能发生那种事?”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生在富贵人家,没经历过穷人之困苦的。
她放下棍子,手向阿青一伸道,“把我们带出来的钱袋拿出来。”
“啊?”阿青一脸诧异,但还是拿出钱袋。
雨悦接过后,走到那母女面前蹲下,“这钱你们拿着,不要再回那个家了,去投靠亲戚或者去深山隐居也罢,这钱应该够了。”
那妇人哪里敢接,连忙叩头,“多谢娘子好意,只是弃夫而去离乡背井这等违背妇德之事妇人是绝对不敢为的,这钱娘子还是收回去吧。”
雨悦气结,怒其不争道,“违背妇德?难道你就回去任由他打骂?”
这年代的女子依附男子而生,离了父兄或丈夫,下场会比流落街头的乞儿更不堪,被人谋财害命还能一了百了,若是被卖进花柳暗巷,那才是生不如死,这些雨悦当然不知。
妇人心知肚明,却啜泣不敢多言。
雨悦将钱袋塞进她怀里,起身道,“那这钱你就拿回去,让他别再卖女儿了。”
妇人放开女孩,执意推辞,“不可,娘子刚刚救吾女已是天大之恩,岂可再收恩人钱财?”
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那你把钱扔了吧。”林雨悦说完再不理她,转身离去。
妇人见她离去起身要跟上,阿青上前拦住,“我家娘子让你收着便收着吧,这点钱对我家娘子而言只是一件衣裳的钱财而已。”
妇人大泣,再次跪地叩首,“谢谢恩人”
阿青跟上雨悦,提醒道,“娘子,你不该多管闲事的,万一那男的不依不挠,你岂不危险?”
雨悦止步,刚想开口反驳,却见一小厮打扮的青年男子上前作揖行礼道,“请问可是林侍读府上四娘子?”
雨悦打量小厮一番,见他面目陌生,疑道,“你是何人?”
小厮弯腰拱首道,“我家公子在天下第一楼设有雅座,命小人请娘子上楼一聚,还请娘子能够赏脸。”
“你家公子?”林雨悦一头雾水,“是谁?”
“娘子上楼一看便知。”
雨悦眼珠子盯着不远处天下第一楼的商旗,刚好钱财散出去没钱吃饭,有人请何乐而不为。
她不假思索应道,“好啊。”
阿青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应承得这么快,连忙拉住她的手,慌忙道,“娘子,不可,闺阁女子怎可与陌生男子同食?”
那小厮讪笑道,“姑娘,莫急,我家公子与你家娘子相识。”
雨悦抽出手,朝阿青挑眉道,“听到没,是熟人请客,不过我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如果不记得你家公子那该如何是好?”
小厮糊涂了,挠了挠头,“这我家公子只让小人请娘子上去,其余的小人并不知,还请娘子恕罪。”
雨悦看他那老实样,松口道,“算了,我上去看看就知道认不认识,带路吧。”
阿青苦闷地跟在后头。
天下第一楼真是名副其实,这会才刚到午时,跨入门内已见满堂是客。
雨悦随着那小厮上了二楼,二楼都是些房门紧闭的厢房,看来二楼也满客了。
要是她没有这个‘熟人’请客,怕是没位置了吧。
他们来到拐角处的雅间,门外有两护卫站着,雨悦见吃个饭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
小厮敲门得到回应后,房门打开,竟是他们。
雨悦想起那日卖弄拙劣口才,顿觉窘迫,看着他们久久不想抬步进入。
司马冉满脸笑容走上前来,“林四娘子,你来了,快请进。”
雨悦讪讪笑道,“原来是你们,我以为是什么熟人,我只是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熟人而已,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再见。”转过身就要离开。
司马冉哪能让请上来的‘美人’离去,他快脚一步,拦在她面前,圆滚滚的脸上真诚地笑着邀约,“四娘子,竟然来了,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吃个便饭吧。”
雨悦此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一声,司马冉也听到了,场面一度尴尬。
好吧,一起吃饭又不会少块肉。
于是她转笑爽快道,“好啊。”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美人’答应得这么快,司马冉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雨悦已自顾自地走了进去,看到有空位就坐了上去,也没有刻意多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司马昀。
司马昀手指摩挲着酒杯边沿,余光瞥她一眼,未语。
司马冉后她一步坐下,胖脸笑容不减道,“今日点的菜色均是第一楼的招牌菜,四娘子定要好好尝尝。”
雨悦咧嘴一笑,“好啊。”
司马冉被她这‘无邪’的笑容一闪,不仅看痴了去。
司马昀咳嗽一声,语带深意试探道,“七弟,你怕是忘了,林四娘子以前可是这里的常客,这里又岂会有她未曾尝过的菜。”
雨悦刚要准备夹菜,听他这么一说,手滞在半空,看向司马昀。
她将筷子放下,竟欣然道,“如此说来,你们以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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