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伏击
青神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睁开眼,远处几支火把燃起光芒,青鸟在通往地面的台阶上蹦蹦跳跳。
青神紧张的环顾四周,而后急忙将妹妹抱起,甩手扬起一根藤鞭抽倒火把,迅速钻进黑暗中。
忽然,李白罡举着光明从阶梯上一步一步下来,对黑暗伸出手,说到:“青神,走,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现在的模样。”
青神本能的后退,数十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光芒就意味着危险。可面对眼前男人伸出手,他又不知如何拒绝,也许人类的基因里,永远磨灭不了对未知的渴望。
青神缩着脖子,瞪大眼睛说到:“李白罡,外面很危险,我不能出去。”
青鸟突然从怀中钻出,稚嫩的小手签着李白罡的指头,咿咿呀呀的指着阶梯。
李白罡抱起青鸟,笑着说到:“放心,如果外面世界不如你意,我们还能回来。”
青神看着妹妹,犹豫片刻后站在了火光中。
李白罡在前面领头,青神与青鸟远远跟在后面。
在楼梯的尽头,李白罡撑开隔绝光暗的木板,说到:“走出黑暗确实很难,但你也不该错过沐浴在阳光下的美好。”
看着光芒从逐渐照亮脚下的黑暗,青神这次没再犹豫,一跃跳出了深邃的地窖。
“哇哦。”
青神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赞叹。
清晨的太阳刚刚钻出地平线,天空中万里无云,只见日光一点点倾泄在大地上,将夜晚的静谧通通赶走,留下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原野。风吹过草地,穿过溪流,带着氤氲的微量,钻入心肺。
这么多年在地下洞穴的苟且,青神几乎快要忘却胸膛被新鲜空气填满的舒畅,不由得想要发出一声长啸。
李白罡看着咧嘴傻笑的青神,拍了拍他的肩,说到:“别激动,你要是嗷一嗓子,我们就要收拾收拾跑路了。”
青神嘿嘿的傻笑,将咿咿呀呀笑着的妹妹抱到肩头坐下,郑重说到:“青鸟,以后哥哥不会再让你再回到黑暗中了。”
人如草木,心皆向阳。
青神正畅享着未来的日子,忽然神色一变,迅速将青鸟安置在土屋墙后,鼻翼耸动,对李白罡说到:“有血腥气儿。”
李白罡翻上土屋,潜伏在横倒的房梁上,冷静的观察着四周。
青神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翠绿色的鲜血,滴在泥土中。而后两根藤蔓在田野里蛇行,藤蔓尖端,一朵盛开的红花犹如蛇首,感知着大地中鲜血的味道。
青神看向右手边的荒草丛,深黑色的眼眸逐渐被绿意所替代,眼前的视野随着花朵,穿梭在大地上。
两根荆棘藤蔓于泥土中迅速划过,在一个土包前猛然破土而出,荆棘耸立,犹如两根乌金色长矛,向着荒草中的某处狠狠刺去。
土包裂开,只听“叮”的一声,荆棘藤蔓盛开的红花凋谢,青神捂着双眼,说到:“好硬的东西,钢铁嘛?”
李白罡这只才发现那个土包有些莫名的熟悉,而后幸灾乐祸的憋笑说到:“不得不说,你的感知能力是真的厉害,那是一只蝎尾肌狼,浑身肌肉坚硬堪比钢铁。你也不试探一下,一头扎上去。”
青神羞恼的说:“你知道也不提醒我一下。”
李白罡翻下房梁,说到:“我刚才也是被你吓到了,没发觉嘛。那头蝎尾肌狼早被我解决了,当时随便挖了个坑就埋了,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青神突然比划着让李白罡闭嘴,而后闭起双眼,耳朵紧紧贴在地面。脑海中,村庄的边缘,荒草被人践踏在脚底,发出沙沙的呻吟声。
青神低沉的说到:“来人了,不止一位,脚步很重,很重,不像是寻常人。”
忽然,青神脑海传来尖锐的破空声,一柄骨刀在荒田中乱舞,锋利的刀刃荡平一片野草,仿佛砍在青神心口。另一人拔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口中,青神仿佛能感受到那人口中的血腥气味,浓郁的让人呕吐。
青神拔起不知不觉间深埋进土里的脑袋,表情有些发症。
李白罡悄无声息的潜伏上一处制高点,“洞察之眼”穿透百米之地,清晰可见那几人皮肤上的汗毛。
青神擦拭着脸上的泥土,朝李白罡问到:“是那群人对吗?”
李白罡点头说到:“是无罪者,不过不是儿人,是三位。还有一位执法者,是飘在天上的,所以脚步你感知不到。”
青神默默咬破手指,塞进土中,说到:“无罪者,就是他们的称呼吗?”
李白罡表情凝重的点头说到:“不,无罪者是他们组织的名称。这个组织有着十分森严的等级制度,最低级的是奴仆,随时可以杀了吃肉。往上是同样身处底层的喽啰不过不会被随意打杀,接着是管理喽啰的执法者。在之上,就是当家首领了。不过他们当家首领一般情况下不止一位,通常能有三五个。”
青神笑着说到:“看来你对他们的组织很了解啊。”
李白罡回想起往事,淡然说到:“当然,毕竟我也曾遇到过无罪者组织。”
青神抬头,惊讶的张大嘴巴,说到:“开玩笑的吧。”
李白罡只是苦笑,略显苦涩的说:“曾经,我们也没能拯救某些人。”
当李白罡低头看去,空旷辽阔的荒田之中,除了半米高的野草外,已经生长出了几十株荆棘藤蔓。黑绿相间的藤蔓盛开着红花,将穿越荒田的三人拥簇在中心。
李白罡笑着打趣到:“我正打算问你要不要躲躲呢,结果你都埋伏上了。”
青神眼神坚毅,语气却是十分和善,说到:“我都躲了小半辈子了,不想继续了。既然它们要登门拜访,我这个主人家,要好好待客才是。”
二人不约而同的嘿嘿一笑,既然决定入世,那就那它们开刀吧。
李白罡拔出哑巴送的匕首“罡风”,潜伏在房梁上,浑身肌肉紧绷,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对下面的青神说到:“你困住地面那两个,天上长小翅膀的,交给我。”
青神一只手插入地面,随着大地细微的震动,探知着三人逐渐接近的位置。
青鸟十分懂事的钻进报废的冰箱里,偷偷露出一条缝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向外打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青神俯身趴地,近乎大半的身体都沉进了土中,只留半个脑袋藏在土墙边枯黄的草堆内,盯着眼前三人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两个无罪者喽啰走了过来,扛着一柄骨刀的消瘦男子无所事事的砍着半人高的荒草,对身旁浑身脓包的胖子抱怨到:“你是二当家是抽什么风,天天把我们撒出来抓人,哪有那么多小孩子让我们抓。”
青皮脓包,胖乎乎的脸上长着短小的触须,一看就和癞蛤蟆有几分亲戚关系的胖子,倒是心态蛮好,捧着大腹便便说到:“出来就出来呗,天天窝在村子里也碍眼,就当餐后运动散步减减肥。要是一个运气好,抓到个小屁孩,哎呦喂,那可就能得到大首领亲赐的奖励,一块香喷喷的“古肉”,吃下去,别说滋味多爽。是吧,大哥?”
漂浮在天上的执法者哼唧了一声,身后一对蝙蝠样的小翅膀扑腾扑腾的拼命扇动,尽力让它肥硕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也真是遭了大罪了。
蝠云得意的说到:“那是,看我这双大翅膀没,就是吃了“古肉”之后进化来的,帅的牙匹。你们两个儿豁,好好给老子抓靓仔,抓住喽,我有的吃,你们也有的吃。”
此时三人走过破败的土屋,瘦子抬脚踹倒一片土墙,愤愤骂到:“龟儿子们,出来迎接你老子。”
话音未落,破败的墙顶不知怎么居然塌陷了,扬起一片黄土。
蛤蟆胖子揉着眼睛骂到:“龟儿子,你失心疯了。”
却没听见瘦子的回音,没一会,蛤蟆胖子感觉脚踝麻麻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一股突如其来的从右腿上传来,蛤蟆胖子还没来得及呼喊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股力量依旧不肯罢休,拖拽着它向草丛中滑去。
好在胖子体型庞大,荆棘藤蔓一时半会还真拖不走。
蛤蟆胖子有了喘息的空间,双手扒地发出一声低吼。
原本就粗壮的身躯猛然涨开,衣服裤子被肌肉撑的裂开,像是一只充了气的蛤蟆,腿上的荆棘藤蔓再捆也承受不住这只野兽,纷纷崩断。
蝠云感觉事情不对后急忙向上飞去,好不容易穿过遮住视线的黄土,一扭脸,屋顶上的李白罡露出一抹微笑。
下一秒,李白罡犹如猎豹一般扑出,掌心的“罡风”便是锋利的牙齿,精准的“咬”住执法者肥胖的脖颈。
执法者双翅不受控制的乱飞,双手掐着李白罡的脖子。
李白罡左手抓上执法者反光的脑门,另一只手紧握匕首,交错用力。
下一秒,一颗丑陋的头颅脱离了脖颈的束缚滴溜溜被拎在手心,鲜血犹如喷泉,哗啦啦从脖颈中射出。
满天黄土被这血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大地上一片猩红。
执法者的尸体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李白罡踩脚头颅,右肘支撑在膝盖上,左手揉着发酸发胀的脖子,嘴角还流露着和善的微笑。
青神站在荒田中,左手边的荆棘藤蔓穿透尸体,犹如针线,在翠绿色的背景板中,绘成一副血色的十字架图画,十字架上,一柄骨刀斜插在瘦子的胸腔。
黄土散去,脚下一片猩红,体型暴涨一倍的蛤蟆胖子宛如boss,气势汹汹的俯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李白罡善意提醒到:“胖子,你长的那么大,还俯视我俩,好嚣张啊。”
蛤蟆胖子打了个寒碜,浑身一哆嗦,身体犹如放气般极速缩小,双腿十分熟练迅速的软化,滑跪在二人面前,叩首说到:“生而为人,长的这么丑,我十分抱歉。”
青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得像蛤蟆一样的胖子,悄悄走到李白罡身旁,悄悄说到:“他们不是很危险的邪教吗?怎么会投降?”
李白罡悄悄回复到:“邪教也是人,听说话,这胖子应该是那种摸鱼仔。属于那种,队伍强我走个过场,队伍弱我迅速投降。有着十分灵活的道德底线。”
青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建议到:“这胖子看起来确实十分有威慑力。”
蛤蟆胖子即使是跪在地上,一身墨绿色看上去也像是一座肉山,不管杀伤力如何,震慑力是绝对足够了。
李白罡看着蛤蟆胖子,摸了摸下巴,问到:“喏,看来老兄是个明白人。”
蛤蟆胖子抬起头,挠着脑袋笑了笑,说到:“听大哥的意思,大哥挺懂我啊,同道中人?”
李白罡当即摇头说到:“别别别,我可跟你不是同道中人,我不吃人。”
蛤蟆胖子激动的辨白到:“大哥,我也不吃人啊。你别看我胖,我一口人肉都没吃过。我就是前几年打这路过,就被无罪者看上给招进去了。我就吃过一块肉,就是大首领看我长的喜庆,赏的肉,就成这样了。除此之外,我可是啥都没吃过。”
青神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蛤蟆胖子,打量一番后说到:“撒谎,你们那群人就是以人肉为食的,四处抓人。你不吃人肉,怎么能长这么胖。”
一听这话,蛤蟆胖子也不乐意了,索性也不跪了,直接盘坐在地下,激动的说到:“我胖怎么了,我胖吃你家大米了。我真的是一口人肉都没吃过,天天在村子四周拔草吃草过活,还不敢让它们看到。你瞅那猪八戒,跟着唐僧取经也是一口肉没吃吧,他咋不瘦呢,他还走了十万八千里呢,有用吗?有些人就是会胖,别说吃草,喝水都会胖,怪谁啊,怪我吗?你这个小兄弟说话太不严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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